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巨石

「差不多了！」

雷陽叫停了接替他幹活的袁望，巨石的輪廓已經完全顯現出來，就是一尊兩米多高的人物雕像。

但因為風化嚴重，很多地方都缺損了，甚至連雕像的腦袋都不見了，脖子上一個炒鍋大小的斷口。

「這尊雕像，和我們在沙漠中見到的那個一模一樣！」

我只是覺得有點相像而已，但袁曉蘭很篤定，而且她對於圖案和造型類的東西，從沒有判斷錯誤過。

「雪原和沙漠！難道真的有關聯？」

我努力思考著這兩個相隔萬里之遙的地方，同樣的雕像，山形和古建築的外貌也都像是豎棺。

雷陽也半信半疑的看著袁曉蘭：「這雕像的腦袋都沒了，你能確定它是一隻眼嗎？」

「不能，但除了這一點和材質之外，造型和雕塑方式都是一模一樣！」

我們還是選擇了相信袁曉蘭的判斷，這對於我們而言，算是意外之喜，這樣一來，我們的沙漠之行就顯得有意義了。

老灰還是先想著如何進入的事情：「那它到底算不算是石翁仲呢？它和其他地方的石翁仲不一樣，除了帝王墓之外，很少有人物造型的，而且你們以前也說過，這種獨目人在沙漠的那個文明中，是比肩神明的地位，什麼人會把一個神來當做接引和鎮守的守門人？」

這又是一個新的疑點，我們發現了沙漠和雪原有關聯，但這尊神像，卻不像是石翁仲。

雷陽掃視四周，沉聲道：「這周圍也沒有任何其他的雕像了，石翁仲應該還在地下，但這尊神像，也應該在地下才對！如果它和古墓有關，這麼明目張胆的擺在地面上，又是什麼說法？」

老灰想了一下，按照自己的倒斗思維來判斷：「要麼是墓主人對自己的陵寢選址有極大的自信，覺得不會有人能找到這裡。但這種可能性不大，按照我們行內的話來說，只要你能建墓，我們就能挖出來！」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是墓主人的陷阱，給我們指明了道路，但這是一條充滿了機關的無生之路，甚至最後會不會通往古墓，都不得而知！」

雷陽嘆了口氣：「還有一種可能，這條路是真的，但他賭我們不敢走！」

這幾天下來，雷陽老是喜歡在我們的推測後面再多加一條，不過也並非是無的放矢。

我們幾個商議了一下，還是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最大，假設我們是來倒斗的，那麼找到墓室的機會很大，因為已經用風水術找到了位置，只需要找路就行了。

人類最大的能力有兩個，一是創造，二是毀滅，甚至就連創造也是為了毀滅來服務的。

所以就算不按照墓主人修建的道路來走，我們也不是沒有機會走出來其他的路。

說句最直白的話，如果我們這會有炸藥甚至是坦克飛機這種東西，直接把山給它炸開都有可能。

所以在明知無法阻攔的情況下，為我們準備一條能把我們玩死的道路，似乎是最符合墓主人心意的。

「挖！怎麼著也比咱們去爬山要好的多，我感覺在岩壁上隨便吹吹風都能把我們吹下來摔死！」

雷陽沒有和我們一起陷入糾結，又把工兵鏟拿過去，動手開始挖掘。

我們幾個年輕力壯的男人開始輪流幹活，當然，田胖子也只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一直在邊兒上給我們加油打氣，這貨體能確實不行，這次沒有出現什麼高原反應，我們就已經很慶幸了。

在工兵鏟傳到我手裡的時候，雕像底部已經被挖開了很大一圈兒，我試了下就堅硬程度，居然還有些濕軟，看來凍土層果然沒我們想象中那麼深。

在手心啐了口唾沫，剛下了幾鏟子之後，我一個收力不住，往前傾倒，好在雷陽一把抓住了我。

不然我可能就一頭撞在雕像上，成了它血祭的供品了。

「我好像給挖空了！」

把工兵鏟拔-出-來之後，我看到了懸空的地表一層，話音剛落，雕像開始緩慢的下沉。

我們趕緊向後躲開，雕像越沉越快，最後以極快的速度下落到地面之下，發出一聲轟然巨響。

雕像停住的時候，已經只剩下個脖子還能看到了，周圍幾米範圍內出現塌方，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地洞。

