第4章 放開我
顧筱也知道，來了婚禮現場，避免不了見到莫夜霆。
遠遠看到了莫夜霆，身體明明哆嗦的可怕，可是，她還是邁著步子朝媽媽走過來。
故意忽視莫夜霆的存在，輕聲打招呼，「媽媽，莫叔。」
顧秀蓉看著顧筱身上的舊裙子，眼底一暗，「筱筱，怎麼回事？你的禮服呢？」
「禮服不合身。」顧筱淡著聲音。
「不合身？怎麼可能，設計師是根據你的尺寸做的？」顧秀蓉有些意外。
顧筱堅持，「媽，我說不合適就是不合適。」
莫寒川及時開口說，「要不，我打電話讓人另外送一套過來。」
莫夜霆及時插了一句進來，「不用了吧，像她們這種人，不管穿什麼，仍舊是山雞，變不了鳳凰。」
「你……」
顧筱氣的咬牙切齒，看到莫夜霆充滿鄙夷和厭惡的目光，想到先前一幕，她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夜霆，注意你的言辭。」莫寒川有些怒了。
莫夜霆不以為然，怒火四濺，「莫寒川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何偏偏是她們這對母女？」
「莫夜霆，夠了。」莫寒川惱怒咆哮。
莫夜霆恨透了莫寒川再婚，氣憤的扯下領結，「什麼狗屁二婚，什麼伴郎，不當也罷。」
說完，他邁步離開。
卻故意在顧筱身邊駐足，小聲嘀咕，「小東西，膽敢忤逆我，我保證讓你生不如死。」
繼而，大步離開。
「莫夜霆，給我回來。」
耳邊是莫寒川的話，而顧筱已經凌亂了，身體更是抖的可怕，腦海里卻是莫夜霆無數種讓她生不如死的畫面。
明知道，莫夜霆毀掉她的伴娘服，輕薄她，只想通過她來終止這場婚禮。
可是，看到母親看著莫夜霆漸行漸遠失落的面容，她竟然沒有勇氣揭穿莫夜霆的罪行。
只能充滿自責的道歉，「媽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顧秀蓉盼了幾十年，好不容易嫁給莫寒川，卻不知，在婚禮上，竟然發生了這種事？
不管女兒為何說出禮服不合適的措辭，她不想責怪女兒，只能把莫夜霆的冷漠當做挑戰的難關。
莫夜霆的冷漠和無力，讓莫寒川很苦惱，只能安慰顧秀蓉母女，「秀蓉，對不起，讓你和筱筱受委屈了，不過你們放心，我保證會讓夜霆接受你們。」
.......
與此同時，酒店的停車場上，黑色邁巴赫里，莫夜霆陰沉著臉，赤紅的眼底一片寒芒。
他恨透了莫寒川，更是恨透了那對母女，就那樣闖入了莫寒川的生活，害死了未出生的侄子，逼瘋了大嫂不說，還正大光明的嫁給了莫寒川？
他不知道如何發泄此刻心中的怒恨，唯一知道的是正在寧城精神病院里接受治療的，那個對他有養育之恩的嫂子真的太可憐。
繼而，他啟動了車子，去了寧城郊外的精神病院。
半小時后，精神病院的VIP套房裡，莫夜霆看著衣衫不整，頭髮亂糟糟大嫂黎若雪，心如刀絞。
尤其是眼前浮現過婚紗靚麗的顧秀蓉時，他清俊無雙的臉，一點點的龜裂了。
一路以來，隱忍的情緒完全失控了，「來人。」
聞訊進來的看護，看到突然出現了莫夜霆，喚著他，「二爺。」
「怎麼回事？我大嫂怎麼會是這番模樣？」
保姆及時解釋說，「二爺，剛才還是好好的，我只是去了一趟洗手間。」
「這是理由？」莫夜霆冷漠開口，冷氣逼人。
保姆趕快道歉，「二爺，我真的只是出去了一會兒。」
莫夜霆根本不想聽任何解釋，「叫院長過來。」
很快，院長就過來了，看到陰沉著臉的莫夜霆，弄清楚事情緣由后，趕快道歉，「二爺，息怒。」
莫夜霆毫不客氣的開口道，「她被解僱了，馬上換人。」
他骨節分明的手，揉了揉酸困的太陽穴，眼底一片暗然，「最多給你們三分鐘，把她給收拾整潔。」
「好，馬上。」
......
