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棺山之後(大結局)
雷陽抽劍,王定乾倒地,眼中的神采快速流逝。
「兩人中死一個就行了,但你不是我們兩人中的一個。」
雷陽終於開口對我說話:「我們兩個死一個,宿命終結!你拔刀吧!」
我一下子成了所有人矚目的中心,下意識咽了下口水:「小雷子你給我開玩笑呢嗎?為啥我也要死?」
「死的是我們中的一個,但不一定是你。在那個湖裡的時候是這樣,這次也是一樣!」
我快速思考著他說的話,袁曉蘭這時候站出來擋在了我們兩個中間。
「你去了青海!艾肯泉和塔克拉瑪干真的是相連的?」
雷陽用劍身推開袁曉蘭,依然把劍指向我:「在沙漠之眼的時候,另一個我告訴了真相,我去了艾肯泉之後,才完全相信了他的話。那個時候我想去殺的是我自己,這個廢物自己送上了門,不過我還是猶豫了,不然他早就該死了。」
我回憶起當時的畫面,那個水下竄出來的人,被我們認為是雷陽的複製,但他居然真的就是雷陽,只是兩個雷陽的時間不一樣。
「你口口聲聲說要殺我,但為什麼還會為了救我被炸斷了一隻手?」
我拉住了還想阻攔的袁曉蘭,逼視著雷陽:「你真的想殺我嗎?」
「不想!」雷陽很乾脆的回答:「後來我也試過幾次,都沒能下得去手,但現在可以了,我把你送到師父那裡修行,我們都是他的徒弟,而且我現在只有一隻手,算是很公平了。」
雷陽不再給我說話的機會,直接揮劍砍向了我,其他人想要幫我制服雷陽,但都無法靠近他。
我只能被動迎戰:「師父壽元將盡,你知道嗎?」
「人都會死的,老頭子都活一百多年了,不虧。」
雷陽沒用全力,但依然可以壓著我打。
「你有沒有想過,是另一個你對你說的必須死一人才能了結宿命,那麼他又是聽誰說的?這特么根本就是一個騙局,你被騙了兩次!」
雷陽用劍點在我的刀刃上,冷漠道:「我問過小師叔了,他也說是真的,不會有錯。」
「所以你一直讓我用刀,是覺得我只有用刀才有那麼一點點機會贏過你對嗎?因為師父說過,你的劍有機會追上古驚塵的境界!」
雷陽加重了力道,再次揮劍砍下:「我只是想儘可能公平一點!」
我用刀格擋,但苗刀被雷陽輕易挑飛,脫手而去。
「你真的會殺我嗎?」
我自知無論如何也不會是雷陽的對手,乾脆不躲了,我就想賭他不會殺我!
但雷陽冷漠的表情也讓我心裡忐忑,他最後沖著我冷笑一下,微微挪動了身子,完全是用刀的姿勢,一劍砍下,我胸前被豁開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鮮血四濺,但更多的是他的血。
雷陽的喉嚨中探出來一隻黑色的箭頭,遠處袁曉蘭發出驚呼:「我是想射他胳膊的,為什麼他會突然挪了下位置?」
我呆愣楞的看著雷陽趴倒在地上,他冷漠的表情終於消失。
「你果然還是個廢物,今天算你運氣好,下輩子早點拜師,我們再打一場!」
袁曉蘭哭喊著跑過來,跪在雷陽身前痛哭。
「小師叔的劍其實並不好用,也可能是我的劍術還不到位,讓我留下來······再跟他學一下吧。」
雷陽的笑容僵住了,我也因為傷勢不支倒地,在地上躺了一會之後,我還是掙扎著走了過去。
袁望他們已經把古驚塵的屍身埋葬了,在他的墳墓旁邊還有一個葬坑,雷陽脖子上的箭已經弄出來了,留下一個巨大的血窟窿。
「哥,雷爺一開始就不想殺你,對不對?」
査小天涕淚橫流,手裡寫著安魂的符篆。
我的表情有些失控,也不知道自己在哭還是在笑,抓了把土灑在雷陽臉上:「你就是打不過我,不服氣的話晚上來找我啊,等我再去找師父學兩年道,就把你這小鬼給抓了天天毒打!」
袁曉蘭跟著灑下第二把泥土,她今天要葬兩個人,一個是雷陽,還有一個,是袁曉傑。
王定乾徹底的離去了,那具屍身,本就是袁曉傑的。
我想背著小文雅,但我自己傷的也不清,只能牽著她。
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再也不會來棺山了,甚至都不想來祭拜雷陽。
下山回到西川村之後,我們暫時留下來歇腳,袁曉蘭獨自找上了我。
「我想跟你道個歉。」
袁曉蘭悵然道:「那一箭,我是射向你的,我相信雷陽的話,而且我希望活下來的是他。」
