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誰說我不識字
程央央按照告示上的要求來到小鎮衙門口報名，照理說，給王爺做飯，那是作為一個廚師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來之前她就想過衙門口可能烏泱泱的一群人爭先恐後的報名的場景，可到了衙門口才發現，報名的人不多，看熱鬧的卻不少。
「大嬸，這報名的人怎麼這麼少啊？」程央央向一旁挎著菜籃子的大嬸打聽。
那大嬸是一臉的遺憾加不甘啊，「哎喲，王爺那可是金口貴胃，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平凡人家做的東西哪能入得了王爺的眼？咱們還是別去湊那份熱鬧了」。
「就是啊」，旁邊另一個大嬸也勸說著身邊的人，「給王爺做飯那不得挑最好的？那萬一王爺不喜歡，那咱得虧多少銀子啊......」
「哦......」程央央意味深長的點點頭，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她聽了幾句便不想聽了，隻身走向那負責報名登記的衙差大哥前面，「大哥，給我報個名，我叫程央央，王家村的」。
她這話一出，不僅是負責控場和報名的衙差齊齊抬頭看她，周邊看熱鬧的百姓都鬧哄哄的議論起來。
他們口中說的不過是看不起她這身打扮，笑她不自量力，妄想罷了。
登記的衙差將她從頭到腳的打量一遍，確定她不存在那個實力之後，便開口將她打發，「小姑娘，我們這是給王爺做飯的，不是向王爺討飯的地方，你還是速速離去吧」。
「我不是討飯的，我就是來給王爺做飯的，我要報名！」
程央央才到鎮上不過一個時辰，就三次被當成了乞丐，她這身打扮......確實不太好，但她臉至少是乾淨的吧，哪個乞丐有她這麼講衛生？
「小乞丐，別鬧了，快走吧！」周圍的百姓也開始勸她。
「衙差大哥，我真的想報名，你就行行好，幫忙報個名吧」，程央央不理會身後的唏噓聲，堅持要報名。
那衙差微微皺眉，「不行不行，你還是快走吧」。
「為什麼不行啊？」這三兩銀子可能會從此改變她在這裡的生活，就算改變不了，她至少也能給王家村那個王小山買點葯什麼的，所以她不能輕易放棄。
「告示上又沒說不允許誰報名，你為什麼不讓我報？」
「那倒是沒說，可你這......」那衙差指著她身上的衣服，一臉的為難。
「人不可貌相，衙差大哥，這不能成為拒絕我報名的理由吧！」
「不識字的，不可報！」
就在程央央和衙差大哥據理力爭的時候，衙門裡走出來一個文人打扮的男子，朝他們兩人說了句話。
「劉師爺」，門口的幾個衙差客氣的沖那人打了聲招呼。
原來是衙門裡的師爺啊，難怪一副酸里酸氣的書生樣，看不起誰呢！
「我識字！」二十一世紀受過良好高等教育的人，識字只是她眾多優點中最不值得一提的一個。
「小姑娘，識字可不是靠嘴上說說的，你要是能把自己的名字報上去，那我們就算你報名了」，那師爺開口，一副不信她會寫字的樣子。
程央央一聽，這倒是省事兒了。
她奪過衙差手裡的筆，蘸了蘸墨水，眾人都好奇的朝她看去，難道她真的識字？
可當她自信的下筆，一筆一劃的寫出她的名字時，眾人又驚奇的嘆出聲兒，她真的會寫字啊，一個乞丐居然會寫字？
在這張報名帖上，衙差凌亂粗糙的字體下面，有一行娟秀整齊的字，是程央央的名字。
「多謝劉師爺，多謝衙差大哥」，寫完，程央央得意的朝幾人道謝，「那我們後天見啦」。
她高興的轉身離開，後天是比賽的時候，報名的人會再一次來到這裡，然後縣衙會有人帶他們去四王爺的避暑山莊。
「這小乞丐......」劉觀清摸了摸顎下的鬍子，她倒是成功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大傢伙兒都開著玩笑說期待她的表現。
王家村的人換了糙米之後就回去了，所以回去的時候，只有程央央一人，她按照來時的路線，餓著肚子又回了王家村。
這一去一回，一天的時間就浪費了，回到村裡的時候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她今天一點兒東西都沒吃，就在路上的溪邊喝了幾口水，撐到了現在。
爬回家之後，程央央又趕緊將那隻奄奄一息的豪豬拿到溪邊簡單處理了，好在天已經黑了，看不到那隻豬的表情，否則她可能就下不去手了。
豪豬皮又厚又刺，她現在處理不了，只能生扒，扒下來的肉也不過十來斤。
她將豬肉斬了幾大塊，留下一塊兒待會兒做熟了吃，其他幾塊她把它們掛在茅草屋門口，自然風乾不太可能，只能盡量地保存。
從溪邊回來的時候程央央順手摘了些香茅和薄荷，這些能去腥的野草在王家村很少有機會被利用，倒是便宜了她。
坐在家門口守著火上燉的豬肉，程央央腦海里想的都是關於比賽的事兒，她想做的東西，需要一些工具，不知道該找誰借。
而且，她還得進一趟山，怪她上次見到了那東西卻以為它沒用，所以沒采，誰知道現在有這麼個比賽，正好就需要了。
燉好了肉，程央央直接提著瓦罐下山去村裡了。
這一次，她連招呼都不打，進了院子直接坐在門檻上，沖著虛掩的門口喊了句，「吃飯了」。
裡面的人默默的挪動身體來到門口，剛坐下程央央就把一碗肉遞了過來，這碗肉比昨天的燙，十分熱乎。
「怎麼又吃肉？」王小山不敢相信的看著碗里的肉，以他們倆現在的情況，他以為今晚頂多有頓野菜罷了。
「怎麼？不想吃？」程央央也給自己撈了滿滿一大碗，一天沒吃飯的她，抓起一塊肘子肉滿足的往嘴裡送。
太好吃了！
王小山見她吃得毫無顧忌，微微有些不滿，他繼續追問道，「你這肉到底哪來的？」
在他的印象里，只有過年的時候才吃肉，像他們窮苦人家，有時候過年都不一定能吃上，她怎麼連續兩天都給他送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