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又去了棺山
文雅媽媽的臉上出現了驚恐之色，流下了眼淚：「小雅每天晚上睡著之後，都像是個死人，她的身體很冷，不喘氣，心也不跳了。」
我感覺腦袋被重擊了一樣，文嬸聲淚俱下，她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你知道么，小飛，小雅馬上都二十四歲了，這些年，向我們家提親的人不少，都是我們回絕了，這些秘密，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我們怕小雅的這些事傳出去，怕小雅被人當成了怪物……」
「之所以嫁到袁家，一方面是錢，更重要的是，袁家的人說，會花錢治好文雅，我將這些秘密說了出來，袁家的人接受了！」
我感覺自己額頭滲出了冷汗。
「嬸嬸，這些秘密，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這些事對文雅太重要的，要是其他人知道，傳了出去，絕對會在村子引起巨大的風波，更甚至，村民有可能將文家的人趕出去！
「因為……因為……」文嬸道：「因為我相信你，相信你們一家人。」
這時，不遠處的文叔在喊文嬸，文嬸離開了。
文嬸最後一句話好奇怪，似乎有什麼話沒有告訴我，相信我？相信我們一家人？
我去找文雅，路上，我耳邊一直迴響著文雅媽媽的這句話。
身體很冷，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像個死人！
我又想起當年我爸說的話，他說看見文雅被埋在土裡，他把文雅的腦袋給踢飛了……
不知為什麼，我心裡湧上一股恐懼，想轉身回去，但一抬頭，向前飛速行駛的摩托車已將我帶到了文雅家的門前。
猶豫再三，我下了車。
院子里的石凳子上坐著一個女孩在曬太陽，正是文雅。
文雅她果然是十年前的樣子，和我記憶深處的模樣沒有任何變化！
只是她晨穿著比以前成熟了，模樣是十二歲，打扮已經是成人的衣服。
皮膚白皙，似乎比以前更美了，臉蛋兒精緻，眼睛烏黑髮亮，美過所有我見過的女孩。
「小雅。」我故作輕鬆走了過去。
文雅上下打量著我，秀眉微蹙，「你是于飛！」
她還是個孩子的聲音。
我點了點頭，坐在她對面的石凳子上。
文雅苦澀地笑了笑，「沒想到還能看到你，好多年了，我以為你把我忘了。」
或許，在她的認知中，我們只是年少時的朋友，是不告而別的玩伴，再見面的時候，我已經是一個大人了，她還是孩子。
「我聽說你要結婚了，順道來看看你。」我小心翼翼，暗暗觀察，想看看她到底哪裡與眾不同。
文雅的臉上一直帶著苦澀的味道，「以前也有好幾個要娶我的，但我都不樂意，這次人家要給我爸媽好多錢，他們就同意我嫁過去了。」
我脫口而出，「你不能嫁給那個人……你嫁給他，根本沒有幸福可言！我找我爸，跟你爸媽說說……」
文雅笑了笑，「不用了，爸爸媽媽養了我好多年，這些彩禮就當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了。」
「我嫁過去，或許會過上好日子吧。」
看來，兩家的婚事已經定下了，文雅也認可了袁家。
如果兩家人都願意，文雅自己也願意，那別人無法插手這件事了。
我感受到，文雅的外貌是個孩子，其他表現，是一個心智成熟的成年人。
我們又聊了一些年少時的事，但聊著聊著，氣氛卻有些尷尬。
或許，多年不見，物是人非。
這時，手機響了，是主顧打電話來催我去裝水電，我跟文雅說了聲，心情複雜地朝外面走去。
「于飛，你喜歡我嗎？」
突然，文雅在後面喊了一句。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我很喜歡文雅，從小就喜歡，可是，十年前的那件事後，我父母禁止我和文雅來往，我們一家人搬到了鎮子上，我和文雅的關係，越來越淡了。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我甚至不敢去面對文雅。
