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一夜暢談
我來到袁曉蘭房間之後,去衛生間洗漱了一番,儘可能的褪除身上的就酒氣,雖然我也知道這時候的小文雅也根本不會聞到。
小文雅安安靜靜的在床上躺著,我在她身邊躺下,有點期待,想要看到天亮之後她那張歡快的笑臉。
我以為自己可以就堅持著看護她一整夜,但自己很不爭氣的睡著了。
夜深人靜,半夢半醒間,我感覺到一條冰冷的手臂在我腰間摩挲,一下子驚醒。
我以為是自己這段時間經歷的太多,產生了夢魘,但一睜眼之後,依然懷疑自己還在夢裡。
小文雅醒了,側著身子,用一雙寶石一樣明亮清澈的眼睛看著我,嘴角帶著不該屬於她的笑容。
「你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醒了?」
我抬頭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天色,現在天還沒亮,按理說小文雅是絕對不可能醒過來的。
「不對!也有例外!」我已經出了一身冷汗,自言自語道:「在老狗嶺的那次,焚燒那具長的很好看的女屍之時,小文雅比平時早醒了近一個小時!」
我心思電轉,但找不出此時此刻這酒店房間里,任何跟老狗嶺那個墓室有任何的相似之處。
「于飛!我想你了!」
小文雅用稚嫩的嗓音說著柔媚的話語,身子更是往我胸膛上湊了湊,想鑽到我的懷裡。
「你到底是誰?」
我很清楚眼前的人絕不是小文雅,不過有可能是佔據了小文雅肉身的髒東西,剛聽雷陽談論了大半夜關於『奪舍』和『附身』的邪門軼事,我現在滿腦子想的也是這些。
小文雅繼續嫵媚的笑著,用手指在我胸膛輕輕劃過,吐氣如蘭。
「怎麼,你不是喜歡這種小蘿莉嗎?」
我聽出了這種獨特的腔調,一把推開她:「你是大文雅!」
文雅臉上浮現失落,惹人生憐的樣子:「我就就是我,為什麼要給我加個『大』字?」
我想要翻身下床,苗刀就在床頭柜上,不過這鐵器應該也對付不了她,我想要開口向隔壁的雷陽呼救。
文雅一把拉住了我,我感覺身上的力氣瞬間被抽空,又跌倒在床上,根本動彈不得。
「我苦等了你這麼長時間,就不能好好陪我說說話嗎?」
文雅制約了我的行動,她的手段向來詭異,連雷陽都捉摸不透。
我無法反抗,只能先儘可能的不去激怒她,開口詢問:「你到底把文雅怎麼樣了?」
「我不喜歡你用我的名字稱呼她!」文雅繼續賣弄委屈的表情,不過還是給出了解釋:「她現在也用不了這副肉身,借我用用都不行嗎?況且,這本來就是我的身體。」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的現身,也不喜歡聽她拿捏腔調,乾脆自己把話題引到正規。
文雅眨巴了一下忽閃的眼睫毛,這一動作更像是小文雅了。
「說什麼都行,看你想問什麼吧,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
我沒有猶豫,脫口而出:「你要怎樣才能離開,有什麼沖我來,別傷害文雅!」
「我真的是跟你說不通了!」文雅也生起了慍怒,不過還是馬上緩和了情緒,繼續用膩人的腔調問我:「你就不想知道我這段時間都去了哪裡嗎?」
「你想說就說,我又沒攔著你!」
我嘴上強硬,但心中也難掩好奇,上次在柔然王墓中,大文雅就做出了示好的表現,主動分享信息。
不出意外的話,她這次也是一樣的目的。
「你要是能像小時候一樣對我就好了。」文雅抱怨了一句,又突然很神經的笑了起來:「我突然不想跟你說我都去過什麼地方了,累了。」
我胸口憋了一團怒火,文雅死湖很喜歡看我憋屈的樣子,又摁著我的胸口笑了半天,終於說到了正題。
「好了,不逗你了,我去了哪裡確實沒必要說,這段時間我去了很多地方,也是幾天前才剛回來。」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事情,你一定很想聽,關於棺山詛咒的事!」
我也跟著正色起來,沒再去問,文雅也主動說下去了。
「回來之後,我一直跟這小妖怪在一起,不過也就晚上出來玩玩。今天我聽你們說了在沙漠中的經歷,有一樣東西很讓我在意。」
我忍了半天沒有說話,文雅嘆了口氣:「好吧,就是你們說的那個『玉液』,我在一些人的墓里見到了透明的石頭,和你們說的玉液很像,也許根本就是同一種東西。」
「玉液不止存在於沙漠中?」
