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為了我賣房子嗎？
舒莞皺了皺眉，猶豫了一瞬后，跟上了古玉的步伐，上了她的車。
「古小姐，我對你手上的東西有點好奇，想知道古小姐手裡拿的是什麼？」
古玉淡淡地笑了，「這正是我要跟舒小姐談的事情，舒小姐是不是覺得眼熟，你猜的沒錯，這確實是舒家別墅的房產證。」古玉翻開手中的小冊子，證上赫然印著她父親與她的名字。
「抱歉舒小姐，那是阿鉉送給我的生日禮物，一開始我並不知情，我要是知道那是你家的別墅，說什麼我都不會要的。」
「如果舒小姐實在喜歡的話，我可以租給你的，那棟別墅再怎麼說也是阿鉉的一番心意，實在抱歉沒法轉賣給你。」
連勝鉉嗎？他不惜幫著支付巨額的違約金也要把自己的別墅買下來，就為了送給這個女人嗎？那是她的家啊！
舒莞咬碎了牙，勉強維持住臉上的表情，逼著自己用正常的聲音回道：「既然是連先生送給你的，古小姐就好好收著，只是古小姐要好好說說連先生，怎麼能送一個二手房給你當做生日禮物呢？」
聽到這話的古玉臉色一僵，大方得體的微笑出現了一絲裂痕，「舒小姐真會開玩笑，阿鉉她對我很好的。」
看著她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樣，舒莞強忍著心頭的噁心。
電光火石之間，有個念頭閃出來，舒莞突然側頭直直看向身邊的女人，狀似無意地問道：「其實我對古小姐早有耳聞，大學時候我們就讀同一所學校，古小姐在學生和老師堆里已是小有名氣了。古小姐的那幅畢業設計我見過，色彩鮮明大膽，又與畫中景物巧妙地融合在一起，一直想問古小姐是不是有高人指點。」
當年舒莞對於自己的畢業設計冥思苦想了好幾天，一天突然來了靈感，當時她跟連勝炫處於熱戀期，興奮地立馬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並把草圖拿給他看；直到臨近交稿前的一個星期，古玉突然發布了自己的設計作品，整個圖的構思、景物的分佈、色彩的運用跟自己的畫作居然有九成相像，明知道對方抄襲，舒莞卻已經沒有閑暇再去追究，加班加點地用一個星期的時間勉強完成了另一副畢業設計。
這幾年來她始終有個疑問，這幅作品她只給連勝鉉看過，且他又不是藝術學院的人，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個古玉。直到拍賣會那天，看到他的身側坐的不是別人，恰恰是古大小姐，一個念頭不由自主地鑽入了腦海。
古玉面對舒莞的逼視，絲毫不見慌亂，淡淡回應：「舒小姐真會開玩笑，哪來的什麼高人指點，只不過是我自己隨心畫的。」
她頓了頓，低頭理了理腿上的裙子，再抬頭時，又帶上古玉式微笑看向舒莞：「不過，要說真有高人指點的話，不知道阿鉉算不算半個高人，說起來也是他給我的靈感，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要如何動筆呢。」
舒莞倏地握緊藏在袖中的拳頭，然後再顫顫地鬆開，再握緊。
她笑了，果然是他！果然是他把自己的畫稿泄露給古玉的！舒莞啊舒莞，三年你被人當猴一樣耍啊，還樂顛顛得捧著自己的真心送到人面前，任他踐踏，本來已經痛到快要整個都揪起來的心，現在碎的再也無法拼湊完整。
「那古小姐運氣真是好。」
「其實……」
「古小姐，時間也不早了。」
舒莞出聲打斷她，她想要確定的事情已經確認完畢，不想再與人虛與尾蛇下去，「你要跟我談地事情也談完了，我並不需要古小姐將房子租給我，古小姐還是自己留著吧，別辜負了人家的一番心意，再見。」說完，不再看身側的女人一眼，轉身開門下了車。
車內的人等著舒莞下車后，臉上清淺的笑意轉瞬不見，「陳叔，開車。」
陳叔應聲啟動車子，無意間從後視鏡瞥見那個看似端莊溫婉的小姐須臾間浮現出一抹冷笑，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舒莞下車后，站在拍賣行的門口，緩一緩自己的情緒。
忽然，抬頭，她眯了眯眼鏡，遠遠看見宋西顧被行長送了出來，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凝重。
「實在抱歉宋先生，那人動作太快，等你讓我留意的時候已經被買走了，不過你放心，事後我已經會幫你留意，一旦那人……」
從大門口出來的宋西顧同樣注意到了舒莞，他側頭看了行長一眼，示意他打住話頭。
「那以後的事情還要多多麻煩行長了，如果有消息立馬通知我。」
「一定，一定。」
宋西顧從台階上下來，就在舒莞以為他會徑直從自己身邊走過的時候，卻停在了自己的身側，一把拽過她，往自己的車上帶。
「你幹嘛宋西顧！」
宋西顧不作回應，只是將人往車的後座里塞，等到自己也坐進去后，才開口。
「為什麼把自己的房子賣了？」
舒莞抿了抿嘴巴，垂著頭默不作聲。
「為什麼要把房子賣了？」宋西顧湊近她，深邃地彷彿觸不到底的黑眸看著她，以手抬起她的下巴，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是為了贖回那條項鏈嗎？」
面對他的突然靠近，舒莞能夠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香與清新的沐浴露香味，她愣了愣神，不自覺地張了張嘴。
看著眼前面容冷峻、矜貴不凡的男人，腦海突然閃出一幅幅他與雲晴晴出雙入對的畫面，生生將喉嚨口的那句「就是為了給你贖回母親的遺物」給咽了回去。
握緊手，揚起下巴，「項鏈丟失出現在拍賣會上我也有一半的責任，如果我將那條項鏈保管好，也就不會出現這件事，我說過我會負責，現在項鏈物歸原主，宋西顧，我也就不欠你什麼了。」
「就只是這樣？」宋西顧眸光漸漸泛冷，緊緊盯著舒莞不放，彷彿要從她的臉上找出些許破綻，她在撒謊。
「那不然還能是怎樣？」舒莞睨著他，嘴角漸漸浮現出一絲冷笑：「宋先生不會以為我是特意為了你把房子賣了的吧？可惜要讓宋先生失望了，那拍賣會只給了我三天的時間去籌錢，不然我怎麼會將房子給賣了？」
「好，很好。」宋西顧微微眯起星眸，眼底漸漸染上一層寒霜。
舒莞能明顯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一股低氣壓，逼的人有點喘不過氣來，這是宋西顧發火的預兆，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時候不逃什麼時候逃，「既然我跟宋先生兩清了，也沒有什麼話好說了，我還有事，就走了。」
舒莞剛想伸手去開門，就聽到一陣落鎖的聲音，一道黑影壓了過來，將她按在後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