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長生
雷陽反問我：「他存在了兩千多年，肉身不腐，這不算長生嗎？」
他這一問並沒有把我問住，我接著反駁：「長生也得是『生』，死了怎麼可以算作『生』呢？」
在我和雷陽爭執的時候，袁曉蘭也插嘴道：「它和柔然王屍不一樣！」
我們兩個停止了爭吵，同時看著袁曉蘭。
「局裡一直沒有放棄對柔然王屍的研究，根據他們目前的進度，把柔然王屍歸類於生物範疇之內。簡而言之，距離的研究小組認為，柔然王屍是活物，只是無法解釋它在不使用消化器官的情況下，是怎樣從外界攝取能量的。」
袁曉蘭說的這些，以前吳威也和我們說過，但當時也沒多在意。
「那現在這個呢？也是一樣嗎？」
雷陽皺眉沉思，査小天很篤定的回答：「它是死的！雖然能動，但他只能算是屍變，不能算是死而復生！」
雖然沒有見過柔然王屍，但査小天判斷兩者並不相同。
雷陽也終於鬆口：「確實不一樣，不過兩者都長了鱗片，又是一樣的墓制，所以他們的目的其實是一樣的。」
我想到了棺山河底墓，唐皇的目的，是讓墓中你那個女人死而復生！
而根據我們的判斷，唐王是從柔然學到了這種方法，只是因為柔然一族本身斷絕了這種讓人死而復生的辦法，所以唐皇只能自己研究，用大猩猩做實驗。
「目的都是死而復生！那這個匈奴人，和柔然王都失敗了，不是嗎？」
我覺得他們還都不如王定乾高明，人家只是換了個身體就活了，這兩位還非要捏著自己的肉身不放。
「不！如果單從生死來判定的話，柔然王已經成功了！」
袁曉蘭反駁了我：「從生物學角度，柔然王已經復活了，但他失去了人類意識，變成了怪物。而造成這一點的，應該和玄學中的靈魂有關。」
因為知道的有限，袁曉蘭的推想只能到此為止，但我的思路還在向前飛馳。
靈魂！又是靈魂！
我一下子明白了唐皇的所有計劃，沉聲道：「出現在柔然覆滅之後的人，肯定知道了這種弊端，所以開始了新的實驗，不至於肉身復活，還要找回或者重塑靈魂！」
這是大文雅透露給我的信息，她說小文雅和白毛猩猩是棺山河底墓的產物，一個是不死的肉身，一個是不滅的靈魂！
我隱瞞了大文雅的事情，但把得出的結論告訴他們。
袁曉蘭陷入沉思，雷陽嘖舌：「我一直覺得那個大文雅的魂魄遠超過普通人，如果真的是她在柔然王墓中所講，她意外得到了那個產物的部分能力，而這個能力和靈魂有關，那麼一切都能解釋的通了。」
雖然我們無法判斷王定乾除了清朝之外活動的年代，但其他佐證卻可以按照時間排列。
我低聲數了起來：「咱們就見過最早的地方是沙漠中的古建築，那裡有玉液！這個匈奴人是第二個，但他被不知名的人坑了，雖然棺槨里盛滿了玉液，但因為棺槨放醋了地方，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可後來的柔然王成功了，他那個年代，漢化程度已經很高，對於漢人風水之說也可以足夠了解。而且，他還打仗到了沙漠，肯定還進入過那個古建築，所以看到了那裡頭的雕塑，回去之後給自己墓里弄了副四目女祭司的壁畫。」
「柔然滅亡的年代，就是從唐初期到中期的鼎盛，唐皇知道了柔然一族不死軍的秘密，開始在棺山研究死而復生的辦法，最後造就了兩個產物！」
我說完之後，就小心觀察小文雅的反應，她用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看著我，讓我有些心疼。
不知不覺間，連同我在內，所有人都已經開始相信大文雅的話。
如果大文雅是真的文雅，那現在我們身邊的想小文雅，她的身份就變成了一個唐皇實驗出來的產物而已。
「柔然王變成怪物的事情肯定泄露了出去！」袁曉蘭補充著我沒想到的細節：「如果唐皇不知道柔然王的變化，是不會去進行肉身和靈魂兩方面的研究的。」
「還有就是，我們當時看到了被打開的青銅棺，柔然王的棺槨里並沒有玉液！說明他是在變身之後，才被人封斂入棺的。之所以藏棺于山體中，不是為了防止有人盜掘棺槨，而是封棺的人，本身就不希望柔然王現世！」
我對袁曉蘭的推理能力欽佩不已，而她還沒有結束，繼續推理了下去。
