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癮君子

方芸懵圈狀被夏凡拽著向前走，走不片刻，始尋思過來，這傢伙要乾的壞事，原來是想吃霸王餐，而非是在包房裡跟她那什麼。

此壞事非彼壞事！

她自己思想不純潔想污了啊！

只是，這狂吃海塞了十好幾萬一桌的天香至尊宴，真就這麼能大搖大擺地離開？這要被天香樓的工作人員識破追上來，該多丟人現眼啊！吃了東西不給人結賬就走，這得多……

可是真就奇了怪，兩人往外走這一路上，迎面遇上不少工作人員，卻真就沒一個上前阻攔他們倆的。

方芸的心怦怦直跳，快要蹦出嗓子眼了！

這感覺，果然是非一般的刺激！

這一路上，似乎遇見的每個人都在用眼神提醒她，她還沒付賬呢！

轉眼間，已經到了大門口，門口兩側的迎賓小姐，隔著老遠就向他們兩個萬福致謝，說著歡迎下次再來的客套話兒，態度好到不得了，迎著這些充滿真誠的目光，方芸羞愧到了極致，真有點邁不開腿腳的感覺。

便在這時，身後一陣雜亂腳步聲起，就聽有人在喊：「快，截住人，別讓跑掉了！」

「想吃天香樓的霸王餐，抓住打斷腿腳！」

呼啦啦聲……

此時，大門口外，聞聲也衝進數名保安，直接就奔著他們二人而來。

方芸暗叫糟糕，正要將夏凡推開自己迎向這些撲來的保安，不想卻被夏凡輕攬腰身，向旁退開了幾步，跟著才瞧見，原來保安和身後追兵要堵截的，不是她和夏凡，而是另有其人。

幾個年輕男女，正發足狂奔，只不過一個個腳步虛浮，哪兒跑得過這些如狼似虎的保安，當場便被摁翻在地，一個沒落地抓著了。

夏凡瞧見方芸那嚇白了臉的神態，不由得一陣後悔，心說何苦來捉弄這位大美女院長，現在弄巧成拙，真給遇上吃霸王餐被逮住的主，這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哪兒就趕上這麼巧的事。

正要跟方芸說明，安慰兩句。

卻不料想，被摁翻在地的幾個男女，冷不丁一下子全都出現了古怪，一個個口吐白沫，蜷身用力抽搐著，眼睛上翻著，跟著就大小便失禁，搞得整個大廳轉眼一片烏煙瘴氣。

那屎尿屁的味兒，實在有礙高檔酒樓的形象。

圍著幾名男女正打罵的眾保安和追來的工作人員不免都有些傻眼。

夏凡在旁卻瞧出了不尋常，不由皺緊了眉。

這時，天香樓那位孫老闆也快步出現在了現場，見著這倒霉催場面不免一陣惱火跳腳，指揮著讓人趕緊將那幾名吃霸王餐男女扔出門外，又招呼保潔和工作人員立刻清理現場，處理污穢。

那孫老闆起初沒注意到在一旁凝眉沉思的夏凡，指揮著人善後，一邊向周圍往來食客道歉解釋時，才冷不丁瞧見了夏凡和方芸。

那孫老闆忙不迭上前來，熱情堆笑著道：「夏先生，二位這麼快就要走，招待不周，您請多包涵！」

方芸可是看清了孫老闆剛才指揮保安等人善後的情況，見對方跟夏凡關係相熟的樣子，有點反應過來夏凡捉弄她的事了。

正打算故意戳破未付賬之事試探一下，不想夏凡鬆開她的手，卻上前一把揪住孫老闆的衣領，將人幾步拖到一邊。

然後就聽夏凡壓低聲音很兇地斥道：「孫老闆，做生意，可以耍些小花樣，但過線的事，你最好別沾！」

「夏先生，你說什麼過線的事？」

「剛才那幾個男女，明顯是毒癮犯了，你天香樓是酒樓，這些癮君子怎麼會跑來這裡吃什麼霸王餐？」

「什麼？這幾個男女也吸毒？夏先生你沒看錯吧！天香樓這幾天，總有這種人出沒，為這我都已經在門口多增了兩組崗哨，但是剛才這幾個男女，看上去都很正常，不像是吸毒的人呀！」

「最近常有這種人出沒？究竟怎麼回事？」夏凡聞聲也不由大奇，鬆開了孫老闆的衣領，讓對方仔細跟他說情況。

至於剛才親眼瞧見的幾個男女，都是涉毒時間還短，沉迷得不是很深，所以表面上跟正常人沒什麼大的區別。

卻是，差不多前兩日開始，酒樓里癮君子忽然就多了起來，而且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來了后都只點天香樓的一道菜，清蒸河鯉，除此之外，絕不再吃其他的菜品。

