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門討嫁妝
林靈這房住的房子很偏,卻離吳宅不遠。
三個人走到宅子前站住,看向門裡。
吳父和吳母吳鄒氏坐在床上,旁邊四方桌前坐著的漢子就是吳尚京兄弟的大伯——吳大。
「阿婆,阿公!」
兄弟倆大喊道。
「林,林...」吳大聽見聲音抬頭一看,不巧瞧見林靈似笑非笑看著他,想起今兒花了的銀子,驚得手一哆嗦,到口的話也吐不出一個字。
把眼神從吳大身上收回來,林靈牽著兩個孩子走進屋子。
床上擺著兩杯清茶,一盤精緻的點心。
吳鄒氏坐在床上,什麼反應也沒有,倒是吳父放下煙桿,給了林靈一個笑臉:「原來是二小子的媳婦,身子可是大好了?你母親前幾日正還念叨你,可巧你就來了。」
「可不是巧么。」林靈也笑著,道:「原是我的錯,一年前走的匆忙,卻連娘家的物件也忘了帶走,今兒想了起來,正是來求求爹和母親。」
「老二家的說得哪裡話,既是你娘家的物件,我吳家斷沒有侵佔之理。你且去尋,倘若果真有,拿去便是了!」吳父最是要面子,聽了之後面色十分不好。
「也不必去尋。」林靈轉頭看向吳父身旁的吳母,道:「娘知不知道兒媳忘了什麼?」
吳鄒氏微微抬頭,淡淡道:「我怎麼知道?」
「卻是兒媳當年進門時的十台嫁妝!」
吳父一愣,這些年是沒了聯繫,可他卻記得當年這林氏娘家很是厲害,林靈出嫁時十台嫁妝在這十里八鄉可是頭一份,極有面子的事。但他轉而又皺起眉頭:「既是你的嫁妝,當初就應該帶走才是,為什麼到現在才說出來?」
「這就要問母親和大哥了。」林靈臉上笑意更深。
吳父臉上的笑容也沒了,拿著煙桿使勁抽了幾口,吐出一圈又一圈的煙霧。
氣氛一時變得十分尷尬,吳大一步跨出,惡狠狠地盯著林靈道:「嫁妝沒了你找爹娘做什麼,他們怎麼知道在哪裡!」
「怎麼不知道!」
林靈上前一步,幾乎貼著吳大:「大哥還想對我動手么?」
「大哥可能不知道,我已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老二家的,可不好胡說!」吳大嚇了一跳,再瞧瞧面前人蒼白的臉色,可不就是么。
「老二媳婦你快回去罷,你是已為人婦,你大哥還要討婆娘。」
吳鄒氏抬了抬眼皮,道:「你那些嫁妝,這些年的用度下來也差不多了。」
「正是,正是。」聽到吳母的話,吳大一下子有了底氣,道:「這些年家裡吃的穿的用的,二弟和侄子們的用度,當真說起來,弟媳還要奉還爹娘幾十兩才是啊。」
「大伯,你胡說!」吳尚京面色漲紅,大聲說道,「在家裡的時候,飯菜都是自己地里產的,我和弟弟三年才裁一件衣裳,母親更是節儉,病了也不曾請醫吃藥,而父親失蹤已久,我們何曾一年用過半兩銀!」
「而村裡人都說,母親的嫁妝拋開首飾不論,尚有紋銀八十兩!」
「夠了!」
「京兒,彥兒,別說了!我們走。」林靈淡淡看著三人道,「我的東西就勞煩爹娘先保管著,改日再來取。」說完,牽著兩小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吳家大門。
瞧見林靈走遠了,吳大長舒一口氣:「這娘們,今兒可真厲害。」
「老大啊,不怪她。」吳父敲了敲手裡的煙桿,道,「這事兒,原就是我們做的不厚道。」
卻不想吳鄒氏聽了,眼睛瞪得像銅鈴,說:「老頭子,你說什麼呢!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咱兒子,為了這個家!」吳大也不滿意地哼哼道:「娘說的是。爹,您也不想想,您兒子我還沒娶妻呢,況且那老娘們嫁到咱家來,東西就是咱家的。如今二弟生死不明,那些東西可不就得孝敬您二老嗎」
吳父聽了,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再說什麼。
且說林靈母子從吳宅回去,正巧碰見了自家鄰居——王鳳。
要說這王鳳,那也是這村裡一等一的狠人,都不敢招惹她的。可巧的是,她竟與原身交情十分不錯。
「呦,瞧瞧前兒的是誰哦!」
人未至,先聞其聲。兩兄弟也遠遠的問好。
等到了身邊,林靈也笑著打趣:「這不是王嬸子么,怎也不認得我了?」
「認得,怎會不認得。」王鳳放下手裡提著的菜籃,拉著林靈的手道,「前幾日你病中,我又不得閑來瞧,可思念的緊!今兒可巧,這看著也大好了,真是菩薩保佑。」說完,又拾起菜籃,從裡邊摸出五個雞蛋塞給林靈:「這是我趕集賣剩下的,你也別嫌棄,拿去補補身子。」
林靈推脫不過,只得收下。
兩個人又閑聊了幾句,末了,王鳳嘆道:「我瞧著你打吳家那邊過來,臉色不大好,可是那家子與你為難了?」
「這...」林靈有些猶豫,道「不好說。」
王鳳道:「這有什麼不好說的,你儘管說,王嬸給你做主。」等了半天也不見林靈動靜,於是又問兩兄弟:「京哥兒,彥哥兒,你們說,是不是他們欺負你們了?」
一旁的吳尚京吳彥便把事情如此如此一說。
「可苦了你和兩個娃娃了。」
王鳳眼裡閃著淚花,但轉而似想到了什麼,用手絹把眼淚一抹,道:「你也不要著急,此事我定為你伸張。」隨後,提著菜籃匆匆走了。
兩兄弟有些迷糊道:「娘親方才為什麼......」
林靈搖搖頭道:「鳳嬸可不是常人,我們要把銀子拿回來少不了要嬸子幫忙。」此舉雖有利用王鳳之嫌,卻也是無奈之舉。
這年頭也不見哪家用得起豬油,都是隨便摘的油菜籽窄的。
在家用熱油一滾,將雞蛋煎得金黃,林靈嘗了一個,隨後將剩下的四個煎雞蛋分到兩小碗里,便在廚房裡撿起一節木炭,走進了房間。
寫了幾個方案后,林靈用水把痕迹全部洗去。在這個事情上還需得站得住一個理字,可不能留下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