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査小天
這次我們並沒有深入沙漠腹地,而是被帶到了一個隱藏在沙漠邊緣地帶的小型軍事基地。
而帶我們來此的目的,是為了給我們增加一場鍛煉,主要是教授我們槍械的使用。
沒錯,這次的行動,組織上終於要為我們配置槍械和手雷等熱武器了。
按照吳威的說法,這也是很少見的行為,因為我們的探尋過程是深入各種古代陵寢,殺傷性較大的熱武器極易損毀那些被視若珍寶的古物,所以任何援關地質勘測局的下屬都被禁止攜帶熱武器。
我們之前幾次,都是偷偷帶了手雷甚至是槍械,但這次,組織上專門為我們開後門了。
說是特訓,不如說只是針對我和田胖子倆人,尤其是田胖子。
我畢竟還處於身體狀態最好的年紀,咬牙還能抗住高強度的訓練,田胖子就慘了。
按照他的話說,人到中年,生活不易,短短十天的特訓,讓他的體重成功從三百加變成了二百五,很好聽的數字。
有吳威和老袁陪練加指導,我們都勉強學會了開槍,但還是僅能保證不會走火併且與射擊目標偏差太遠。
有點讓我意外的是,除了田胖子之外,對槍械使用最不擅長,或者說最沒有天賦的人,居然是袁曉蘭。
我很是費解,一個能用弓箭百發百中的神射手,一梭子子彈下來,居然只能有兩發上靶。
十天之後,我們又黑瘦了一圈,也結束了特訓。
組織上這次為我們一路綠燈,提供的裝備和我們自己採買的物資,已經提前空運到目的地,我們只需要自己乘飛機到內蒙就行了。
我們在一天晚上出發,先離開這個軍事基地回到烏魯木齊,第二天一早飛往內蒙,吳威和我們分別了,他直接留在了軍事基地,並且和我做最後的交接,替代他的人已經提前趕往內蒙等待我們了。
「等我回來,就去局裡找你!」
雷陽給吳威留了句話,這次我們時間緊迫,他們倆都還沒來得及返回援關地質勘測局。
我們回到烏魯木齊的就酒店休息了一晚,軟踏踏的床墊居然還有些不適應了。
第二天一早,我們搭乘飛機,下午的時候在阿爾山就機場落地。
路上我才知道,原來阿爾山是個城市的名字,還是個挺有名的旅遊景區,北邊與新巴爾虎左旗、鄂溫克自治旗相連,東部也連接著扎蘭屯市和興安盟扎賚特旗。
這些都是袁曉蘭做的功課,我連這些地名聽都聽不懂。
不過對於接下來的路線,我也有了大致的了解,從阿爾山往東就是和外蒙相連的國界線。
我們要沿著國界線北上,進入無人區,老灰雖然說不出具體的方位,但他記得大致的路線,找到錄像中那座雪山並不困難。
在阿爾山機場落地之後,我們一下飛機,就看到了接機的人。
一個看起來可能連二十歲都不到的小年輕,舉著一個花里花哨的就接機牌,上面寫著:歡迎援關地質勘測局領導們蒞臨指導工作。
我有些頭大,他們這個組織不是要保持低調嗎,但這個看著有些中二的小年輕這麼招搖,就沒人管嗎?
雖然不認識他,但很顯然這個傢伙已經提前看過我們的資料和照片,瞅見我們之後就直接跑了過來。
「各位大佬好,我是査小天,是這次配合你們行動的新人,請多多指教。」
我對他有了個大概的了解,這貨是個自來熟。
不過對他的身份我還是有點意外的,原本我以為他就是個負責藉機幫拿行李的小嘍啰,沒想到就是他來代替吳威。
我自持也是經歷過無數冒險的『前輩』了,很想當著面問出來:你個小屁孩是不是官二代?憑什麼代替吳威?你配嗎?
