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大限將至
我忽的一下臉頰發燙,在我的印象中,大文雅以前不這樣,肯定是她從棺山下來之後,迅速的被現代社會這個大染缸給玷污了。
沒錯,一定是這樣!
「我目前知道也就這些了。」文雅結束了這個話題,又忽的想起了什麼,提點我道:「對了,我覺得你應該多擔心擔心那個小道士,他大限將至了。」
我的心又馬上提了起來:「你是說雷陽?」
「嗯!他身上的棺山詛咒日益加重,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身負詛咒的人,不能過度勞累身體,只有跟張春雷那樣當個縮頭烏龜,靠著一些特定的藥物,才能多活一段時間。」
我有些不滿的看著文雅:「這件事你為什麼不早說?」
「即便我從一開始就告訴你們,那個小道士會聽你們的話嗎?」
我無力反駁了,雷陽的個性剛硬,絕對不是張春雷那種為了苟活可以付出一切代價的人,更不會坐以待斃的等死。
「他······還有多長時間?」
我很艱難的問出這個問題,文雅認真的想了想,還是搖頭:「說不好,等他的身體先完全變得跟死人一樣,就無法支撐過夜晚,會死在某一天晚上吧,說不定一覺睡過去就醒不來了,不會太痛苦的。」
這算是安慰嗎?
「有沒有辦法救他?你去了那麼多地方,肯定有辦法對不對?」
我突然把文雅當成了救命稻草,但她還是搖頭:「我只是最近去了很多地方,如果棺山詛咒真的那麼容易破解,當年那麼多冠絕天下的人就不會死了。」
「不過,死真的有那麼可怕嗎?不就是換一種方式存在嗎?如果要以生死來評定的話,我在十年前可能就得算是一個死人了,但現在不一樣『活』的好好的嗎?」
大文雅的世界觀明顯和我們不一樣,我嘆了口氣:「絕對不一樣!」
但想到大文雅自身的狀態,我又補充了一句:「你可能無法理解,因為你本身就是特殊的。」
「有什麼不一樣?就是換個方式活著嘛,如果要是按你的邏輯來說,你現在不就已經是個死人了嗎?」
我心頭激顫:「你怎麼知道?」
但很快我就釋然了,她最特殊的地方就是了靈魂,雷陽能看看出我的異常,大文雅也能看出來,這不稀奇。
「這件事你不能告訴別人!」
我提醒了一下,文雅咯咯笑著:「放心,除了你以外,我才懶得跟任何人廢話,他們看不到我的。」
得到她的保證我才安心了,不過我又感覺到她的話語有問題。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你還要跟著我們?你不去別的地方調查了?」
文雅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為什麼要走?正好我也想去調查袁曉蘭的那個弟弟,不正好一起嗎?你不用管我,別人不會發現我的,我只會在必要的時候跟你見面。」
我徹底傻眼了,大文雅是甩不掉了。
在我陷入無盡糾結忐忑之時,文雅又翻身往我身上爬,見我無動於衷,她兀自低語:「我這個身體還是太小了,沒意思,你都懶得看我。」
我感覺到身體也能動了,肯定是文雅解開了對我的控制,不過我確實不會對小文雅生出任何猥褻的想法,就算她長大了也是一樣。
站在我的心中,她是我的嗎妹妹,是親人。
「你要不要試試別的?」
眼前的畫面快速變幻,頭頂出現一輪圓月,除了身下這張床之外,周圍的環境又變成了棺山的月夜,而且是露天的。
我對於這種幻覺已經不像之前那麼驚訝,眼睛一閉:「睡覺,你也當心別把其他人引來。」
「你對我現在的樣子也沒興趣?」
文雅變成了成熟的肉身,我依舊閉著眼睛,看不到就不會有什麼反應了嘛。
「沒興趣,這荒郊野嶺,有什麼好的?」
大文雅很是委屈:「可我在這裡生活的時間最長,很習慣這兒。」
我用毅力抵抗者大文雅對我身體的摩挲,很快再次萌生困意。
大文雅雖然有很強大的幻術,但也無法阻止我睡覺。
感覺也才剛睡著沒多長時間,我就被刺眼的陽光弄醒了,居然跟大文雅聊了一整夜。
努力睜開眼之後,就看見小文雅安安靜靜的坐在床邊看我。
愣了幾秒鐘之後,我才反應過來,這次的的確確是小文雅,她們兩個的眼神完全不一樣。
小文雅的眼神清澈純真,大文雅顯得深邃一些,但更多的是一種難得一見的野性,這和她在棺山荒野的十年生涯有關。
「早上好!」
我和小文雅打了聲招呼,近一個月嗎沒見,我們沒有任何的生疏,而且我回來之後,她就立馬開始粘著我,完全忘記了田胖子對她的悉心照料一樣。
這讓我心中暗爽,有一個能靠別人養著又還對自己死心塌地的妹妹,真好!
