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傀陣
田胖子背對著我們看看著石台下方,老灰也趕緊回應:「我就看見一個女人的頭,什麼衣服嗎沒看到。」
我們趕緊回到田胖子身邊,看到了頭皮發麻的一幕。
在石台底下,剛才還空蕩蕩的地方,出現了得有幾十個大紅衣裳的女人,這些女人在翩翩起舞,有一種恐怖的凄美之態。
「我沒看花眼吧?」
田胖子好像是嚇傻了,也不叫喚,但査小天已經站不穩了,哆哆嗦嗦的道:「紅衣!大凶!還一下子這麼多個!」
我們沒有再安慰他,査小天絕對算得上是很有玄術天賦的人,只是還沒怎麼見過世面,出現點情況就看開始發怵。
不過也和我們的經歷有關,我們除了去沙漠的時候最大的考驗是惡劣的環境,其他時候哪次不是遇到各種邪乎的事情。
我雖然也害怕遠處跳舞的那群女人,但雷陽還沒發話,只能先欣賞著這段凄美的舞蹈。
「雷爺!怎麼說?」
我很少稱呼他『雷爺』,這次是看他也沒了主意,出言嘲諷。
雷陽冷哼一聲:「下去!抓人!」
我心頭一驚,雷陽可是說到做到的主,這次也不例外,硬拉著我們從石台上下去了。
在我們下來之後,那群紅衣舞女的舞蹈也差不多結束了,朝她們走了沒幾步,她們就從最中間散開,朝著不同的方向離開了。
我傻愣愣的停住了腳步,扭頭看著雷陽:「她們是不是聽見你說話了,真把她們嚇跑了?」
「咱們真的能把一群紅煞戲嚇跑?」
査小天自己都不自信,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雷爺牛X很,以後跟著好好學。」
「嗯!」査小天很認真的點了頭。
雷陽就繼續往前走,帶著我們到了剛才那群紅衣女跳舞的地方,這會所有的女人越跑越遠,我們也第一次完全看到整個內部空間。
這個足球場一樣的地方,有四個一模一樣的石台,對照分散在四個方位,我們剛才下來的那個是其中之一。
除此之外,『足球場上』再沒有人任何其他的建築,而且那些分散開來的紅衣女,到了邊緣之後,就慢慢消失了。
「這是什麼意思?真的只是來給我們獻個舞?感覺這墓主人也不是那麼凶嘛。」
我捉摸不透剛才發生的一切,紅衣女鬼有多凶我也是聽說過的,剛才那麼大一群,雷陽和査小天也不一定能對付的了,但她們啥也沒幹,跳完舞就跑了。
「不對!剛才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紅煞?還是說只是某種幻覺?」
雷陽開始懷疑所有人的眼睛,包括自己。
我等他思考了一陣,還是沒有結果,就開口問他:「那你覺得這些是什麼?」
雷陽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轉頭看向査小天:「剛才那些女的是從幾個方向跑開的?」
査小天憋了半天也只說了句不知道,但袁曉蘭記住了,脫口而出:「七個!」
雷陽皺眉,蹲在了地上用手指畫著圖案,並讓袁曉蘭標註出紅衣女分散開的方向。
「怎麼會是七個方向?」
雷陽陷入糾結之中,我剛想問『七個方向』有什麼問題嗎?査小天脫口而出:「您的意思是,應該是八個?」
提到『八』這個數字,我一下子想起了八卦,雖然我自己不懂,但聽雷陽說過,八卦可以用來標註方位。
「難道我們剛才看到的真是幻覺?其實是奇門遁甲中的一個術法,標註能夠通往別處方位的?」
我不懂就問,雷陽敷衍了一句,說有這個可能,然後又抬頭看向袁曉蘭:「剛才那些女的一共有多少個?」
這次連袁曉蘭都記不住了,皺眉道:「大概四十到五十之間!」
雷陽掐著指訣繼續盤算,自言自語:「四十九?數之極?可沒意義啊?」
我們都不懂玄術,幫不上什麼忙,這時候査小天又驚呼起來:「不一定是四十九,可能就就是五十!」
「何解?」
雷陽抬頭問他,査小天咽了下口水,很認真的道:「我們可能想想的太複雜了,天衍大道五十,留四九,有遁去的一!」
「接著說!」
雷陽眼前一亮,但還是沒完全琢磨透徹,査小天繼續分析:「假設數量為五十!分散去往七個方位,那麼剩下的最後一個,不就是要去往第八個方位了嗎?留其一,為獨有的生機!八卦中的生門!奇門遁甲中唯一的破局之利!」
査小天用很晦澀難懂的術語和雷陽溝通了一陣,但最後又陷入了迷茫之中:「可我們剛才誰都沒注意那個『一』是朝著哪個方向去的?好像也沒有單獨去一個方向的吧?」
「有!」
雷陽從地上站起來,轉身往回走:「我們見到的那個,就是『一』!」
我雖然還不能理解他們說的那些八卦方位之說,但卻想到了那個『一』是誰。
在從石台上下來之前,老灰不就看見了一個女人從石台里鑽出來嗎?