這又是我意料之外的事,不過我馬上也釋然了,笑道:「好像我也不虧,無論死的是不是我,你都得來找我道歉。」
我沒有想去責怪袁曉蘭,第二天一早,我們各自回家了。
回歸家庭之後,溫馨的氣氛總會把潛移默化的撫平悲傷,不過文雅開始讓我變得頭疼。
白天的時候,她還是偽裝成那個天真無邪的小丫頭,很會討我爸媽開心。可晚上或者我爸媽不再加點時候,她就不再偽裝了,一而再的調戲我。
幾個月後,文雅身上還發生了一件讓我爸媽驚喜的事情,我媽帶文雅去商場買衣服的時候,意外發現她長高了一點。
十年沒有長大的文雅,終於開始成長了。
中午從商場回來,我媽眉飛色舞的說著這件事情,文雅一邊裝萌,同時偷偷用手機給我發信息:等我再長大一點,就可以當你女朋友了。
我很想把信息拿給我媽看看,但又怕嚇到她,只能作罷。
當天晚上,我們全家出去餐廳吃飯,專門慶祝文雅長大的事情。
我陪我老爹喝的迷迷瞪瞪的,不過看到一直等在門外的査小天,我還是走了出去。
「哥,局裡又派我來找你,想讓你加入我們。」
我眯著眼睛笑了笑:「那你是怎麼想的?」
「這對我來說就是放假啊,你們小區旁邊新開了一家電競館,我玩幾天就回去。」
査小天只是例行來跟我打個招呼,順便問我要點『經費』,這小子是富二代,但他爹媽很古板,不怎麼給他錢。
現在我們家在袁曉蘭的幫持下也算是步入了中產階級,小賣鋪一再擴大規模,最後袁曉蘭乾脆把一條街都盤下來了,跟我對半分錢,雖然對於袁家來說不算什麼,但足夠我媽把我當成光宗耀祖的驕傲了。
我在査小天走後,自己也出了趟門,去了石山,青蓮門的祖地。
在道觀里前前後後找了個遍,都沒看到師父的身影,直到我在後山找到他的墳冢,才把專門買來孝敬他的東西丟在了地上。
墳墓是土封的,但上面鋪了一層碎石,墓碑也是一塊簡陋的石板,上面寫了『尊師石凡之墓』!
我先恭恭敬敬的給師父磕了幾個頭之後,才看著墓碑苦笑:「你就不怕別人認出你的字兒嗎?寫的跟狗爬似的。」
為了隱藏這個痕迹,我又重新描了一遍,坐在墳前擰開一瓶原本準備孝敬師父的藥酒。
「師父啊,我們都來看你了,只是以後恐怕也沒機會一起回來了。不過您放心,我們倆都好著呢,就是你那大徒弟以後結婚可能麻煩點,也不知道蘭姐能等他多久。」
我在師父墳前絮叨了一陣,天黑之後回到道觀,睡到第二天醒來,里裡外外打掃了一遍才離開。
下山的路上,我再次回想著那天在棺山之上的情形。
雷陽被袁曉蘭一箭穿喉,但他的臉色長出了銀色的鱗片。
死後我和袁曉蘭暗中商討過,雷陽再被援關地質勘測局追殺之前,很長時間都沒有再服用張春雷留下的丹藥,可他的詛咒也一直沒有發作。
「人家古代皇帝都沒達到的目的,倒是讓你撿了個現成,就是不知道小師叔怎麼樣了。」
我呢喃自語,曾經我和袁曉蘭暗中討論過,棺山詛咒就像是一種病毒,但也是一種契機。
就像現代科學認為人類的長生會和存活繁殖能力極強的癌細胞有關一樣,如果用不好,就會變成柔然王屍那種怪物。
可要是能用合理應用,再加上玉液這種外物輔助,就可以達到另一種目的,也就是唐皇、柔然王、匈奴大將軍那些人努力的終極目標。
雷陽和古驚塵聯手演了一場戲,他們一起騙過了援關地質勘測局,如果他們暴露的話,肯定跟柔然王屍一樣被關進籠子里研究了。
我離開石山,又去了趟長沙,找田胖子喝酒,順便挑幾件好東西拿回家。
田胖子沖我哭喪著臉:「我都成孤家寡人了,你就不能給我留幾件東西養老嗎?」
「我給錢。」
我晃了晃手機的二維碼,田胖子才破涕為笑,不過還是抱怨:「老灰又一個人跑內蒙去了,他說自己每年就去兩三次,但上回一去就是仨月,回來還不到一星期又去了。」
「人之常情,老灰也是男人,對你不會有興趣的。」
我隨口調侃,田胖子還是嘆氣:「要是胖爺我年輕個二十歲,也就跟他們一起去了,不過那地方太冷,我這柔弱的小身板還是經不起折騰啊。」
「小身板?」
我看著又快飆升到三百斤的田胖子,繼續問他:「剛才不還說老灰一個人去的嗎?怎麼又成他們了?到底幾個人?」
田胖子一對小眼珠子快速轉動,終於還是被我問了出來。
「三個,老灰和那兩位一塊走的,說別讓其他人知道。不過後來袁大小姐又跟去了,她也說別讓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