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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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五點四十六分，劉斌和胡睿走進會議室。會議室里坐著梁局長、蔣琿、任坤、小文和妥雲，還有法醫吳華。吳華正在說他在現場勘驗到的情況，見到兩人進來，停止了講述。

「就回來了？」梁局長看劉斌一眼，柔和地問。

「嗯，檢查後身體沒事，我也覺得沒什麼。」

「好，坐著聽聽。看看這個。」梁局長把一份材料推到劉斌面前。劉斌一看，是樊應明的屍檢報告。

「接著說。」梁局長對吳華說。

「樊應明的勘驗就是剛才說的那些，張濤的屍體沒有什麼可說的，內臟受到炸彈的衝擊波衝撞，損傷很大，如果炸彈威力更猛一些，整個胸膛都會被轟開。」吳華說。

劉斌邊聽邊看報告。

屍體檢驗報告

姓名：樊應明

性別：男

年齡：六十二歲

職業：陽慶縣原公安局局長，已退休。

身份證號：

地址：陽慶縣黃平社區125號

屍體發現時間：2013年1月5日15時10分

屍體發現地點：陽慶縣城福光路中段。

屍體檢驗時間：2013年1月5日15時24分

檢驗人：吳華

記錄員：妥雲

基本情況：

據家屬反映，死者生前無高血壓、無腦梗初期癥狀，也無心臟病。

發現屍體時，呼吸、心跳已停止。屍體呈側卧狀，兩腿蜷曲。服裝整齊，體表無外傷，也無出血點，雙眼圓睜，瞳孔放大。

略有屍僵，血管硬化，后心窩有一不規則瘀青痕迹，長3厘米，寬2厘米。這瘀青較為明晰，是近期形成的。骨質未有損傷。提取血液檢測，沒有發現有毒藥劑成分。

結論：

死者死亡時間大約為2013年1月5日15時10分，根據體表特徵，死者被重物擊打，對內臟造成重創而亡。

簽字：

屍檢員：吳華

記錄員：妥雲

「無高血壓，無腦梗癥狀、無心臟病，可以斷定，樊應明的死亡並非自身疾病引起，而是屬於他人謀殺。」梁局長接著說：「樊應明身上的這塊瘀青應該就是讓他致命的地方，它是由什麼造成的呢？」

「報案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他說樊應明走著走著就倒下去了，當然是倒在地上才注意到他的，倒下之前沒人注意到他遭受過什麼，他倒下去時，身邊人都很自然地走，並沒有異常舉動。這就可以推斷不是用重物造成的，重物擊打周圍人不可能看不到。」蔣琿說。

「也就是說，樊應明的致命一擊是在他人沒察覺下實施的，那就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被人注射了毒藥，屍檢報告已排除毒藥謀殺，另一種是電擊。」蔣琿說，大家都注視著他，希望他繼續說下去。他也看到眾人的期望，便說：「使用什麼樣的電擊工具，這是個問題。」

「我認可蔣老師的電擊說法。一般來講，案犯會用電棍，這是一種防身工具，可以購買得到。」劉斌說。

「既然是一種防身工具，不至於致命啊。」胡睿提出疑問。

劉斌進一步解釋：「按正常情況來說，它只能把人電暈，但只要電棍電流足夠大，並且多次電擊，目標又是老人，又是后心窩，足可致命。」

「案犯用電棍電死被害人，有什麼動機呢？」妥雲看著劉斌，希望他能給予解答。

「第一個原因是樊應明十三年前與傅正東案有關，他讓當時的刑警隊長張濤做不完全證據，另一個原因是為殺掉張濤製造條件。」劉斌說。

「這樣說來，案犯就是魏震龍？」梁局長看著劉斌。

「是的。」劉斌作了肯定回答，然後又說：「案犯謀殺樊應明必須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他才能實施第二次謀殺，而且兩次都選擇同一個條件：密集的人群。沒有這個條件他是做不了這兩個案子的。」

「兩次謀殺相隔二十多分鐘，而且第二次謀殺是在我們公安人員面前，特別是第二次謀殺，我們是有失誤的，小劉你說說我們的漏洞。」梁局長看著劉斌。

「確實我們出現了失誤。首先我要檢討，我對我們的同志要求不嚴，這是我帶隊副組長的重大責任，局裡應該對我作出處分。」劉斌說。

「要處分的應該是我，劉隊已經跟我說了，不管發生什麼重大事件，視線都不能離開張隊長，可我在樊局長倒在地上以後，注意力沒有放在張隊長身上，致使案犯把炸藥放入他的衣袋沒有發現，也沒有發現案犯走開。」任坤垂下目光說。

「當時我離張隊長兩米來遠，也沒注意到他身邊的情況。」小文低聲說。

「我也是一時疏忽，沒注意到，也有責任。」別人都勇當責任，妥雲已不能置身事外，便說。

「處分就免了，但要吸取教訓。可以說瞬間決定成敗，教訓慘痛啊。」梁局長頓了一下接著說：「只要案犯盯上的目標，就是我們的關注點，即使天塌地陷也要盯死。案犯能做到的，難道我們還做不到？」

這話嚴厲了，大家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