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第69章

風越來越大了,漸漸帶著雨點下來,興兒從屋裡探出小腦袋:「阿保叔叔,你還不進來吃飯嗎?今天有竹筍炒肉。」說話時候,興兒往嘴裡塞了大大一筷子的肉,大眼眨巴眨巴地看著阿保,彷彿在說,很好吃,你進來吃吧。

瑞兒已經伸手出來把興兒拽進去,嘴裡還在念叨:「你阿保叔叔現在什麼都吃不下,不要管他。」興兒扭著身子不進去,還指著天說:「娘,下大雨了,阿保叔叔就算不餓難道要在外面淋雨嗎?」

他們母子的說話聲這才驚醒阿保,阿保笑著上前摸摸興兒的小腦袋走進屋。和風雨交加的外面不一樣,屋裡面很安靜,瑞兒把門關好,風雨聲離的很近,桌上點了蠟燭,擺著菜肴。十娘手裡端著一小碗飯在喂海珏,她動作輕柔,臉上露出溫和神情帶有一種母性的光芒。

阿保的眼又呆住了,這種溫馨的場面好像還是頭一次看見,他站在那裡,眼眨都不眨地看著十娘,如果十娘是自己的妻子,海珏是他們的女兒該多好。十娘已經喂完海珏,拿起手巾給海珏擦擦嘴巴,抬頭笑著說:「把他們兩服侍好了,就可以好好吃飯了。」

瑞兒已經塞了給阿保一碗飯,招呼他坐下,嘴裡還不饒人地說他:「你啊,平時看著挺機靈的,怎麼一遇到十娘就變得呆呆傻傻。」海珏吃飽飯就開始困,雙手摟住瑞兒的脖子在打瞌睡?興兒端著碗抬頭問瑞兒:「娘,阿保叔叔不呆啊。」

瑞兒敲他腦袋一下:「小孩子家懂什麼,快些吃飯,吃完了早點睡,這天下這麼大的雨,就算有雨具出門也會被淋濕。」瑞兒的話說的無心,阿保的心中卻有小火苗開始燃燒,大雨天不好走,十娘會不會?阿保悄悄地抬起眼睛看著一邊安靜吃飯的十娘。

縱然在這裡這麼多年,十娘吃飯時候還是那樣安靜,動作輕緩地夾菜,絕不會站起來夾遠處的菜,桌上四道菜,她動的只有面前的兩盤。

阿保不是頭一次和十娘吃飯,但還是頭一次注意十娘吃飯的樣子,原來喜歡一個人,是她做什麼看起來都特別好看的。興兒已經吃完飯,把碗一丟賴在瑞兒身上:「娘,好睏。」怎麼會不困,都玩了一天了。

瑞兒抱起海珏,牽起興兒:「我帶這兩孩子去睡了,你們慢慢吃。」說著走出門。飯桌上一下少了興兒的聲音,安靜的有些詭異,阿保一顆顆地往嘴裡拔著飯,那眼偷偷地打量著十娘,自己的想法會不會是妄想?

雖說抱也抱過,手也拉過,可在這些事上面,阿保還是個青澀的人,不曉得該怎麼開口也不知道該有什麼舉動。屋裡只有他們的呼吸聲,偶爾傳來蠟燭輕微的爆開的聲音。

阿保只覺得自己的耳朵越來越紅,漸漸那紅開始蔓延上了臉,慢慢地不光是臉,阿保想現在自己整個人都像煮熟的蝦子一樣。

啪嗒一聲,阿保手裡的筷子掉到桌上,十娘抬起眼,她的眼在燭光之下看起來十分迷濛,就想蒙著一股霧氣一樣。阿保再也吃不進去,把碗放下用滾燙的手握住了十娘的手。

十娘卻不像平時一樣任由他握住,輕輕把手抽了出來,阿保的手少了依託,空虛地停留在半空。十娘低頭一笑,再抬起頭的時候臉上帶了一絲調皮,起身走到有些懊喪的阿保身邊,手扶著他的肩膀,低頭在他耳邊說:「夜深了,你該回去了。」

十娘這時的聲音和平時說話的聲音全不一樣,說的很慢很慢,方才阿保剛褪去的紅色現在一下又全涌了上來。十娘的手還按著他的肩膀,阿保覺得心裡像有什麼東西在撩撥一樣,那樣的癢酥酥。

他猛地站起身,桌子的腿被他撞了一下,搖搖晃晃地差點倒掉。十娘的手已經離開他的肩膀,伸手攏一攏耳邊的亂髮,眼裡的霧氣更濃:「你瞧,桌子都要倒了。」十娘的動作彷彿點燃了阿保的心,他伸開雙臂把十娘牢牢抱在懷裡,十娘這次沒有掙扎,只是抬頭看著他,烏黑的頭髮已經散了大半。

