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可聽聞一句聖言
「這海月小築可花費了我徐家整整千兩白銀，諒你也不識斗字，可聽清楚了！」
那小廝委實不認字，不明真假，但見對方氣勢洶洶，也不敢頂撞，只好偷偷使了眼色，差人去叫余小漁。
余小漁眼下不僅僅是他們的救命恩人，更是主心骨一樣的存在。
此時，余小漁正在和虞姬談心，方才得知，虞姬還有顛沛流離之中失散已久的親哥哥。
余小漁寬慰了虞姬一番，心中不禁唏噓，六國戰亂之中失散，多半無法倖存。
「余哥，快去外面看一眼，有人來鬧事啦！」
一個小廝火急火燎而來，驚慌失措道。
余小漁皺眉，多半想出了鬧事者是誰，不出意外，便是徐家。
走出虞姬的臨時住所，余小漁轉身去了廚房，拎起一把剔骨刀，藏於袖間，大步走了出去。
徐家，雖說有些棘手，可余小漁卻也不懼，畢竟還只是地痞豪強而已。
來到海月小築門口，見到十幾號清一色手持棍棒的徐家人手。
「余小漁，老子剛才還擔心你跑咯，還真有膽子出來！」
「怎麼，晌午那一巴掌還不夠？」
余小漁撇嘴，神情不屑。
徐硨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面容逐漸猙獰而陰沉。
「你鳩佔鵲巢，佔用我徐家酒樓，還不歸還給我徐家，下跪道歉！」
「你徐家酒樓？！」
余小漁怒極反笑起來。
「整一張假地契就來糊弄我，真當我余小漁好欺負！」
「豎子！書簡黑字，一清二楚，還想抵賴不成！」
徐硨身邊有人站出來，眼神不善說道。
眼下的海月小築早已是無主之物，任人採擷，他徐家一早就盯上了這塊肥肉，要怪就只能怪罪之前的主人膽子太小，邊關的風吹草動就已經嚇得如驚弓之鳥。
「在大齊，重要的字據為了防止腐蝕損壞，多半用的羊皮，誰會用竹簡如此隨意？」
余小漁冷笑道。
徐硨揚了揚手，「官家印章在上，還能有假！此人阻止我徐家收回地產，給我打！」
「徐硨，你今日敢邁進來一步，信不信我讓你活不過明天！」
余小漁心間異常平靜，口吻卻異常凜冽說道。
「笑話！我徐硨好歹也是雲中君本家人，你有膽子動我！」
當即，一群人攜著棍棒，沖了過來。
余小漁招了招手，讓身後那群早已義憤填膺的下人退後，從袖間拔出剔骨刀，面色陰沉如水。
看來，今日不見血不行了。
縱然余小漁身高異於常人，卻也架不住十幾棍棒同時招呼，這才交手，手臂後背上雨點一般的棍棒砸落下來，鑽心的疼。
刺啦！
余小漁亂斗之中，剔骨刀直接在其中一人後腰上滑落，斑斑血跡順著濕漉漉的灰白色袍子淌落下來。
滴答滴答。
那人發出一聲慘叫，蜷縮在地，探手捂著后腰，神情痛楚。
隨著一人倒下，眾人瞬間拉開和余小漁的距離，神色戒備，皆不敢上前，這群人確是狠角色，可狠角色也怕死，終究是群地痞流氓而已，非不懼死的悍卒。
「給我上，拿下他，升酒樓管事！」
徐硨猙獰道，近乎發狂。
「余小漁，敢在桑海城動利刃傷人，你等著吃牢飯吧！」
余小漁隨手抖了抖刀尖的血滴，咧嘴獰笑起來，「吃牢飯也得先宰了你！」
徐硨神色一僵。
利欲熏心之下，終有幾人抵抗不住誘惑，衝上來，下手也更狠。
余小漁愣挨下了幾棍子，手臂酸麻紅腫，又放倒了兩個傢伙。
一時之間，地面上早已哀嚎一片，血跡斑斑。
他並沒有下死手，只是劃出一道刀口，不敢傷及性命，畢竟這個世道，是要殺人償命的。
連傷三人，餘下的早已破了膽。
「一群廢物。」
余小漁不屑的啐了一口，拎著剔骨刀，走到徐硨面前。
徐硨哪裡見到這仗勢，面色如霜，兩股打起了擺子。
「徐硨，還記得我剛才說的話嗎？」
余小漁森森盯著早已經如爛泥一般癱坐在地的徐硨。
趕踏進海月小築一步，讓你活不過一日！
當然，余小漁沒打算想殺了徐硨，但也並不想放過他，有些人，尤其是地痞豪強，屬於那種打蛇上棍類，不然日後難免如同茅廁蒼蠅一般。
「你該慶幸遇到的是我，不然怎麼死都不知道。」
歷史中，虞姬乃是霸王項羽的**逆鱗，就算是烏江自刎窮途末路的霸王也不忍心看著虞姬死去，倘若徐硨遇到的是項羽，下場可想而知。
「對不住了，開罪鄙人，總得付出一些代價，先在床上躺幾日。」
余小漁上前，單手扶著徐硨的肩膀，語氣平靜，宛若朋友敘舊一般說道。
噗！
徐硨瞬間面色慘白，渾身不住顫抖起來，僵硬的低下頭凝視自己的小腹。
一柄剔骨刀，從小腹側面貫穿而過，鮮血滴答湧出，雖只是從腰側而去，卻也讓徐硨掉了魂一般恐懼。
余小漁放任剔骨刀插在徐硨的小腹，轉身離開。
「徐家，雲中君，徐福！」
他這才記起來，桑海城本就是方士徐福的故鄉。
……
三日後的深夜，陰雲蔽月，扶蘇和章邯的別院里，一道魁梧的身形繞過街道，趁著夜色出現在了這裡。
「殿下！」
那人當見到扶蘇之後，撲通一聲長跪不起，眼神紅潤起來。
「蒙毅，快快起來，在你面前，我不是什麼太子殿下，我還是當年戍邊的一名秦卒小蘇而已。」
當年扶蘇去邊關戍守磨鍊，和蒙家兄弟解下了濃厚的情誼，互相視為手足一般。
扶蘇上前，將那人攙扶起來，嘆息一聲，語氣哀愁。
「蒙毅此次前來，是請殿下出手，協助調查殺死我父親的兇手！」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蒙家二兄弟的蒙毅，大將蒙武的兒子！
「蒙毅，蒙伯父被刺殺的事情我已耳聞，事已至此，還需節哀順變，你蒙氏家族三代仕秦，攻城略地出生入死，扶蘇自然傾囊相助！」
旋即，蒙毅將刺殺之後的細節一一講述出來。
扶蘇和章邯此時眉頭交織在一起。
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刺殺之人小心謹慎，而且乾脆利落，乃是一劍貫穿了整個脖頸，將蒙武釘在了石壁上，尤為慘烈。
「公子殿下，只要您能幫我兄弟二人報仇，蒙家兄弟誓死追隨！」
扶蘇點頭，只是自己的心中也是十分忐忑。
刺客留下來的線索證據太少，想要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無異於大海撈針！
「蒙毅，你可聽聞一句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