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神識

「是死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凌天眼皮微微跳動，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存在於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醒了？」

一個頗為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凌天轉身，造化至尊正在微笑著看著他。

「放心好了，你沒死。」

溫和的說完，造化至尊竟是向前一步，來到凌天身邊坐下。

「開闢這試練澗多年，那麼多弟子曾前來嘗試，不知有多少人紛紛止步於那鬼打牆幻境中，通過者也無一不是按部就班尋找方法，唯有你小子上手便想毀掉那裡，若不是我出手及時只怕這第二試練還真就讓你一把火燒沒了。」

打趣一樣說著，造化至尊的言語之中沒有半分指責的意味，反倒很是好奇。

凌天並沒有開口，心中很是忐忑，看樣子面前這個傢伙像是造化分出來的一縷神識，若是被他看穿了自己的情況，也不知道會有怎樣的事情發生。

經歷過前一世那無比慘痛的背叛，凌天已經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人是他可以相信的。

「你很像我的一個故人。」

沒得到半句回應，造化至尊繼續自話自說著：「無論是性格還是行事方式簡直都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像是說到傷心事，凌天能夠感受到造化身上劇烈的情緒波動，神情多少有些恍惚。

顯然對方並沒有認出他來。

雖說心理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但不知為何，凌天心中反而更是失落，提不起半分精神。

「不說這些了。」

察覺到自己失態了，造化至尊輕輕一笑，站起身來。

「你來到這裡的時候，應該見到外面那些骷髏了吧。」

聽到造化的詢問，凌天一愣神，點點頭。

看樣子，這其中只怕另有隱情。

「果然。」

點點頭，造化至尊面色逐漸陰沉下來：「這些異族沉寂了那麼多年，終於又開始不安分了嗎。」

看到凌天疑惑不解的樣子，造化不再多少，隨意揮手，周遭空間頓時澄澈，直到此時凌天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正漂浮於這片小世界的上空。

「這片小世界原本是我再一處遺迹之中所發現的寶物，原本只以為是個普通空間，並未多加在意，沒想到竟是險些釀成大禍。」

嘆息一聲，造化至尊衣袖輕拂，一朵雲在兩人腳下凝聚，緩緩向樹林的另一端飄去，和凌天等人一開始的路線截然相反。

「當時我並未察覺到這片空間中曾有活物存在，甚至還帶著師傅前來探查過，均未發現任何一樣，可誰知道這群生物竟是生存在地下，表面上的一切根本就是掩人耳目的假象。」

凌天沉默，心中隱隱有幾分感動，沒想到即使現在，對方也依舊承認他這個根本不靠譜的師傅。

但同樣他又有了些許疑惑，沉默片刻，開口詢問著。

「這片小世界是出了什麼麻煩嗎？」

「嗯，你自己看吧。」

感覺到腳下的雲朵停止了運動，凌天探出頭去向下望去，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在下方，另外三個進入到這試練澗的同門被分開綁在了幾根柱子上，看上去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氣勉強活著，而在他們周圍，卻是近千數的骷髏怪物，連續不斷變化著形象。

「這是？」

「他們是異族。」造化至尊平靜的望著下面的種種狀況，眉宇之中卻是隱約有怒火燃燒：「傳聞上古年間，曾有異族入侵，修行界一片生靈塗炭，無數修士和靈獸付出了慘烈的代價才將它們徹底剷除，卻沒想到居然在這片小世界中仍有殘留。」

「上古年間？」

凌天震驚，對於這些內容他自然有所了解，稱作是修行者歷史上最為慘烈的戰爭毫不為過，近半數修行者和靈獸身死才換得最終的勝利，只是對其中的細節凌天從未深入了解。

「沒錯。異族最可怕的一點便是他們的天賦，本為骷髏無血無肉，卻可以輕易入侵他人的記憶，並幻化成對方記憶中的任何人，得到的記憶越發充分，被識破的可能越小。」

「既然如此，那您和您的師尊為何不出手將他們徹底剷除，反而是在小世界中設下試練？」

沉思片刻，凌天將心中的疑惑問出，竟是多少有幾分忐忑不安，他總覺得自己的死訊只怕是從未在世間傳開，想通過造化的口中得到一個確切的回答。

「這一切都是我的疏忽。」

頗為無奈的嘆息一聲，造化搖搖頭，苦笑道。

「這些異族之中也有高手存在，修為與我幾乎相差無幾，在發現這小世界已經為我掌握后他們也開始行動，竟是在我未察覺的情況下逐漸修改了世界規則，唯有玄丹境之下方能進入，而我也頂多是憑藉修為強行分一縷神識入內監視。」

「至於師傅他老人家，至今還不知道在何方雲遊，已經許久沒有聽到過他的消息了。」

果然！

聽到此話，凌天的面目驟然陰沉，好一個天力大帝，居然真的瞞下了自己的死訊。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用擔心未來見到熟人時被識別出來。

「也就是說，設立試練澗的緣由，便是讓宗門弟子助你在其中剷除異族嗎？」

「不，我是希望有人直接將這片天地掌控。」

造化的臉色甚是凝重。

「一直以來，我都在藉助這道神識的力量努力壓制異族突破這方世界的封鎖，每年開啟一次試練澗也是我能力的極限，只是如今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他們的力量已經強大到足以干擾我的布置，如若再不加以約束，一旦他們脫離了這片天地，只怕天地將會大亂。」

「需要我做什麼。」

沒有半點猶豫，畢竟曾為大帝，如此以天下為己任的氣魄無論重生多少次凌天都不會喪失。

「你沒有別的想問的嗎？」

沒想到凌天如此乾脆的答應下來，造化至尊多少有些詫異。

「既然你把我單獨帶到這裡，並且說了這麼多無關緊要的話，顯然是想要我幫你做些什麼，反正我的生死都掌握在你的手中，根本沒有拒絕的資本，倒不如乾脆答應。」

「你倒是有些古怪。」

難得，造化至尊發自肺腑的笑了起來，但轉眼間卻又重歸嚴肅：「但你要知道，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情，如若不願，我自會送你離去。」

「不用了。」

凌天聳聳肩，乾脆拒絕。

「能找我這樣一個連玄液境都未到達的傢伙幫忙，看來你也是走投無路，要是不幫你，被異族溜出去我這種小修士怕是只有死路一條，還不如現在搏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