她就是那個『一』,而她根本就沒有加入隊伍,所以剛才那些紅衣女人的真正數量,就是四十九個,不過卻已經為我們指明了方向。
査小天快步跟上雷陽,繼續探討:「這個古墓中所用的,是很古來的玄術根法,好像也才剛具備八卦雛形的樣子。」
「那是因為這個墓主人死的時候,很多玄術理論還沒有成型。周易六十四卦是眾經之首,但因為太晦澀難解,後世不斷批註鑽研,才分解成了更為實用的理論!」
雷陽給査小天講述,還真有點帶徒弟的意味。
我們說話的功夫重新回到石台,這次也沒有再上去,而是繞到了石台後方。
這一方石台距離古墓邊緣的位置還有些距離,但袁曉蘭目力極佳,大老遠就留已經看到了:「那裡有個入口!」
我們略過了石台繼續往前走,大概兩三百米的距離,就看到了一個拱形的入口,也沒有門扉。
「在其他方位,應該一共有八個入口,但只有這個是真的,其他地方是死路!」
我聽到雷陽特意給最後兩個字加了重音,就問他:「你說的『死路』,是走不通了,還是真的會死?」
「你覺得呢?」
雷陽反問了我一句,答案已經很明顯了,我們已經找到了唯一的生門。
田胖子適時的吹捧:「還是我雷爺牛啊,咱們一下子就找對了地方!」
「這和我無關。」雷陽看了看査小天,後者一副害羞的樣子,但雷陽也沒表揚他,而是說:「這是小師叔走過的路,剛才把落點放在了生路上,說明他在進來之前,就已經對墓中的一切了如指掌!」
我走到査小天身邊小聲誇讚了他一番,但很顯然,他並沒有任何興奮勁兒,果然還是跟個願意聽雷陽的表揚。
不過我們這次確實是又沾了古驚塵的光,如果不是剛好從他的落點下來,而是落在另外三個石台附近,我們真不一定能那麼快的想到這個『一』居然就出現在我們腳下。
既然知道了我們面前的就是生路,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過去和雷陽勾肩搭背。
「你剛才還有個問題沒回答我,那些女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不是陰魂嗎?」
雷陽嘆了口:「她們是一群可憐人,生為人,死為傀!比之冤魂厲鬼還要悲慘,這種一般都是專為墓主人殉葬的奴隸,死後依然不得安寧。」
我的心情也跟著沉悶下來,雷陽繼續解釋:「拘魂為術!以術成局!」
如果是在以前,我可能還沒那麼容易理解雷陽的意思,但在幾個小時以前,田胖子剛剛給我講述了這方面的知識。
其實雷陽的說法跟田胖子幾乎是一模一樣,在年代久遠的大墓之中就,常用術和風水,更高明者,術與局互相配合。
我們剛才的看到的紅衣女就是最直白的例子,以陰魂組成類似奇門遁甲的殺局。
雷陽向我詳細講述了這些紅衣女要經歷怎樣的煎熬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她們已經連鬼都算不上了,就像一組周而復始不停運轉的齒輪,沒有自己的完整意識。
「此殘魂為傀!陣為傀陣!」
雷陽說出了個名字,我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編的,還是古籍記載上就是這麼寫的。
我覺得『傀陣』這個名字,和我剛才看到她們時候的感覺一樣,凄美而悲傷。
就像牽線木偶一樣,無論演繹的多麼生動,她們本身都是沒有自主意識的傀儡。但雷陽又說她們沒意識,但還保留了部分的情感,這才是最悲慘的,困於局中而無法自救。
我有些不想再聽下去了,心頭堵得慌,雷陽也是一樣,感慨道:「術法傳承,有時候斷絕了比傳下來的好,尤其是這類殘忍的害人之術。」
本來其他人還沒那麼多感慨的,也漸漸被我和雷陽把氣氛帶的很壓抑。
「咱們剛一進入就遇到了傀陣,雖然按照兇險程度,也足夠配得上這個古墓了,但我總覺得按照這個墓主人的性格,不可能單單隻布下一道防線!」
雷陽帶頭走進了這個新的通道,說是生路,但卻不一定一路到底都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