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各自立場

「比魔可怕？」度卿從胸腔里傳出一陣低低的意味不明的短笑，他的眼睛突然蒙上一層幽光，看起來妖冶而又邪肆，「鴻筠，我體內可不就是有一個魔？」

以身困魔，神魔共體，到底是何種滋味，他定要感同身受，才知當日之舉是否有錯。

「你——」鴻筠驚駭得面色鐵青，氣得唇瓣發抖。

「我若成魔，三界敬佩，九天沉痛，可有一人能指摘於我？」薄唇輕勾，眸底含譏，「包括你，鴻筠！便是有一日，我壓不住皿焱成魔，重創三界，你們亦會念我之功，頌我之德！」

「可是她呢？」度卿咄咄逼問，「她身而神魔同體，無從選擇。可她行善積德，救天後、御魔戰、平四海、心繫蒼生萬靈！她為這天道，為這安寧，何曾怠慢過你口中的神職？然則，一旦她神魔同體之事揭露，你們……將會徹底遺忘她所有的好，提防她、憎恨她、排擠她、無端揣測猜疑於她！」

「便是先天帝與鳳凰族先要置她於死地，她不過是被迫反抗，被迫自保，於你們而言，魔就是魔，慘無人道，泯滅良知，兇殘成性，非我族類必殺之！」

最後一句話擲地有聲，直擊鴻筠心神。

度卿冷笑一聲：「我所言，是與否？」

是威壓，絕對的威壓，度卿神職猶在他之上，此刻以威壓來攪亂他心神。

鴻筠極力平復，才勉強開口：「度卿，你當年為何不告知明寰？」

度卿眼神蒙霜，森寒凌冽。

「你心知，若她知曉，她必將自毀！」鴻筠目光如炬，直直與度卿對視，「便是她自己都無法接受魔，你要九天接受她？不是強人所難？我承認，天地萬物都有善惡之分，神亦有不堪，魔亦有仁善。可這畢竟是鳳毛麟角。

魔是何物？是七情是妄念成痴而生，若今日神魔同體非你心上之人，你身為天界第一神，你能夠放任她留在天界，享受上神待遇，讓九天眾仙諸神整日惶惶不安，驚恐下一瞬她便成魔，妄動殺念，轉瞬又忘了做下之惡事？你要天界如何與她相處，又如何自處？」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度卿神色微緩：「我不曾強求，過去之事便由著它過去，我只想讓她成為一個真正的神。」

無憂無慮，受人敬仰，一如她對自己所求：無愧於天地，無愧於神職，無愧於本心。

「你是強求，你要為她逆天改命，若有不慎，便是天地盡葬，你要為她一人毀蒼生！」

「當年我能點長明燈，如今我亦能還她清白身！」度卿斬釘截鐵。

鴻筠搖頭眼底濃濃的失望：「度卿，創世成神，唯你我尚存。你願意為明寰瘋一場，我卻不能坐視你用萬千生靈作賭，只因我們輸不起。」

神力爆發，鴻筠周身盛放幽紫色的光芒，讓寢殿一亮。

一個瞬移，他宛如利劍刺向明寰，度卿包裹著紫金色光芒的雙手攔截。

二人就在寢榻前你來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