「這玩意兒不會是因為腦袋留在外邊兒礙事，才被砸掉的吧？」

雷陽從袁曉蘭手裡要過來手電筒，往洞中照射，而且我們居然真的找到了雕像的腦袋，就在這個坑裡，而且這顆石頭頭顱上，還緊密的纏著幾圈麻繩。

「這尊雕像肯定有人動過！」

袁曉蘭急聲道，這次不用她多做解釋，我們也能看看出來，石頭腦袋上的那些繩子，肯定是人為綁上去的。

這個地洞堪堪能讓雕像藏匿，也就不到三米的高度，並不算太深，雷陽直接就想下去。

老灰阻止了他，從自己身上摸出來一支火摺子，有了火星之後先扔了下去。

以前我覺得隊伍中最喜歡用這些老手藝的人是雷陽，現在又改了主意，老灰才是最給人古板感覺的那個，他現在在厚重的棉衣底下，還穿著那件倒斗手藝人傳承下來的袍子，衣服內里的上百個暗兜里，藏了很多在古墓中可能用到的東西。

老灰讓我們等了一會，確定火摺子能夠燃燒，我們才依次下去。

為了萬一出現意外后還能有逃生之路，我們這次足足在地面上釘了三條繩索，最後下來的袁望，還很機靈的拿出皮革等物把洞口封上了。

落地之後，我先把小文雅放回了地上，這底下雖然也算不上暖和，但絕對比外面遭受著小刀子一樣的寒風要好的多。

老灰先蹲下去把火摺子撿起來，並且在地上摸了兩把：「就是普通的土層，在以前可能是從墓中倒出來的土壤，但時間太久，已經分辨不出來了。」

這些專業領域的人就交給老灰，我們隊你雕像有更大的興趣。

雕像此時已經安安穩穩的落地了，但我們還是不敢太就接近，萬一再倒了，這麼大一塊石頭壓下來，肯定成餃子餡兒了。

雷陽試著拿起地上的雕像透露，試了幾次沒有成功。

「這可是實心的，比沙漠中那個用石子兒沙子捏成的還重，你能拿得起來才有鬼了。」

我隨口嘲諷，雷陽不信邪，還在咬牙用力，就解釋道：「我一定能搬得起來，只是這玩意兒跟土地黏一塊了。」

雖然覺得雷陽有點犯二，但我們還是過去幫他了，因為現在這顆石頭腦袋是後腦勺朝上，而我們想要看清楚它的正臉，是不是獨目人？

袁曉蘭在石頭腦袋旁邊點著一塊毛巾，想要用溫度儘可能的讓黏連住的泥土鬆軟。

之後她又用匕首小心翼翼的開始切割，還頗有點考古隊員的謹慎風格。

過了有十幾分鐘，袁曉蘭才讓我們幫忙去推這顆石頭腦袋。這玩意兒觸手冰冷，而且分量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重。

我們咬牙吭哧了半天，才把它翻了過來。

「是獨目人！」

這下我們終於確定了，不過也不算意料之外，袁曉蘭的猜測很正確。

「內個······老灰呢？」

田胖子小聲低語，我們才發現少了個人，老灰不見了。

不過我們很快找到了他，在黑暗之中，他手裡的火摺子很顯眼。

這是一條筆直的甬道，雖然看著就簡陋，兩側都是土牆，連塊磚都有，但冰冷的氣候讓這些泥土變得很堅硬，承載能力是足夠的。

老灰現在停在甬道的一端，我們不希望再多出來一個跟雷陽一樣的惹禍人士，先去找了老灰。

他聽到我們的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也沒動地方，因為再往前，就沒路了。

在甬道的這一頭，是一扇已經成了碎塊的石門，門后是一塊和剛才雕像材質一樣的石頭，混雜在泥土之中。

「這上面有字兒。」

老灰把火摺子挪近，照亮給我們看。

在那塊顯露出來的石頭上，有兩個繁體字：古和於！

「感情這位跟我們家老爺子也幹了一樣的事兒啊。」

我馬上想明白了這兩個字兒的含義，在陝西老狗嶺下那個廢棄的村子里，我祖父給古驚塵留了東西，是一口裝有現代人產生向著柔然鐵甲屍變化的屍體，那是留給古驚塵的線索。

而這一部分顯露在我們眼前的石頭，如果完全扒出來的話，應該是另一尊雕像，古驚塵在這裡留了信息，這是給我祖父的啊。

「首先我們可以確定了，這就是古驚塵走過的路！」

袁曉蘭先說出這個結論，接著道：「不過於茂典有沒有來過這裡，我們還不得而知。但既然於茂典也在陝西用了相似的方式留字，我覺得他們兩個，肯定都錯過了。」

這也和我的想法一致，他們兩個都沒能看到給彼此留下的信息，最起碼古驚塵絕對沒有看到老窪村的那口棺材，因為我們當時開棺的時候，就發現從打上棺材釘之後，棺材就沒有被開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