而且幾乎是一人三條五條這樣的吃法。

這些人吃完菜后，就見鬼地發起癲狂，人人一副才吸食了毒品后的飄飄欲仙樣子，將天香樓弄得是烏煙瘴氣一團糟。

不得以之下，便只好加派人手對進酒樓的食客做篩選，見著相貌過瘦著便攔下，為此還得罪了不少真正食客。

沒想到今天還是沒攔住，居然又給混進了癮君子。

癮君子都愛吃天香樓的一道招牌菜清蒸河鯉，而且吃了后就有吸食毒品的同樣效果？

見夏凡一臉困惑，那孫老闆急忙又道：「夏先生，您請放一萬條心，蘇大小姐對毒品深惡痛絕，她名下的產業誰要敢涉毒，都不用警察招呼，蘇大小姐親手就會了結了這種人！我們絕不可能搞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帶我去后廚，這些河鯉有現貨嗎？」

「有有有……」

天香樓后廚走了一圈下來，夏凡心中的疑慮更深了一重。

什麼事突然引起他這麼重視？

那是因為，從那幾名吃霸王餐的年輕男女身上，他捕捉到了一股氣息，一股在有道酒吧當晚時，曾經在許茹琴被算計后體內出現過，曾經在有道酒吧的地下毒坊，他也嗅到過。

那種能讓人出現強致幻狀態，精神意志會被無情摧殘的毒素的氣息。

要說這世上，有什麼事最讓人又痛又恨，卻偏又無可奈何，除了看到親人因吸毒而走上歧途這種事外，只怕是別無第二種。

許茹琴那晚在酒吧的遭遇，虧了是有他實力突破元神出竅境，才勉強幫著祛除乾淨了體內毒素的遺禍。

可即使如此，許茹琴仍舊迷沉了整整三天。

這三天時間裡，別人或許不知道，他卻再清楚不過，許茹琴身體里的毒素雖然被祛乾淨，可精神層面的幻想遺毒，卻沒那麼容易就撇除完全。

而且有道酒吧地下室毒坊中的毒素，是種連他體內毒源之精都蠢蠢欲動的東西，可見其品級之高，絕非普通毒品那麼簡單。

經過很仔細檢查，天香樓后廚所用河鯉本身並沒任何異常，而且他特意又吃了一條大師傅現場烹調出來的河鯉，同樣沒覺察到什麼異樣。

這結果就很讓人想不通了！

癮君子通常情況下對食物之類根本不會挑剔，只會想盡一切辦法搞到所需的毒品來食用，對這種上了癮的精神食糧有要求。

偏偏就是這麼蹊蹺，這些癮君子偏偏就三五成群跑來天香樓，說是吃霸王餐，卻統一就只點這獨一樣的清蒸河鯉，點了都真吃，吃了就很滿足樣子。

而且據天香樓的暗中調查，這些跑來天香樓鬧事的癮君子，都還有一個共同之處，便是以前都在有道酒吧打混。

直白點說，這些癮君子吸食的毒品供應者，全都是有道酒吧，而且別的毒品不沾，就只認準有道酒吧出品的什麼極樂粉、帝皇丸。

只所以這兩日突然扎堆跑來天香樓鬧事，就因為有道酒吧出事被封停。

這是貨源被切斷，沒得享用所在了！

至於為什麼突然又都會盯上天香樓的一道菜，拿這麼道清蒸河鯉當替代品。

這就是打破腦袋也讓人想不明白的事了！

暫時沒有找到合理解釋，夏凡也只好將這事拋在一邊。

在夏凡分神調查這件蹊蹺事時，方芸一直就跟在一旁，全程目睹了他的調查過程。

「夏凡，你很關注這些癮君子？」

「我是想找出幕後毒手，這些製造毒品的混蛋，都該一個個全抓起來人道毀滅！」

「說的容易，毒販哪兒那麼容易被殺光，殺光一茬又新冒出一茬。利益驅動之下，只要有癮君子存在，毒販就永遠不會被消滅！要是我們醫藥界從業者能發明一種，可以徹底逆轉癮君子對毒品依賴性的特效藥，讓癮君子不再這麼的難消除，沒有了利益推動，毒販無利可圖之下，世上估計才會真正不再有毒禍遺害！」

「想不到方院長你還是個心懷大願之人！」

「不許嘲諷我！」

「哈，天地良心，我這麼可能會嘲諷你！我只是在想，我有沒有這個資格，充當這個幫你完成大願的牛人！」

「夏凡，你真這麼想嗎？」

「呃，覺得我不夠格，實現不了怎麼地？」

「不不不，如果說這世上真的只存在唯一一個這樣的人，我想那肯定就只能是你！」

「得，你千萬別這麼捧，我會很驕傲地！」

兩個人，很默契，都沒再提及，在天香樓假裝吃霸王餐之事，不過卻也很明顯感覺得出來，方芸放下了一些內心的包袱。

只不過，經歷過數次曖昧旖旎，兩人卻也很清楚，再這麼玩火下去，很容易真的擦槍走火。

畢竟是，大美女院長，將「不能開著門」這種話都說了出來。

這傢伙，都是成年人了，彼此都很敏銳感覺到了對方身體的誠實。

方芸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輕浮，居然會被這麼點男女間的情事勾走了魂魄一般，居然會這麼直接就要擦出點火花。

她不想害了夏凡。

所以當兩人走出天香樓后，便刻意保持了一定距離，同時在心裡暗暗罵醒著自己不要做白日夢，這樣的優秀小男人註定沒可能屬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