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生還是死
「難道又是幻覺？那個古建築壓根兒就不存在？」
我並不覺得可惜，甚至更希望之前的一切經歷都是幻覺。
雷陽沒回答，袁曉蘭指了指一個不遠的地方：「可能有一部分是幻覺，但絕對有真實存在的經歷！」
我循著袁曉蘭指示的方向看過去，那裡趴著一具乾癟的女屍，從衣著就能判斷，這是周芊芊。而且，她的背上還插著我那把金刀。
袁曉蘭繼續陳述道：「我醒來的比較早，她剛開始還不是這樣，跟我們之前看到的一樣，是一具跟活人一模一樣的屍體，就像是剛剛死去一樣，但她以很快的速度變成了乾屍。」
我心裡直打鼓，這怎麼看可能，如果之前的經歷不是幻覺，古建築怎麼消失了？周芊芊的屍體為什麼跟我們一起回來了？
還有，我內心深處最大的恐懼······
「你跟我去把她埋了吧。」
雷陽突然支使去我來，我本能的不想靠近周芊芊，問他：「為什麼要我去？」
「你的小情人，你不埋誰埋？」
雷陽還在和我開玩笑，袁望很是有情義的站出來：「雷爺，要不我去吧，這種活一直都是我干。」
「就讓他去，不能總跟在咱們後邊混，一點長進都沒有。」
我被雷陽嘲諷的很你難受，如果是平時，我還能忍，但我自己知道，老子可是剛剛做了一番大事，哪怕可能就是個幻覺，我也一樣為你們所有人犧牲了。
雷陽也很嚴肅，對其他人道：「怎麼說也是我小師弟，我不能讓他給我們師門丟臉。」
「不就埋個死人嗎？多大點兒事兒？」
我自己站了起來，徑自走向周芊芊，雷陽拿了柄工兵鏟，也跟了上來。
到了周芊芊跟前，我眼前老出現她原本那張蒼白的臉，感覺比現在這張風化乾癟的麵皮還要恐懼。
「埋哪兒？你懂風水，給指個地兒。」我沒好氣的道。
雷陽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突然湊到我耳邊，壓低了聲音問我：「你是不是已經死了？」
我的怒氣一下子煙消雲散，回頭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他：「你怎麼知道？你當時不是已經被漩渦捲走了嗎？」
雷陽變得愈發嚴肅，指了指沙丘底下一個地方，自己就往那兒走。
我強忍著恐懼，小心拖著周芊芊的屍體，跟在雷陽後邊。
雷陽也沒催我挖坑，點了根煙坐下，繼續問我：「我確實沒看到你怎麼死的，是在我醒了之後，發現你的魂魄變得不一樣了。」
「怎麼個不一樣法兒？」
我越發覺得恐懼，雷陽緊皺著眉頭吞雲吐霧，搖頭道：「說不好，我醒來之後就看過你的情況，發現你的魂魄很像亡魂，陰氣很重。但你當時，還有心跳和呼吸。」
停頓了一下，雷陽繼續開口道：「說實話，我剛才已經做好了你再也醒不過來的準備，甚至是醒來之後，也可能不是你了。但等到你真正清醒過來的時候，我才可以確定，你還是你，只是你的魂魄，死了！」
我似懂非懂，讓他解釋清楚。
「也就是說，按理說你已經是個死人了！」雷陽終於給出了最直觀的結論：「嚴格意義上來說，你現在處於一種詐屍的狀態，但你還有心跳和呼吸，身體也活著，所以我不確定是你出了問題，還是我的認知出現了問題！」
我大致明白了雷陽的意思，就把自己在他被漩渦捲走之後的經歷說了一遍。
「當時我真的看到自己被炸成一堆碎肉了，我知道自己死了！但醒過來之後，我以為那是個幻覺！」
我對雷陽和盤托出，他依然眉心緊鎖，也想不通其中的根由。
雷陽抽完了一支煙才開口說話：「你的變故肯定跟那段經歷有關，但我也不知道未來還會發展到哪一步。」
「我會真的變成死人嗎？」
這是我最關心的問題，雷陽還是搖頭：「不知道，你這種情況，我聽都沒聽說過。」
我認真思考了半天，但腦子裡像是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過了半晌，我再次低頭看向雷陽，很是坦然的道：「就算以後有什麼問題，我也不後悔！當時那種情況，我必須得救他們！」
雷陽一副頗為意外的表情，我嘆了口氣：「如果是你，會不救他們嗎？而且要是我真慫了，說不定現在就不止我一個人變成現在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了。」
