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別吵吵,讓我講完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明修……」
不僅僅是蘇殿匣,此時就連老章都跟著一起念叨著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越說越覺得這句話有內味……
越嘀咕越有內涵,就算是老章這種行伍出身的人,竟然也能從中讀出幾分大道哲理出來!
簡直就是聖人之言,不,就連當今諸子百家大能者都未必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妙不可言!
這個余小兄弟接二連三的說出這樣的金玉良言出來,蘇殿匣此時恨不得拿出筆墨記錄下來。
「喂,我說你們兩個想不想聽了,不想聽的話我就不說了!」
余小漁問道。
「余兄,你繼續繼續……我方才只是感嘆你的博學。」
兩人此時只覺得頭皮一陣發炸。
「別吵吵,讓我講完!」
余小漁沒好氣的說道。
你說這兩貨不就是兩個做買賣的嗎,還非得摻和問這種國家事情,不僅如此,每次聽到都浮現出一副下巴掉地上的表情,讓余小漁很無語。
「大秦咸陽宮中,趙高有心扶持弟子胡亥上位,而身為長子的扶蘇本應順位繼承大統,可眼下的情況來看,難上加難。」
蘇殿匣此時屏氣凝神,一字一句聽著余小漁所說,因為這對於他來說,是改變自己的命運。
「只可惜,公子扶蘇雖然為人仁厚,卻也玩不過帝王權術,唯一可靠的蒙家兄弟被匈奴牽扯在邊陲要塞,以至於咸陽宮中,能讓公子扶蘇信任之人屈指可數,在這種逆風局面之下,公子扶蘇想要翻身,絕無可能!」
余小漁說的不假,歷史上公子扶蘇雖有雄才大略,卻苦於身邊無親信,蒙家兩兄弟雖誓死效忠追隨,可到最後等咸陽變了天之後趕回,早已無回天之力。
「余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是為何意?忍字,當何解?」
蘇殿匣此時早已經面色凝重,俯身傾耳,以學生姿態請教。
「我早就說了,你家的事情沒有老贏家那麼複雜,你只需要記住一個忍字便可。小不忍則亂大謀!」
蘇殿匣和老章一愣,話說一半不說了?
「余兄,前段時間正巧從域外野蠻之地帶來了一批香料,也不知道你做菜是否能用到。」
蘇殿匣笑著說道,他不怕對方不開口,真金白銀砸下去,沒有不開口的,而且,他,公子扶蘇,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余小漁眉頭一挑,砸吧嘴,「那感情好。」
大秦的香料委實匱乏,就算余小漁的廚藝很好,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香料提味,味道終究差了一截。
「公子扶蘇想要扭轉態勢,需要把握住兩點,其中一點是蒙家的仇恨,蒙家三代自蒙驁起便效忠於大秦,而後蒙武和趙高李斯等人嫌隙頗大,甚至蒙武隱退也和這這兩人有關,而當今蒙家兩兄弟蒙恬和蒙毅,皆有雄才虎將之姿,乃是大秦的棟樑之才,加之扶蘇和蒙家兄弟情誼非比尋常,趙高等人不會放任蒙家的勢力做大,相信不久之後,會出大事情。」
連蒙武是被趙高等人不和而隱退的消息都知道?!
要知道,這則消息就算是扶蘇和章邯也只是揣測出來的!
莫非這個海域小築的掌勺真的能做到足不出戶知天下?!
而他口中說的大事情又是什麼?
「余兄,邊陲匈奴每年犯我大秦疆土,雖然這些游牧民族在大秦鐵蹄之下不足為懼,可卻如同跗骨之蟲,無法清除,邊陲之上需要有悍將鎮守方可。」
「不然!」
余小漁沉聲道,「攘外必先安內,雖說是上策,可……」
「咦?蘇兄,你要幹什麼?」
余小漁話說一半,見到蘇殿匣起身,疑惑問道。
「蘇兄,不知能否借在下筆墨紙硯?」
余小漁:……
接到筆墨之後,蘇殿匣開始認真的在上面寫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小不忍則亂大謀、攘外必先安內等……
余小漁一腦門黑線,感情這貨還認真做起了聽課筆記。
當即笑道,「孺子可教也。」
然後蘇殿匣抬頭頓了頓,又認真寫下了『孺子可教』……
「邊陲之地,並非名將才能鎮守,我聽聞秦國有一凶將屠雎,生性兇殘,作戰也異常驍勇,有他一人方可鎮壓那北方匈奴宵小。到時候蒙家兄弟便可重新回到咸陽。」
說到這裡,蘇殿匣恍然大悟,就連一旁的章邯也露了笑意。
這一手妙啊!
一來邊陲安寧,二則蒙家兄弟攜重兵威懾趙高李斯等人,能做到分庭抗禮。
「余兄,這只是第一點,那第二點呢?」
蘇殿匣強大好奇心驅使下,焦急的問道。
「累了,至於第二點……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余小漁買了個關子,單手在案桌上輕輕一拍,有些得意,雖然他歷史很好,可也知道,這個時代的發展並非按照真實的歷史發生的,比如強大的劍客!
下回分解???
蘇殿匣直接急眼了!
啪的一聲,拍案而起!
老章面色一凝,當即,便是察覺到暗中有大秦的劍客手中長劍出鞘的森寒光芒折射出來,有些緊張的看著蘇殿匣和風輕雲淡的余小漁。
「余兄,這事怪我,一說話就忘記看時辰了,現在都夜色深了,真是對不住了,給你賠禮了。」
蘇殿匣一拍腦門,有些懊惱的神情。
老章這才面色緩和起來,不過心中則是有些唏噓,堂堂大秦的太子殿下,竟然給一個掌勺的廚師主動賠禮道歉,真是怪哉怪哉!
蘇殿匣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案桌,已經記錄了整整一面。
不得不說,余小漁句句話都直戳他的要害!
如果不是在齊魯之地以及對方太年輕,他甚至嚴重懷疑余小漁乃是他大秦的朝中重臣!
「蘇兄,時間不早了,海月小築也要打烊了,看你們喝的不少,我送你們回去吧。」
蘇殿匣和老章皆是一愣,旋即搖頭婉拒。
畢竟在海月小築之外,還有許多大秦的隱匿劍客在守候著,心中有些擔心被洞察力驚人的余小漁察覺到異樣。
「這點酒水算什麼,余兄,想我老章當年也是千杯不醉的猛人!區區這點小酒能奈我何?」
老章難得豪爽的說道,從袖口裡掏出幾慣錢,輕輕的放在案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