看著十娘眼裡的霧氣越來越濃,懷裡的身體越來越軟,她那一頭烏髮在身後一盪一盪。阿保再也忍不住,頭伏到十娘肩頭,聞著十娘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香氣,阿保嘟嘟囔囔地說:「今晚我不走,好不好?」

年輕男子的氣息一下瀰漫到了十娘的全身,乾渴很久的身體需要滋潤。十娘只感到身體越來越軟,那句好沒有說出來,只是用手摟住阿保的脖子,手在他光滑的脖頸上來回摩挲,眼斜斜往上挑,帶出無限風情:「留下來,從此之後你就是我的,不許多看別的女人一眼,否則不管是她還是你,都會死在我的刀下?你怕不怕?」

十娘那隻手綿軟溫柔,已經從阿保的脖子上移到了他的臉上,每到之處,阿保都覺得那地方像被火燙過一樣。他的眼直勾勾地看著十娘,唇又湊了上去:「我說過,我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怎麼會怕?」十娘眼裡的霧氣此時已經凝成了水,撫摸阿保的手更溫柔,聲音輕柔,紅艷的唇湊在阿保耳邊:「那你記得,生生世世,永永遠遠你都是我的。」

當然,阿保的唇已從十娘的肩頭移到她的胸口,十娘不再說話,任由阿保魯莽地動作,只是推著他往裡間去。外屋的孤燈照著那一桌殘肴,一道門帘分開了裡外兩間。

屋外的風雨聲依舊很大,那風刮的就像能把屋頂吹跑,這風雨不再是少女時候閨中聽到的,也不是寂寞夜裡數著燈聽到的,而是隨著阿保的動作能帶來的興奮和歡樂。

十娘的雙手緊緊摟住阿保,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予取予求,今夜只有風雨之聲,但這風雨帶來的不再是孤獨和空虛,而是一種滿足。

外面的風雨越來越大,屋裡的春意越來越濃,當一切都停止的時候。十娘聽著阿保的喘息聲,唇往上勾露出一個滿足至極的笑容,伸手摸著阿保那初生鬍渣的臉:「我大你十歲,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少年人的精力是驚人的,阿保的喘息已經平緩,手並沒有離開十娘的身體:「我只知道我只要你,別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說完阿保翻身又壓住十娘,雖在黑暗之中,十娘也能看到他的眼閃著光,十娘臉上綻開笑容,伸開雙臂抱住他,讓那一波波的撞擊帶來的滿足感蔓延全身。

下了陣陣一夜的雨,當十娘打開門的時候,外面的雨不但停了,還出了大太陽。瑞兒帶著興兒他們在院子里玩耍,看見十娘開門,瑞兒臉上的笑有那麼一絲不懷好意:「十娘,你昨日連碗都沒有收,再不洗的話今日連吃飯的飯碗都沒了。」

說著瑞兒就大笑起來,興兒不明白她笑什麼,皺著小眉頭看看,見她笑的很開心,興兒也露出一口小牙笑起來。十娘走到院中彈一下興兒的腦門,看向瑞兒的臉色和平時是一樣的:「這個時候不是該讓興兒去李先生那學東西了,怎麼現在還沒去?」

瑞兒把下巴往興兒那點一點:「他惦記著等阿保起來讓阿保教他玩那手銃,還惦記著等阿保下南洋的時候帶他去見見世面,怎麼肯去李先生那裡?」

十娘彎腰摸一下興兒:「阿保他,不會這樣快去南洋吧?」

瑞兒想的和十娘一樣,這剛回來,怎麼說也要歇息幾天才走。「十娘,我昨日忘了和你說,我已經和南洋那邊商量好了,過幾日就下去,而且這次我還要帶不少人去。」

十娘的眉毛皺攏,臉上的神色變了,她轉身面對正準備和瑞兒他們打招呼的阿保:「你是忘了還是故意沒說?」方才還是一片和煦春風,現在就變成冬日凌厲的風,十娘的這個變化讓阿保有些猝不及防,他退後一步,手垂在身體兩邊:「並不是我故意沒說,是……」

不等他說完,十娘已抬起一支手示意他停下:「你這次要去南洋是不是要帶不少的船隻?說不定還要和外洋人再打上幾仗?」除了應是,阿保還能說什麼呢?十娘的下巴抬起,昨夜在阿保身下的那個溫柔女子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鄭家寨的幫主,她的眼冷冷地看著阿保:「既然如此,那就是寨中的大事,總要大家商量了才是。」

說著轉身往外走去,瑞兒推一把還愣著的阿保示意他追上去,等他們都走了,瑞兒才微微嘆氣,希望阿保明白十娘首先是鄭家寨的幫主,其次才是一個女人。

不過顯然阿保還無法適應這兩種身份的轉變,當阿保追上十娘的時候,十娘已經快走到大廳了,阿保有些氣喘吁吁地說:「十娘,你總要讓我說完。」十娘停下腳步:「當然,前面就是大廳,可以大家一起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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