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葬禮
宋西顧帶著舒莞往醫院趕,一路上連著闖了好幾個紅燈,坐在副駕駛的舒莞強裝鎮定,沒有親眼看見舒母,她是不會相信舒母已經去世的事實的,但此時她通紅的雙眼,不斷戰慄的雙手已經出賣了她的心。
抵達目的地,舒莞就立刻打開車門,往醫院裡跑,一路奔跑在走廊上,不顧別人異樣的眼光,直到舒母的病房外。
有許多人圍在病房外,舒莞不由自主的慢慢減緩了自己的速度,人群中有人發現了舒莞,喊道,「她來了!」
人們都自覺的讓開了一條道,舒莞控制不住內心的戰慄,迎著人們同情的眼光緩緩的,一步步走近了舒母的病床,一張白布蓋在病床上,白布上還沾染著一些鮮紅的血。
舒莞頓時眼前一陣眩暈,腳下發軟,不受控制的跌坐在了地上,旁人想要好心扶她起來,卻舒莞一把推開,即使是爬不起來,舒莞還是跪著努力的挪到了病床邊。
「媽……媽……你怎麼了?」舒莞哽咽道,但還是努力的抑制住哭腔。
戰慄著的雙手要去掀開蓋著床上的那層白布,卻被醫護人員,制止住,「舒小姐,您還是不要看的好……」不忍心的去看舒莞。
但舒莞還是執意的掀開了白布,床上的女人已經面目全非,已經看不出來原來的面貌,直到親眼看到這樣的舒母,舒莞終是控制不住的痛哭起來,「媽……媽,你醒醒啊,莞莞來看你了,媽,你醒醒啊!」舒莞不斷搖晃著床上的女人,但女人始終是沒有任何反應,在舒莞的搖晃下,手無力的垂在了床邊。
舒莞痛哭不止,始終不可接受現實,她不相信,不相信母親就會這樣離開自己,怎麼會一晚之間,就會發生這樣的事。
見舒莞情緒如此激動,醫護人員趕忙來拉住她,「舒小姐,逝者已去,請您不要太激動了,節哀順變吧。」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媽怎麼可能會跳樓呢,西顧,你說,這個不是真的,對不對,你告訴我?」舒莞痛哭著,精神已經奔潰,抓住宋西顧的衣領。
「舒莞……」宋西顧滿眼心痛的望著舒莞,此時什麼樣的安慰都沒有用處,「舒莞,接受現實吧……」宋西顧嘆息哽咽的看著舒莞一字一句說道。
「怎麼可能,你們都在騙我,媽,起來,不要一直這樣睡著了,你掙開眼睛來看看我啊,我們回家,我們回家,我們不住在這了,好不好?」舒莞精神好像已經失常,卑微的乞求著那個再也不會醒過來的女人能掙開眼睛。
「舒莞,舒莞!你清醒一點!她已經走了!已經走了……」宋西顧抓著舒莞的肩膀,通紅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她。
靜默了好幾秒,舒莞突然抱住宋西顧,不顧一切的痛苦起來,「西顧,我沒有媽媽了,沒有了……」
宋西顧不知所措,這種痛苦他曾經也經歷過,沒有任何人能身臨其境,只有當事人清楚這種痛不欲生,他只能緊緊地抱住舒莞,用自己的體溫讓她感知到溫暖,讓她知道她還有他可以依靠。
「對不起,舒小姐,這一切,我們醫院也有責任,我們會賠償的,還請您節哀順變吧。」全體的醫護人員給舒莞鞠躬道歉。
但這些還有什麼用呢,即使有賠償,舒母也不會回來了,她永遠的離開了舒莞,帶著那些塵封的秘密。
過來幾天,舒母去世的消息在帝都傳開,人們唏噓著女人,曾經的名媛就這麼隕落,選擇了最殘忍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舒莞已經為母親逝去的事實,傷心過度,幾度要哭得暈厥過去,宋西顧代替舒莞,一手操辦起舒母的葬禮。
帝都上稍有名望的人,都來弔唁,舒莞身著黑色的喪服,就像個木頭人一樣的站在門口,一個個為前來的人鞠躬道謝。
閆妍和盛御風也趕來弔唁,「舒莞,節哀順變。」閆妍抓著舒莞的手,她的手卻異常的手,讓人感受不到任何的溫度。
「舒莞,你還有Abel呢,他也需要你,不要太傷心了。」閆妍看舒莞傷心過度,沒有任何血色的臉,也心疼不已。
閆妍是整個上午,前來弔唁的人中,唯一給舒莞安慰和鼓勵的人,舒莞勉強的對閆妍展開笑容道,「謝謝你,閆妍,我會振作起來的。」
整個葬禮的現場,宋西顧一直陪著舒莞,葬禮會場的人,好像只把這個葬禮當做一個走人情的過程,沒有人能感同身受舒莞的痛苦。
見宋西顧一直陪在舒莞左右,呵護不斷,會場不斷的閑言碎語就起來了,「你說,這宋少不是和舒莞已經離婚了嗎,怎麼還和她親近有加的樣子。」
「對啊,這舒莞不是和陸家少爺結婚了嗎,今天這麼大的事,這個陸晉寒怎麼沒出現呢,怎麼翻到是這個前任的丈夫來忙裡忙外的呢?」
「我聽說,因為這個舒莞,陸家少爺還和她母親鬧翻了,你說這個會不會,我聽說她的母親也……」
兩人不斷的耳語著,「哎呦,你說什麼呢,死者為重,不要說了……哎呀,哎呀,舒莞看過來了,不要說了。」
兩人輕咳了幾聲,裝作沒事的樣子的離開了現場,說沒聽到是假的,但舒莞已經沒有任何的心思再去和他們爭辯。
許是不想再讓舒莞被風言風語傷害到,陸晉寒並沒有親自到場,但卻派人來問候,盡到了禮意。
舒父雖然還在醫院休養,但還是來到了葬禮現場,送舒母最後一程,但他的臉上卻讓舒莞感受不到任何的悲傷,舒莞想不通,為什麼自己的妻子逝去,他可以如此冷靜,難道他們之間就不存在任何的夫妻情誼嗎?
舒母去世,舒莞以為這種痛舒父是唯一一個可以和她感同身受的人,但舒父的表現卻讓她失望極了,沒有選擇和舒莞一樣給舒母守靈,舒父就像一個前來弔唁的陌生客人一樣,在給舒母上了香之後,居然就要匆匆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