但這些話我是不能說出來的,有點給自己掉價了。
雷陽點了點頭,算是跟他打過招呼了,沉聲道:「別叫我什麼大佬,不好聽。」
我以為雷陽成熟了,知道學著低調了,但他又緊跟著補充了一句:「叫我雷爺,他們都這麼叫我。」
所有人無語,査小天也有點懵圈,不過還是馬上反應過來,恭恭敬敬喊了他一聲『雷爺』。
然後又過來主動幫我們拎包拿行李:「諸位道友,你們先跟我回酒店吧,如果你們不喜歡的話,也可以換成民宿,上頭的大佬們說可以給我們三天時間,讓我們彼此熟悉一下。」
「不用了,我們不是來旅遊的。」
袁曉蘭插了一句話,然後就又習慣性的保持冷漠、。
我們跟隨査小天,坐車去了一家星級酒店,路上査小天很是恭謹,反倒讓我們無法生出厭惡了。
原本我對於他替代了吳威,還是有些怨言的,但面對這麼有禮貌的孩子,真的說不出重話。
「你為什麼一直叫我們道友?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這麼稱呼別人嗎?」
我們幾個有很深的默契,都想知道這個査小天是什麼來路,但又都不屑於套話,只能我來。
通常情況下,這種活兒都是田胖子來乾的,但這死胖子還沒從十天的高強度訓練中緩過來,人有點憨憨的樣子,嘴皮子也不利索了。
査小天還是有點拘禁:「也不是這樣,這是我自己的習慣,我和雷爺一樣,都是道士。」
我覺得意外,但又不是很意外,我們一眼就能看出來査小天絕對不是當兵的,他能夠和我們配合,就說明他自己肯定也是有一定的能力的,道士的身份,似乎也很合理了。
原本在閉目養神的雷陽也來了興趣,思索了一下,開口詢問:「你姓査,茅山的嗎?南派還是北派?」
我偷偷白了雷陽一眼,原來這貨單單從姓氏就推算出了査小天的大概身份,但沒有馬上跟我們通氣。
査小天很坦然的回答:「其實都不是,我是在家修行的,我們家祖上是茅山的,但我太爺爺失蹤之後,我們家就和茅山沒太大聯繫了,但家裡傳下來一點茅山的術法,我也就隨便學學。」
「失蹤?」
我突然感覺這是一條很關鍵的信息,査小天接著回答:「具體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跟一群人去南方幹什麼大事兒了,就沒回來,我也沒見過他老人家。」
「南方?湘西?」
我脫口而出,査小天疑惑的看著我:「嗯,你怎麼知道是湘西?我爺爺跟我說過,太爺爺是去爬山去了。」
雷陽繼續問他:「棺山?」
査小天更加的迷茫,而且看著絕不像偽裝:「關山?是什麼山?」
「你不知道棺山?」
査小天搖頭說不知道,雷陽又問:「那你知道於茂典和古驚塵嗎?」
「不知道。」査小天還是搖頭。
我們幾個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袁曉蘭低聲道:「他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他年紀太小了。」
査小天一副想問又不太敢張嘴的樣子,顯得有點呆萌。
我們幾個都已經心知肚明,査小天的太爺爺,十有八九就是當年那隻進入棺山隊伍中的一員。
而且我心裡對於査小天的印象有了極大的改觀,暗罵組織上這事兒做的不地道。
人家一個這麼單純的孩子,就這樣被忽悠到了我們的隊伍里,根本就不知道棺山的秘辛。
「你們······知道我太爺爺的事兒?對嗎?」
査小天還是忍不住好奇,問了出來,我不知道該作何回答,袁曉蘭開口回答:「還不確定,等我們確定之後再告訴你吧。」
這是一種有些敷衍的說辭,我們會在討論之後,再決定要不要告訴査小天真相。
就像曾經的我一樣,在探查到我祖父於茂典和棺山的關聯之前,雷陽也不願意告訴我任何過往的真相。
因為一旦知道了這些,就很難再跳脫出去了。
我再看向査小天,感覺到了我曾經的影子,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也會和他一樣做個無憂無慮的普通人吧。
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我老爹,一輩子沒有任何野心,只想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真好。
到了酒店之後,査小天又是恭恭敬敬的伺候我們,讓我很不適應,就打發他回自己房間休息了。
査小天很聽話的回去了,還給我們點了外賣,說他來了好幾天了,知道外邊兒的特色菜比酒店裡的好吃。
我們也沒分房間,就隨便找了間大點兒的進去。
「這小孩是被坑來的,組織上可能是想把跟當年有關的人都湊到一起,原因是上次周芊芊的事件,他們覺得當年那批人的後輩,有可能一直都在調查棺山的真相!」
雷陽也是憋了一路,終於把這些話說了出來。
袁曉蘭接話:「但査小天明顯對當年的事情不知情,那隻隊伍的後人,絕對不止他一個,為什麼不找其他人呢?」
「因為他太爺爺的身份!」
雷陽很乾脆的道:「我們一直以來都沒有重視這件事情,說到底,我們不僅是那隻隊伍的後輩,而且跟我們對應的,都是隊伍中真正有話語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