我終於掩蓋不住自己的好奇,文雅見我說話就興奮了起來,貼在我耳邊繼續說道:「尤其是你們說玉液只作用於死人的時候,更是提醒了我,所謂的棺山詛咒,可能就是玉液的作用形式,因為棺山詛咒最開始的出發點,並不是害人性命,而是讓棺山河底墓里那個女人活過來!」
「你查到河底墓那具女屍的身份了嗎?」
我對文雅還是有很深的戒心,但這種能夠問詢線索的機會,我還是要把握。
文雅猶豫了一下:「有些眉目,但已經查不到了,都是猜測,她可能真的是你們懷疑過的那個身份,最起碼也是同一時代的人!」
我想起了在長沙古玩街的小旅館里,田胖子伶仃大醉后吟誦的兩句古詩。
多情自古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大唐!皇室!也只有皇室有這個財力和機會去在棺山之上建立那麼大一個用來研究起死回生的試驗場,枯樹林、黑毛猩猩的屍體、能夠變形並且不生不死的小白、還有致幻的曼珠沙華、長著眼球一樣東西的曼陀羅華,這些都是實驗的產物。
文雅不等我梳理全面,就繼續推-進了話題。
「不管當時真正主使去做這件事的人是誰嗎,從結果來看,他即是失敗了。不過卻造就了很多另類的存在。」
我也剛剛想到這些,不過文雅的思路和我不太一樣,她直接把矛頭指向了我不願去思考的方向。
「其中最重要的兩個,一個是小白,另一個就是她!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文雅的語調突然變得冰冷,我不得不去正視,如果大文雅說的都是實情,那麼河底墓中造就的最優秀的兩件產物,除了白毛猩猩,就是另一個文雅!
但我到目前為止,都無法確認,兩個文雅,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在河底墓中被製造出來的。
從潛意識裡,我更希望小文雅是真的,但大文雅給出了太縝密的邏輯,很多我們已知的線索,都成了她的證據。
「我測試過了,她的身體癒合能力遠遠比不上小白,也就跟正常人差不多。所以她異於常人的地方,不是肉身,而是其他的東西!」
文雅輕輕抬了抬胳膊,我這才發現她的胳膊內側有一道很淺的白痕,這是受傷之後留疤的跡象,但我知道,小文雅十年以來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不會長大,受了傷也能完全復原,甚至連頭髮到了一定長度就會停止生長。
我咬牙低吼:「你弄傷了她!」
「閉嘴!就這麼點兒傷你就心疼了?那我在棺山的這十年,又過的是什麼日子?」
文雅終於也被激怒了,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茬,無論對哪個文雅,我都有愧啊。
我們兩個都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我開始主動搭話:「異於常人的地方不是肉身,又是什麼?」
「現在還不敢下結論,我也在研究,不過應該和靈魂有關!」文雅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我之前說過,當時她竊取了我的記憶,但我也從她身上拿走了某些東西,只是我還不能完全理解和掌握這些東西。」
我記得雷陽曾經說過,大文雅的能力,不是術法不是幻術,她存在的形態也並非陰魂,所以她是一個極其特殊的存在,就算她就站在我們面前,只要不是主動現身,就沒人能發現她。
還有她製造幻覺的能力,陰魂精怪或者毒瘴藥物,都是作用於肉眼或者身體,但雷陽曾經推斷,大文雅製造的幻覺是直接作用於別人的靈魂。
在這一刻,我感覺到了大文雅的坦誠,她主動說出了自己的秘密。而且她的闡述和雷陽的推測一致,說明她並沒有欺騙我。
大文雅又和我說了一些她這段時間的見聞,但都是為了得出玉液和棺山詛咒的聯繫,對我們而言,意義已經不大。
「剛才那段視頻,你看過了嗎?」
我想起這件目前最令我們手無足措的事,文雅點頭:「當時我就在你們身後觀看,不過我也看不出任何的頭緒,那個和袁曉蘭弟弟長的一樣的人,很值得去調查!」
大文雅也不是先知,她的一切線索也都是自己到處探尋得來的,我也不能強迫她說出來什麼。
「沒有別的了么?」
我已經忘記了我們之間複雜的關係,下意識的接著往下問。
文雅咧了咧嘴,用口鼻呼出氣息,媚語如絲:「你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