「當時我們在老狗嶺是先後見到了兩具柔然王屍的，雖然後來知道將台上那個是假的，但也依然是按照王位的規制安葬的，甚至連棺槨都只是比柔然王小了一圈兒的青銅棺而已。而且那些鐵甲屍，同樣不敢靠近那具屍身。現在看來，那就是一個用來替代柔然王，眼兒耳目的屍身而已嗎，目的還是一樣，不希望別人知道柔然王的變化！」
我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為什麼要隱瞞柔然王變成了怪物的真相。
「能給柔然王封棺入殮的，肯定也是柔然王的後人，肯定誰都不希望外人知道，自己老祖宗變成了個可怕的怪物！不過這事兒還是被唐皇知道了，因為在那個時代，大唐國力鼎盛，柔然卻因為成天和各個政權交戰，被打的差點滅族了。」
每次想到柔然滅族的原因，我都會感慨，他們這一族打仗確實猛，但卻沒有任何盟友，而且逮著誰打誰，不滅亡才怪呢。
不過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好像都這樣，後來的成吉思汗，也是完全靠著打仗才建立了元朝的政權。
「咱們把這位草原上的英雄再給蓋上吧，這棺材就是第一次被打開的，裡面光用來盛放玉液了，也沒別的東西了。」
我提議雷陽該離開了，雖然我們沒能再發現任何古驚塵或者王定乾的線索，但能夠把這些歷史謎團解開，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雷陽雖然還心有不甘，但也只能這樣了，你說開棺，這棺材也開了，裡頭沒有古驚塵，更沒有王定乾，把這大粽子放出來也沒有任何意義。
「我們可以去其他地方看看，說不定這只是古墓的一部分。」
雷陽也算是鬆口了，主動招呼袁望和老灰去幫他抬棺材蓋。
「你先別忙活。」我叫住雷陽：「你先想想辦法，這棺材怎麼風啊？」
先不說我們能不能把那塊實心石頭打磨成的棺材蓋子抬起來，但是這兩隻直挺挺的手就讓人頭疼。
「這玩意兒雖然比不上柔然王屍，但肯定也沒那麼容易給它摁下去吧？」
我很是苦惱，袁曉蘭突然發狠：「能不能直接砍斷？」
袁曉蘭雖然莽撞而為的次數遠遠比不上雷陽，但偶爾發起瘋來，也是我們難以預料的。
「棺槨已破，就算重新封棺，也難保它不會再跑出來，如果在我們之後還有會來到這裡的人······」
我們都沒袁曉蘭想的深遠，居然都想到我們子孫後代去了，不過她這種未雨綢繆還是有必要的。
從歷史過往來看，遠遠不止我們一兩代人在去探尋一個真相，這可能是我們這輩子都無法完成的任務。
可每一代都是以王定乾和張太虛的傳承人參與其中的，雷陽最多收個徒弟保證青蓮門還能傳承，但我以後肯定是要就結婚的啊。
我也不希望過個幾十幾百年之後，我的子孫後代又查到了這裡，進來之後撞上這個大粽子，收不到到時候他還得罵我，說哪個不長眼的把棺材給打開了。
胡思亂想的功夫，雷陽也開始嘀咕：「還真是這回事兒，雖然不是柔然王屍那個級別的。但這裡是個養屍地，活是活不過來了，但要是再養出個什麼千萬年都不出一個的屍王，留著還是個禍害。」
袁曉蘭想用匕首嘗試割斷粽子的手，雷陽直接推開她：「我來！」
雷陽讓我們退後，給他留出空位，抽出長劍之後，醞釀了好久，才斜著一劍劈下。
鏗鏘聲中，火星四濺！石棺中傳來就尖利的嘶吼，棺槨也跟著猛烈的晃動。
預想中雷陽一劍砍斷粽子手臂的畫面並沒有出現，雷陽這一劍被反震出去，粽子的手臂上鱗片崩飛，出現了一條很深的口子，大概削斷了手臂的一半。
「卧槽！誰剛才說這玩意兒沒柔然王屍厲害的？明明就比那個怪物還硬！」
雷陽換了左手拿劍，右手輕輕甩著，感覺是被反震之力給震麻了。
我很想說剛才是你自己說這粽子沒柔然王屍厲害的，但這會數落他肯定要挨罵，就沒開口。
「給我你的刀！」
我欲哭無淚，每次這種時候，雷陽都不捨得自己的劍了，要用我的苗刀。
但刀畢竟比長劍更適合劈砍，我只能把刀遞給他，手裡握著刀鞘，刀柄對向雷陽，他眼中閃過陰狠冰冷，程然拔刀，轉身就留要再次砍下去。
一刀落下，雷陽自己先鬆開刀柄退了兩步，這一刀正好砍在了粽子的手心裡，被它一把攥住了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