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3、神秘人物
693、神秘人物
「什麼人?」突然有一道蒼老的聲音從裡面傳了過來,容湛微微挑眉,似乎沒有想到在這破敗無比的宮殿裡面竟然還有人在住。
於是他循聲看了過去,便瞧見一個老太監顫顫巍巍的朝他走了過來,手中還拄著根拐杖,這個老太監看上去很老,頭髮和鬍鬚都白了。一臉的皺褶,而且他在看人的時候眯著眼睛,估計視線也十分模糊。
容湛微微皺起眉頭,「你是什麼人?」
那老太監似乎並不認識容湛,而且他耳朵也聽不太清楚,面對容湛的提問,答非所問,「你到這裡來討水喝?還真不會找地方,不過後面有口井你自己去打水吧。」
說完這話之後,老太監顫顫悠悠的轉過身去,他勾著腰,手上拿著一個藍子。
容湛在那裡沒有動,眼神卻一直落在那老太監的後背上。
良久之後他終於將視線挪開,扭頭看向了長滿雜草的內殿,眼中突然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原本是打算進去的,但或許是因為裡面雜草太多,又或許是看到到處都結著蛛網,所以他只是進到院子里又轉身離開。
而這個時候,那老太監又重新折返回來了,容湛一眼掃了過去,發現籃子裡面是飯菜。
也不過是那一眼,容湛就轉過身去,沒有再和他對話,而是徑直朝外面走去。
他前腳剛剛跨出門檻,就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一棵榕樹下。
「怎麼想的這麼專心?」容湛嘴角輕輕一勾,他轉身走了過去,一把攬住了鳳天瀾的細腰。
直到自己的腰上多出一雙大手,鳳天瀾彷彿才察覺到容湛已經靠近了,她愣愣的看了他一眼,隨即有些疑惑的說道,「剛才那個太監你也看到了吧?」
容湛眉心微微一動,他點了點頭,「看見了。」
「不知怎的,我總覺得他有點怪怪的。」
「哪裡怪怪的?」容湛伸手將她頭髮絲上的樹葉拈開,攬住她轉身往前走去。
「具體哪裡怪怪的,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有些奇怪。」鳳天瀾撇撇嘴,其實先前在那邊她就差點撞上那名老太監,那個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那老太監耳背眼花,站都站不穩,能詭異到哪裡去?」
「說的也是,可能是我想多了,不過你方才叫我過來,怎麼自己倒先跑了?」鳳天瀾雖然心裡還有些疑惑,但是她見容湛什麼也沒說,便也沒打算再多想。
畢竟這個傢伙比自己可敏銳多了,如果那老太監當真有問題,他不可能看不出來。
「踩了髒東西,所以打算先去換身衣裳。」容湛避重就輕,他不想讓鳳天瀾知道剛才在御花園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今她所有的記憶都沒有找回來,他不想徒增她的煩惱。
鳳天瀾並沒有發現,在容湛與她說話的時候,原本垂在身側的手,突然朝著身後比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
隨即身側的大樹上響起了撲簌簌的聲音,彷彿有微風輕輕吹過。
雙口城建城不過三十餘年,整座城池背山而建,城中也有許多山脈,從地形上來說的確是一個十分適合守城的地方。
對於藏身其中的皇帝來說,這也是一處理想之地。
因為背靠大山,即便是城門被破,他可以逃到山上。
這座山這麼大,就算容湛真的追上來,一時半會兒,恐怕也難以發現他們的蹤跡,這樣一來他也有足夠的時間可以逃跑。
不過皇帝顯然不滿足於此刻的現狀,相來就養尊處優慣了的他還是想回到皇宮,畢竟在他的眼裡他才是南照的真命天子。
彼時在雙口城,一座十分豪華的府邸里,皇帝負手焦灼的在屋裡來回踱步。
這個時候鳳千語突然出現在了門口,她淡淡的開口,「皇上,秦王求見。」
皇帝好像並沒有注意到鳳千語那冷漠的態度,連忙開口說道,「趕緊讓他進來。」
如今他已經瘦得越發沒有了形狀,整個人就像是一張干皮鋪在骨架上。
他的話音落下鳳千語便轉身離開,沒多長時間,秦王高大挺拔的身影便出現在了視線之中。
皇帝快步跑了過去,他一把緊緊握住了秦王的手,「皇弟,皇弟你可來了。」
秦王一臉冷漠的抽回自己的手,也不行禮,只是冷冷的開口,「不知皇上找本王有何要事?」
