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一夜
掛斷手機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石駿表達了對不能按時前往『心怡心理診所』的歉意，彼得公司的分量不言而喻，他聽完陳文斌眉飛色舞的講述后便決定參加今晚的聚會，陳副總早已訂好了高檔酒店。
電話那邊的李心怡表現的依舊知書達禮，明白商業談判對公司的重要性超過一切，不在意對方的爽約。
「真的不好意思，李小姐，要不這樣，如果結束的早，我還是希望過去。」石駿依依不捨，打心眼裡還想爭取一次機會，「您如果不方便，那再改日。」
「呵呵，石先生，倒是沒什麼不方便的，我只是怕我的好閨蜜夏暖知道了會吃醋哦。」
「啊，這點沒關係。」石駿看了看錶，腦中思考著商務談判的幾點事宜，估量如何能儘快結束，「我說過，小夏她一早去了姑姑家，如果我散的早也沒什麼事，失眠太痛苦了。」
「那好吧。」電話那邊還是有些猶豫，吊足了胃口，「到時候再訂吧，先預祝您談判順利哦。」
「恩恩，一定一定。」
餌料已下，等魚上鉤。
李心怡放下手機后，儘早結束了診所的營業，收拾好一切，鎖上了診所的大門。
她嘴角似笑非笑，愉悅的走向了家的方向，自己彷彿一點也不擔心，十分確定石駿會來。
夏暖，大學的四年，你凌駕於我的頭頂，掩蓋了我的光輝，這次，我一定讓你嘗嘗徹徹底底失敗的滋味。
石駿到底扮演著什麼角色呢，報復的籌碼？偷情的對象？還是萌生愛意的男人？現階段李心怡不能確定。
邪惡之花肆意盛開。
今晚的談判進行的極其順利而又愉快，石駿帶著韓秘書、王偉和陳文斌一同出席，對方彼得公司由總監金龍領銜，團隊的四位大咖齊聚，當場口頭敲定了『智慧娃娃』出口歐美市場的商業代理交由彼得公司包裝負責，費用不算太高。其實背地裡是陳文斌咬牙花錢託人找到了策劃總監金龍的一位遊手好閒的堂叔，收了好處費，幫助『童話王國』對侄子講盡了美言。
這邊恰好趕上金龍團隊為了年終的任務計劃，收入上差一大筆進賬，對合作公司實力也是早有耳聞心之所向，所以促成的談判才能如此之快。
陳副總等於出門撿到了『金磚』，宴席上不停地獻媚倒酒左右逢源，熱烈的氣氛烘托，覺得自己的地位近一年看上去能夠風平浪靜了，第一大紅人王偉都對他投來羨慕的目光，估計也在琢磨這小子究竟掌握了什麼人脈。
酒過三巡，石駿習慣性的低頭不時看一眼時間，腦袋暈暈的，僅存在記憶中的東西是和李心怡的約會，既然聚會的目的達到了，不希望到達那邊的時間太晚。
酒精的麻痹，蕩漾在思想里儘是些齷齪的東西，春潮蒙蔽了雙眼，如果劃分對異性的出軌細分多少種，精神上的出軌應該歸出一類吧。
石駿正在悄然發生著改變，治病成為了尋找一面之緣女人的託詞。
王偉與他相處幾年，察言觀色嗅出了心情的焦慮，一同結伴上廁所的間隙，嘿嘿一笑偷偷地詢問：「石哥，今晚有約會？那我找個由子咱們早點撤，這邊差不多了。」
石駿臉色泛紅前後搖擺點了點頭。
王偉尿尿時沒想那麼多，以為是領導家中嬌妻夏暖的焦慮，上次聽說石駿有意要個孩子，考慮是不是老夫老妻酒後藉機親熱下，聽婉悠說兩人可能尚未結束冷戰，此時錯過更待何時，順水推舟盡一份微薄之力，無論在工作或者郭婉悠那裡，都會異口同聲表揚自己的。
大部分時間裡，好朋友總是為你考慮盡一份微薄之力，然而，他們有時好心辦了壞事。就像今天，王偉的錯誤理解，間接上促進了石駿掉入溫柔的陷阱里。
市場部王偉總監久經世故，豁出架勢陪對方連幹了幾杯，坐在一旁的陳文斌也不是吃素的，明白石董回來后和下屬上演的雙簧是什麼意思，順著局面在中間講了幾句客套話，什麼『石董很忙，需要早點休息，明天上午還要趕一班飛機；金經理同樣，記得明早有個重要會議吧，稍後我們派代表簽個手續履行合同就OK，願合作愉快』諸如此類。