三分鐘后，黎若雪真的變得乾淨又整潔，忽略她懷裡抱著的梳著小辮兒的洋娃娃和她眉宇間的痴傻，她是個標準的美人兒。
莫夜霆走進來，看著黎雪媛臉上呆傻的模樣，心裡莫名的泛酸。
「你再好不起來，莫寒川就真的忘了你。」他淡淡的開口。
想到此刻的婚禮，莫夜霆他沒勇氣直視黎雪媛，聲音無比黯啞，「莫寒川今天和那個女人舉行婚禮，從今往後，她會入住莫家，公然侵佔你的位置。」
對於莫夜霆的話，黎若雪惘若未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她痴傻的看著懷裡的洋娃娃，眼底是濃濃的母愛，「寶貝，媽媽的寶貝小月兒，媽媽給你梳小辮子好嗎？」
她拿著梳子，梳著洋娃娃的小辮兒，「小月兒，媽媽會梳好多好看的小辮兒，會把小月兒打扮的漂漂亮亮。」
面對黎雪媛的瘋態，莫夜霆心裡鈍痛一片，他走過來，低啞著聲音說，「夠了，那個沒了的孩子是男孩，不是女孩，也不叫小月兒。」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莫夜霆的心口好似被一塊巨石壓著，自十五年前，黎雪媛從大街上撿到他，以親弟弟名義將他養在身邊開始，她就對這個女人充滿了敬意和感激。
還跟著她一起到了莫家，為了牽制莫寒川，成了莫氏沒有實權的總裁，他以為，就這樣，他會留在她身邊一輩子，守護著她，報答她的養育之恩。
卻不知，十年前的一天，懷有七個月的黎若雪，因為一場意外遭遇了車禍，更巧的是就在那天，莫寒川剛好出去為他和顧秀蓉的私生女顧筱過生日。
面對黎雪媛一次次打過去的求救電話，他是拒而不接。
最終，她腹中已成型的孩子不保而亡，就在那天，深受打擊的黎雪媛瘋了，從此被丟在了寧城精神病院。
久而久之，那個曾經風光一時的莫家夫人，好似被世人遺忘了，甚至，還荒謬的傳出了她死了的消息。
而莫寒川跟顧秀蓉也光明正大的走到了一起，甚至，荒謬般的結了婚？
面對這一切，莫夜霆的心好痛，痛的喘不過氣來。
他恨鐵不成鋼的拿走了黎雪媛手裡的洋娃娃，「這只是一個玩偶娃娃，不是你寶貝女兒，你女兒叫莫詩雅，小名叫雅雅，因為莫寒川要娶那個女人，她已經鬧脾氣離家出走了。」
黎若雪罔若未聞，自顧的說，「你胡說，把我的小月兒還給我，小月兒是我女兒，我女兒只是小月兒。」
她從莫夜霆手裡搶回洋娃娃，寶貝的抱在懷裡。
「嫂子。」
莫夜霆無力嘆息，眼底全是無奈。
「我的小月兒。」
「……」
莫夜霆無言以對，只能將獨自吞下心中的酸澀，只能暗自在心中對黎若雪說，您放心，不管你是瘋子還是傻子，不管這輩子你的病能不能好起來，只要我莫夜霆活著，就一定會替你守著屬於你的位置。
……
夜幕降臨，整個寧城陷入了一片漆黑。
結束了一天的生活，顧筱洗了澡換上睡衣就上了床。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家，陌生的房間里，顧筱睡意全無，沒來由的再次想到白天發生過的事情。
第一次感覺到媽媽嫁給莫寒川是一個錯誤，不為別的，只因為莫夜霆的存在。
只要想到他白天那些惡魔般的行為，她的身體就不寒而慄。
可是，只要想到今天婚禮上，洋溢在母親臉上充滿愛情的笑容，她真的不知道，有關莫夜霆的惡魔行為，她到底要不要對母親說？
夜更深了，顧筱睡了過去，不知睡了多久，迷糊中，她的身體就被一道強有力的懷抱箍緊了。
顧筱醒了過來，暗夜中，她看不清，只知道抱著她的人渾身酒味，氣息紊亂。
「你是誰？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