小文雅已經醒了有一會了,但怕吵醒我,就一直沒有太大動作。
我們了邊下床洗漱,嬉鬧了一陣之後,走出房間,其他人還有沒醒的。
當然,也有徹夜未眠的。
我走到昨天晚上大家最後分開的房間,袁曉蘭還在電腦前坐著,連房門都沒有關,肯定是昨天有人最後一個出來的時候,忘了給她關門。
「蘭姐,你要不還是休息一會吧?等下我們去看望老灰。」
我小聲勸說,袁曉蘭的精神狀態很不好,站起來搖了搖頭:「不用了,等其他人都起來了,我們就過去吧。」
袁曉蘭眼睛里都是血絲,不過不想耽誤時間,她也想儘快查清袁曉傑身上的秘密。
我本著自己睡不著了你們也別想睡的原則,去各個房間把大家叫醒,但大家的精神狀態都不是很好,每個人都有心事。
在酒店的餐廳吃了點東西之後,吳威就打電話先和局裡取得聯繫,然後開車帶著我們駛出城市。
「老灰不是在醫院嗎?」
我看著這路線,很是不解,吳威隨口解釋:「是私人醫院,局裡在把灰先生送來之前,就先臨時徵用了。」
「老灰也算是享受了一回啊。」
我想開個玩笑緩和一下車內壓抑的氣氛,但每次這種時候,無論誰的笑話都不好使。
一路上我也沒找到能和我說上幾句話的人,就連平時最願意捧我場的袁望,此時也是挂念著他家小少爺,愁眉苦臉的。
吳威開車把我們帶到了一樁精緻的三層小洋樓前,有個很大的院子,裡面收拾的很乾凈。
但沒有任何的招牌或標誌,從外表上看,就是個普通的民用住宅。
我們跟著吳威下了車,他走在前面帶路,到了門口,制服整整齊齊的保安在站崗。
普通人可能看不出什麼,但我也是跟老袁和吳威待了那麼久了,聽他們說了很多軍人的特性。
光是門口站崗的保安,就不是一般人啊,絕對是當兵的,而且得是那種很優秀的軍人。
別人都是保安努力把自己的身份往就警察或者軍人身上靠,這裡正好反過來,拼了命的掩飾自己的軍人身份,要不是我也練出了點眼力,可能真就被他們騙過去了。
我以為吳威會拿出個什麼證件之類的才被放行,但吳威只是過去對著他們敬了個軍禮,緊閉的大門就打開了。
進去之後,我才小聲詢問吳威:「這看著門禁也不嚴啊?」
吳威小聲對我解釋:「有攝像頭,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都是高科技。」
我深深感覺到自己已經落伍了,但更多的是因為這大半年下來,我就沒怎麼在人類社會中待過,不是上山就是下地,還去大沙漠里逛了一圈。
說起來,我在認識雷陽他們之前,還是物業公司的職工,專門給業主修水管安裝監控的,現在居然對這些東西這麼陌生。
吳威帶著我們走到樓前,裡邊兒就走出來一個西黃筆挺的青年人,眼神凌厲的嚇人。
老袁給我說過,但凡是有這種眼神的軍人,十個里有九個都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雖然我也不知道這和平年代又不打仗,去哪兒殺的人,但親眼見到這種鐵血軍人之後,我終於相信了袁望的話。
青年人也沒和我們有過多的言語,在我們身上依次掃過,就開口讓我們把所有霧武器留在外面。
我們是來探望老灰的,都沒帶什麼武器,不過當吳威從懷裡把探陰爪拿出來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這個年輕人的眼神更加嚇人了。
不過我們並沒有受到為難,青年人帶著我們上了二樓之後,就把我們轉交給了一個在這裡等著我們的白大褂醫生。
白大褂帶著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鏡,頭髮亂糟糟的,臉上還有胡茬,跟外邊兒醫院裡那些醫生乾淨清爽的形象不大一樣。
「我接到通知了,今天專門帶你們去看望田常先生,也正好把他的病情給你們說一下,他的身體狀態很奇怪。」
白大褂也不介紹自己的身份,不過對我們而言也沒那麼重要。
我們在二樓盡頭的一間病房裡看到了老灰,跟我預想中的畫面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