意興闌珊的結束了這場聚會，石駿幾人歪歪斜斜的走出酒店。
王偉和陳文斌爭著搶著要送董事長回去，石駿當然不會同意：「小王，你消停回家，孩子太小，省的弟妹怪我；小陳，你待會送下小韓，她一個女孩子喝了酒，獨自回公司寢室不方便的。」
「我還行，自己可以打車回去。」韓美琳倔強的搖了搖頭，瞪了石駿一眼，一直有所企圖的陳副總在身邊，她才覺得危險，誰清楚這個品行不端的人是要趁機佔便宜還是利用她上位。
「哎呀，我看就這樣。」王偉很識趣，迫切想要石駿回家，安排上比較合理，陳文斌覺得也不錯，路上開導開導頑固不化的美麗女秘書，勸她多提攜提攜自己，況且女孩子那麼年輕，喝醉了占點便宜想想就美麗。再者石駿嘴裡口口聲聲開始在公開場合管自己叫『小陳』了，多麼親密的稱呼啊，公司里伸手數一數只有王偉、韓美琳、穆永鵬幾個人獲得過這樣的稱謂了，豈不是默認了今晚對自己在工作上成績的褒獎么。
幾個人各懷心事，象徵性的擺擺手作別，石駿享受高人一等的待遇被第一個送上計程車，坐在後排，隨著車子的啟動，觀察他們都走遠了，才對司機說出了準備去的位置：「麻煩調頭，芳華小區心怡心理診所。」
芳華小區，是李心怡之前用微信發過來的地址，石駿發了條微信『我二十分鐘到，才結束。』他沒有等待對方的答覆，大膽的出擊，冥冥之中彷彿感受到彼此的心靈相惜。果然對方很快回復『好的石先生，我一直在等你，時間剛剛好，診所因為臨時停電無法營業，改在我的家裡可以嗎，沒外人，我的地址是……』
女人同樣不帶有商量的口吻回復著信心，她也有對方不會拒絕的自信。
『好』。
石駿毫不猶豫，關閉了手機。
屏幕最後閃了一刻，是夜裡九點四十。
溫暖的季節，曖昧的時間段。有時放棄了手機——唯一和外界通訊的手段，等於放棄了自己。
『叮咚』清脆的門鈴迴響在空蕩蕩的樓道，是一棟高檔的住宅小區，不次於石駿居住的地段，李心怡的身世夏暖提起過一次，好像是家境非常富裕，經常接濟寢室的幾個人，尤其因為夏暖的身世可憐，對其特別照顧。昨天下午見過她一面，穿著上的確考究，配得上眼前的房子，就是單身獨居有些可惜，條件優越沒找到像樣的男朋友嗎？
打開了大門，石駿抬起頭，對面是穿著粉色薄薄睡衣的李心怡，胸前隱約可見兩個凸點，樓道里聲控燈的照射下，她的淡妝較之前又迷人了幾分。
他害羞得不敢直視，女人倒是一副坦蕩的樣子，閃身把他讓了進來。
換好鞋，石駿摸索著小心走進屋子，門廊長長，掛著許多風景畫，幾種燈光色彩交錯，搭配玻璃吊的頂棚，像是身臨酒吧的感覺，客廳黑黑的，沒有著亮燈。
「你家的廁所在哪裡？」還是說出了憋在心裡的話，到單身女人家裡第一句以這樣方式的開場白實在是忍不住尿意，再加上穿著清涼的女主人，哪裡經受得起如此折磨呢。
「哦，左手邊就是，開關在進去后左手邊牆上，你隨意。」兩個人相視笑了，李心怡想到了石駿之所顧，所以笑的很開心。
關上門，著亮燈，衛生間的空間極其巨大奢華，歐式的裝修十分考究，梳妝台上的東西擺放整齊，掃過一眼儘是名牌，鏡子整整鑲嵌了半面牆，較夏暖的相比，感覺自己真是對妻子的打理上略顯寒酸了。
打開馬桶蓋，石駿舒服的方便著，站的久了，感覺到周圍正有水霧狀的氣體逐漸擴散開來。
稍微留意，霧氣飄散的源頭在右側的卡通擋簾後面，伴隨著花蕊的香味。
按下抽水按鈕，忍不住好奇心，他輕輕撥開了擋簾，向內觀瞧：一米多長的白色浴缸，裡面存滿了熱水，蒸汽上升，水面撒上著些花瓣，這些本是在言情劇中常見到的場景，現實中映入眼帘。
她是洗過了還是將要洗呢？
石駿戀戀不捨的放下握在手裡的帘子，酒精的持續發酵，伴著滿屋子女人的體香，腦子裡充斥著李心怡裸著出浴時的樣子。
白玉脖子，迷人小腿，光滑迷人……