此刻皇帝也不去計較他的不敬,他更關心的是他的安全問題,以及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返回帝都。
「皇弟,你起兵已經有大半個月的時間了,怎麼還是在按兵不動啊?是不是其中有什麼緣由,不妨跟朕好好說說。」皇帝無比著急。
「皇上,未央王如今把持著朝政,他麾下的大軍數百萬,本王區區幾萬的兵馬又哪裡是他的對手?」
「皇弟,你手下不是有一隻血騎兵兵還要厲害的軍隊嗎?只要有這支軍隊在,我們迅速能夠發動攻擊,這樣就可以打容湛一個措手不及,到時候只要能夠將容湛殺了……」
雖然說皇帝對秦王的態度十分不滿,但是如今他麾下根本就無人可用,好不容易勸來秦王,他不敢失去這最後的同盟。
所以最開始他還疾言厲色,可是到後來,在秦王冷厲的眼神之中,就變成了老太婆一般的絮絮叨叨。
「皇上,你以為容湛就那樣什麼都不做,等著我們來打嗎?」秦王聽到皇帝那些話,不由冷冽的撇嘴。
他現在總算是明白了當初先帝為何想直接將王位傳給容湛。
畢竟如果他是先帝的話,他應該也會這麼做。
這些年如果不是容湛出謀劃策,這南照的天下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可是我們總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呀!」皇帝氣急敗壞,拍案而起。
可是他的這一聲呵斥在見慣了沙場血腥廝殺的秦王眼中根本不足為懼,他只冷冷的哼一聲。
皇帝眼中的光芒變了幾變,他那樣子似乎是想發火,但是他想到了自己而今的處境,頓時又閉上了眼睛。
好半響之後他才放軟了聲音說道,「既然我已經答應了你,那就絕對不會食言,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既然這樣的話,那皇上就準備擬詔書吧。」秦王將話說到這裡也覺得沒有什麼可掩飾的,「本王覺得那傳國玉璽放在皇上您這裡實在是不安全,不如就交給我來保管。」
「你……」
皇帝的一張臉,因為憤怒瞬間漲紅。
秦王好像是看不到他的臉色,他冷笑著,「當初皇上要我支持你的時候,答應過的事難不成都忘了?」
「沒錯,這的確是向你許諾將立詔書將皇位傳給你,但是這也說了,這件事是有前提的,你必須要先殺了容湛。」
「要殺容湛又豈是那麼輕鬆的事情,更何況我怎麼知道你到時候會不會又出爾反爾,卸磨殺驢。」
皇帝被秦王氣得渾身發抖,但是他依舊強行忍了下來。
因為他先前派出去的游兵各地的藩王接觸全部都無功而返,幾乎是所有人都對他避如蛇蠍,可現在他還有大仇未報,他絕對不能容忍容湛偷走屬於他的東西。
現在他除了秦王之外根本無人可用。
「你到底想怎麼樣?」皇帝沉思了片刻之後,眼神銳利的質問。
「本王剛才已經說了,皇上現在就擬詔書傳位,傳國玉璽也必須交給我。」
皇帝頓時瞪圓了雙眼,眼中憤怒無比,可是不過片刻他又頹廢的垂下了頭顱。
「好,傳位詔書朕現在就可以擬,但是傳國玉璽現在不能給你。」皇帝咬牙切齒,最終還是做了讓步。
秦王皺著眉頭,他其實心中也明白皇帝心性多疑,絕對不會輕信任何人。
如今能夠讓他做出讓步,恐怕也真的是被逼到了絕路。
所以秦王也並沒有再強求,他的目的既然已經達到,能不能拿到傳國玉璽,對他而言也沒那麼重要了。
直到秦王看到皇帝親筆寫下傳位詔書,又看著傳國玉璽的印記落下,他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笑眯眯的將詔書收好,隨即說道,「皇上放心,臣自當用盡全力護皇上周全。」
皇帝在聽了他這番話之後,只是憤懣無比的說道,「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以內我一定要看到容湛的項上人頭。」
秦王拿到詔書之後笑了笑,隨即轉身離開,並沒有多說什麼。
皇帝瞧見秦王根本就不理會自己的話,一時間怒火攻心,眼睛一翻差點,暈過去。
「咳咳咳……」皇帝此刻只覺得胸口被大石壓著,他捂著嘴拚命的咳嗽一邊大叫「來人」。
可是外面冷冷清清的,等了半天也沒有人進來。
皇帝乾脆扶著門框跌跌撞撞的朝外面走了過去,自從他逃離皇宮,這一路走來,帶出來的宮女太監早已經跑了一大半,剩下的人一共要服侍二十多位主子,太后兩個月之前中風現在躺著不能動,光她一個人就要三四個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