「不人不鬼？」雷陽突然笑了一下：「你這形容還真貼切。」
我也跟著冷笑：「怎麼？我爺爺半僧半道半夫子，我半人半鬼比他還差一個呢？」
雷陽意味深長的盯著看了一陣，起身之後又拍了我的肩膀：「這段時間就儘可能了我近點，最起碼走出沙漠之前都這樣，有什麼事兒我可以第一時間發現。」
從我身邊走開之後，雷陽又停下來補充了一句：「還有，剛才的事兒先別跟大家說，就說你把手雷扔了，沒被炸死。」
我看著雷陽的背影：「明白，這種沒有頭緒的事情，他們知道了也幫不上忙，只能跟著擔心而已。」
雷陽就這樣走向袁曉蘭那邊，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我的話。
在他走遠了之後，我才想起了他拉我出來的借口，扯著嗓子問他：「這具屍體咋辦？」
雷陽頭也不回的回答：「隨便埋了就行，一副皮囊，埋哪兒不一樣？」
我以為雷陽還會幫著我埋葬周芊芊，但這貨直接開溜了，我只能自己干。
也沒怎麼敢看周芊芊，我先用工兵鏟儘可能深的挖了個坑，然後又小心的從她背上拔出金刀，把她推到了坑裡。
「那啥，大姐啊，您別聽小雷子瞎說，咱們及時萍水相逢，沒那麼深的緣分。您救了我兩次，害了我一次，算下來就是救了我一回。現在我又幫著你入土為安了，也算是報答你了，咱們恩怨兩清，以後千萬別再了哎找我啊。」
我對著周芊芊的屍體念叨了幾句，然後閉著眼睛快速的填沙子，很快就堆起來一個小小的墳包。
本來我還想找點東西給她立個碑的，但這附近都是散沙，連塊石頭都沒有，只能作罷。
對著周芊芊的墳鞠了幾個躬之後，我也快速的跟其他人會和。
一番生死歷險之後，我們所獲不多，而且都沒和柔然產生了聯繫，這裡是一個看似毫無關聯的失落文明，還把我變成了不人不鬼的狀態。
要不是雷陽提醒過我先不要把自己的事說出去，我很想大喊幾遍，這一波虧大了啊。
這會吳威的身體也恢復了，我開始數落起他，說他這個旱鴨子差點拖累我們的事兒。
其他人也都有相同的記憶，不過在我被『炸死』之前，他們就已經因為溺水而失去了意識。
眼看著天色已經黯淡下來，我們收拾好行囊，趕緊離開了原地。
袁曉蘭對照過時間，我們在那個古建築中度過快樂一天一夜，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夜晚。
如果我們還停留在原地，可能會再次被吸引進入古建築中，就算還有再來一次的勇氣，也得等到我們補充好體力再說。
我們爬上了沙丘，走了很遠一段路程，才找到了駱駝。
它們果然是很有靈性的動物，並沒有在我們一開始牽引的的地方，而是往回跑了一段，全部聚集在薩迪熱一家人的墳前守護。
我很是感動，趕緊找出物資里的草料餵羊駱駝，但其他人都不理解我的感動，只有袁望以幫忙的態度過來幫我喂駱駝。
另一邊，袁曉蘭和吳威已經開始忙活著準備食物，我們從進入古建築之後，都沒有時間停下來喝水吃東西，這會身體的疲倦，也多是飢餓引起的。
我們利用所剩不多的乾柴，點燃了一堆篝火，圍著火焰終於吃了頓熱乎飯。
這餐飯我們的話都很少，全都顧著埋頭吃喝，果腹之後，我們才往還有餘溫的沙子上一趟，開始復盤分析這次冒險的種種細節。
袁曉蘭整理思緒，開口道：「根據我們知道的線索，這座古建築可能在當時那了兩個碰撞融合的古老族群中，還佔據不到太重要的地位。因為內部的東西太少了，真正有價值的，就只有四目女祭司和那個獨眼巨人的屍體，最多就是再加上三個獨眼人的陪葬和那個女間諜。」
「不過，我覺得這個古建築，很可能就是一個古墓。建造者是以獨眼人為主，四目祭祀參與了建造，因為上層有關於她的雕塑群。」
我提出質疑：「她給別人修墓，然後把自己給坑進去了？」
「這可能不是她的本意。」袁曉蘭回答了我的問題：「她和那個女間諜肯定是一個陣營的，一明一暗，但兩個人的目的是相同的，都是想要窺探獨眼巨人的秘密。只是後來初夏了變故，她們兩個都沒有從就建築中-出來。」
我立馬就想到了這個變故：「古建築的出現和消失，可能不是四目祭祀能夠掌控的，她只是進去瞅瞅，然後古建築突然從人們眼中消失了，她就被困死在了裡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