我心亂如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直覺告訴我文雅的事我不能再管了。
我努力讓自己不去想，但當年的經歷卻在我腦子裡越來越清晰起來，我甚至能夠回想起當時文雅跟我說過的話，我倆當時穿了什麼衣服，那天白天家裡做了什麼飯。
到了第二天白天忙活起來之後，我的狀態才好了一些，但工作起來還是心神不寧，在人家裡幹活的時候，還差點拿著電線往水管子里插。
這兩天，我一直狀態不好，文雅結婚的那天，我並沒有去，因為我沒有辦法為文雅送上祝福，我不願意文雅嫁給那個傻子，可是我無能為力。
我給王叔給了五百塊，讓他給代我上禮。
當天晚上，不知怎麼的，心情不好，我喝的叮嚀大醉。
第二天，我去上班，剛到公司報道，傻蛋的姐姐袁曉蘭來找我了。
袁曉蘭是附近知名的美人兒，是隔壁村的村花，在城裡工作，她可是附近村子每個青年夢寐以求的夢中情人。
她突然找我，我有些受寵若驚，以前，我和她沒有任何交集。
她告訴我，文雅和弟弟結婚了，結婚當晚，也就是昨天晚上，文雅失蹤了。
我非常吃驚，之前我找過文雅，她已經默認了和傻蛋的婚姻，難道她不願意逃走了嗎？
袁曉蘭告訴了我事情的來龍去脈。
文雅和傻蛋結婚當晚，午夜十二點，婚房內傳來了一聲袁曉華的尖叫！
家人衝進婚房，發現袁曉華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滿臉的驚恐，嘴巴里顫顫巍巍的說，妖怪，妖怪……
隨後，有人看到文雅朝著西川村的方向逃走了。
昨天夜裡，這件事驚動了不少人，袁家的人讓村民幫忙前往棺山找人，但所有人聞聲色變，沒有一個人願意去，就算出錢，也沒有人去。
「我找了幾個人，你和我一起去西川村棺山，去找文雅。」
「我們村後頭那座山？」我微微一驚，「你應該知道，那座山不能去。」
袁曉蘭道：「我知道，你們村那座山上有妖怪，文雅嫁到我們家，我非常清楚十年前發生的事。」
我糾正：「不是妖怪，是山精！」
傳聞，我們村後頭的那座山上有吃人的山精，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更是能拉著你說上幾天幾夜山精吃人的故事。
除了這些傳說之外，我對那座沒有名字的山，更大的恐懼來源於文雅。
山是我們那的禁區，文雅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從山上回來之後，文雅才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我也擔心文雅，但想起了從小到大父親再三叮囑，不能去棺山。
文雅失蹤的事，最好還是讓警察來找。
袁曉蘭見我拒絕，從包里拿出了一個黑色袋子，從裡面掏出了一個紅布……那是新娘的紅色蓋頭。
隨著袁曉蘭將蓋頭慢慢打開，那上面，寫著血淋淋的兩個字——于飛！
我心中一顫，有種不好的預感，「這……這是什麼回事？」
袁曉蘭道：「這是文雅的蓋頭，洞房前新郎為新娘揭開蓋頭，出事後，我們在現場找到了蓋頭。」
「還有，當時，我和父母都聽到了文雅嘴裡喊你的名字，喊了七八聲。」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是在我和開玩笑嗎？」我雖然這麼說，但我嚇的不輕，我看到這上面的字體，是用鮮血寫的！
袁曉蘭收起了蓋頭，道：「我來找你，是因為這件事和你有關，我弟弟還在醫院躺著，昏迷不醒。」
這到底怎麼回事呢？
我急忙道：「文雅的失蹤，你弟弟的昏迷，和我沒有關係，我昨天一直在宿舍睡著。」
袁曉蘭非常認真的看著我，道：「我知道，這些事不可能是你做的，但和你有關，所以，你必須和我一起去棺山，尋找文雅，找到答案。」
「有些事，報警是沒有用的。」
「幫忙找人，我也不會虧待你，每天給你一千塊！」
我考慮了片刻，心裡很無比的緊張和害怕，但還是答應了袁曉蘭，我也想知道，真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