走出衛生間，關好燈和門。這時門廊里的燈已經熄滅了，朝客廳的方向望去：一張餐桌上，正點燃著三隻蠟燭，燭火坐在燈托里。椅子上女人翹著二郎腿，旁邊放著一瓶瓶口細長的葡萄酒，她優美的端著酒杯，深情的眸子如夜空下的大海，嘴唇浸著液體顏色鮮艷，女士拖鞋隨著有型的小腿肚子一顛一顛，隨意的姿勢令人陶醉。
房間的角落處，老式的留聲機播放著黑色碟片上的音樂，一首古典委婉的鋼琴曲，特別適合一個人安靜的氛圍。石駿不忍心破壞這種氣氛，輕輕邁著步子走到近前。
李心怡閃動著眸子，歲月幾乎沒有在她完美無瑕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迹，尖尖的下巴，漂亮的五官羅列，還是一副未出校園清純的學妹模樣。
女人感知到了石駿的出現，既不驚訝亦不客套，像是見到多年未遇的情人一般，放下高腳杯轉頭指了指對面：「石先生，坐下在喝一杯呀，我的酒度數低，有養身安神的功效哦。」
他點了點頭，走過去安靜的坐了下來，舉起酒杯，李心怡為他斟了半杯。
「我今晚之前喝的可以了，再喝恐怕……」石駿欲言又止，女人主動邀約喝酒，究竟自己該不該拒絕呢，是一個模糊的概念。
「不多的，喝了這半杯就好了。石先生，你說過今晚來接受治療的，喝了它，活血安神，也是治療的一部分哦。而且你來晚了，對於等待你的女士，不也該喝點賠罪嗎？」
完美無瑕的解釋，石駿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舉起酒杯，互相碰了一下，用實際行動表達著自己的歉意。
聽了會兒音樂，石駿發現對方一直用炙熱的目光凝望著自己，是自作多情嗎，偶然交匯了一次眼神，確實如自己所見，馬上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含羞的飄向他處去了。
「石先生，你彷彿是害怕我，有意在躲閃我，是因為我沒有夏暖漂亮嗎？」李心怡拋出了一個分量十足的問題，雙手併攏托著下巴，一臉好奇的神色等待對方的回答。
「怎麼會。」石駿趕快搖頭，「李小姐足夠漂亮，是個大美人，呵呵，恕我不怎麼會評價人，你別見怪。」
李心怡心滿意足的發出『咯咯』的笑聲，端起酒杯自飲了一小口，夏暖你是什麼東西，你的丈夫終於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我們開始治療吧，你覺得怎麼樣。」
「好啊好啊，昨天見面倉促，想起來我還沒付您診療費。」
「不必，都是朋友了，今晚過後，可以一起支付的。」
「好，好。」
石駿放鬆了神經，對方開始步入正題，胡思亂想的自己總算回到了正軌，看樣子不切合實際的夢終要回歸於實際，剛打算坦然面對心理醫治，李心怡的一句話卻令他差點噴鼻血。
「脫衣服吧，去泡個澡，浴缸里有水。」
「啊？」
回憶起衛生間的一幕，所有的浪漫莫非都是為自己準備的？
「你傻愣著做什麼啊？我在按照醫學書上的步驟，喝紅酒、泡澡、聽輕音樂，對舒緩神經的好處十分明顯的，不信搜搜度娘。」
「可，我。」
「哎，別磨蹭，泡完出來裹浴巾吧，我這裡沒有男人的衣服，然後躺下我再進行催眠，試試效果你就知道了。」
說完，她起身進了裡邊卧室，關上門，留下了一臉黑線的石駿對著即將燃盡的蠟燭發獃。
仙人跳？
石駿都為自己的神邏輯感到無比可笑，立即否定。遇到美女主動投懷送抱的經歷少得可憐，他不明白李心怡的內心是怎麼想的，不會就是在普通治療吧，怎麼步驟上合乎情理卻又猥瑣無比呢。
先泡個澡再說，總不能在這裡一直坐下去吧，反正吃虧的也不是自己。
想到此處，石駿吹滅蠟燭，摸索著來到進屋時用過的衛生間，打開燈，把門關嚴反鎖了下，對著鏡子開始脫衣服，裸著消瘦不算健美的身體抬腳踏入了浴缸里，水溫剛剛舒服，聯想到曾經有位美麗的女人在此同樣沐浴，春潮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