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炒韭菜

「丫頭，來啦」，陳三娘給她開了門，程央央禮貌的跟她打了聲招呼就直奔廚房了。

陳三娘跟在她後面，她走到廚房的時候，看到程央央已經在生火了，「丫頭，手腳還挺利索的」。

她羨慕啊，以前她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手腳利索的。

「三奶奶，這裡我一個人來就行了，您回去歇著吧」，程央央的火剛生起來，柴還沒燒旺她就開始刷鍋了。

陳三娘家裡的水缸已經快見底了，她把缸里的水全都倒了洗鍋，鍋里留了點水防止燒乾，自個兒又提著桶出去打水去了。

王家村有大大小小三條小溪繞著村子，村裡的人家離溪邊都不遠，她走到溪邊打水只是個障眼法，桶里裝的其實是她空間里的水。

不管是幫忙的村民還是陳三娘，他們現在都需要更好的東西。

幾趟打水的時間，是陳三娘一直在幫她看火，水打好之後，她就開始清鍋燒新水，熬粥。

粥在灶上咕嚕咕嚕的冒著泡，快好的時候，王小山來了，他帶著一背簍的野韭菜，不確定的問，「妹妹，這草真的能吃嗎？」

程央央被他叫「啞丫頭」叫得煩了，他叫央央又叫不出口，程央央索性就讓他叫她妹妹了，反正他們都是孤兒，多一個兄弟姐妹沒什麼不好的。

背簍放在地上，陳三娘也過來了一眼，「這不是外邊長的草嗎？咋割了恁多來」。

「三奶奶，這不是俺要割的，是妹妹讓俺割的」，王小山趕緊解釋，這事兒可和他沒關係。

「三奶奶，這個是能吃的野菜，叫韭菜」，程央央也是昨天去地里才發現的，野生韭菜多長在坡地田間，混於雜草中間，所以常常被人誤以為是雜草。

她把背簍里的韭菜倒出來開始分揀區分，手上的動作非常快，菜和草她一摸就知道了，王小山還算把她的話聽進去了，割回來的基本上都是韭菜，只有一些雜草混在中間。

分揀了之後她又忙活著清洗，王小山見此主動上前幫她洗菜，既然有他幫忙，程央央索性不管了。

她將粥鍋下面的火移到另一個灶，熱著另一口小鍋，鍋剛上灶她就又轉身去切菜了，一把韭菜切幾刀，三兩下就切好了。

那邊鍋已經熱了，她把帶來的油倒下鍋，一倒就是半罐，油在熱鍋里滋滋啦啦的響著的時候，陳三娘和王小山才知道她倒的是油。

「哎喲，丫頭你咋倒恁多油啊！」陳三娘差點沒激動得伸手到鍋里撈油，看著冒著煙的熱油，心痛不已。

但這點油對程央央來說，是正常做菜的量，她沒覺得哪裡不對啊。

油一熱，她就把籃子里切好的韭菜全都倒下鍋，韭菜的香味立馬就飄了出來，她拿著大鍋鏟快速翻炒，撒鹽，不一會兒就熟了。

「喲，這是啥味道啊」，院子外面傳來腳步聲和男人的聲音，看來是地里的事兒都忙完了，來吃飯了。

程央央正好忙完放下手裡大鍋鏟，出去一看，今天幫忙翻地的人都來了，後面還跟著一些家屬小孩。

「大飛哥，你們來啦」，程央央和其中一個記得住名字的人打招呼，他叫王大飛，是個熱心直接的憨小伙，有力氣肯幹活兒，嘴巴也能說，她自然就記住了。

他們手上都拿著碗，程央央見此也不耽誤他們吃飯了，招呼著他們往廚房裡走，自己盛粥，三奶奶幫著給他們一人兩個窩頭。

「還真是大米粥啊！」看到廚房裡的人端著滿滿一碗濃稠的白粥出來，外面看熱鬧的人都羨慕得不行。

跟著來的有自家娃的，男人們都把手上大米粥和窩頭先給自家孩子吃，自家孩子吃一口，又給家裡的老人吃，自己就是不捨得吃一口。

「王大哥，你們怎麼走得這麼快，鍋里還有野菜呢」，程央央追著幾個先出來的人說道，他們太高興了都沒發現旁邊鍋里還有送粥的野菜。

幾人聽到有野菜，反應並不大，似乎對那野菜沒興趣，「野菜俺們都吃膩了，不吃了不吃了」。

後面出來的王大飛聽到幾人的話，他得意的說了句，「這油炒的野菜啊，就是香！」

幾人聽到那野菜是用油炒的，頓時雙眼放光，他們奪過娃娃手裡的碗，就又進了廚房。

程央央突然覺得他們還是挺可愛的，但看到他們把自己賣力換來的東西都給了老人小孩吃，自己頂多嘗一口，她又覺得有些心酸。

能吃上窩頭的娃娃們高興地跳來跳去，門口那些沒幫上忙，來看熱鬧的，小娃娃們都是一臉的羨慕和望眼欲穿，大人們則是為難羞愧。

程央央不願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她默默的退回廚房，幫忙的人都得到了他們該得到的一碗粥和兩個窩頭，鍋里還剩些粥，窩頭她也是往多了買的，背簍里剩了很多，晚上還有一頓。

「三奶奶，小山哥，我們也吃飯吧」。

他們也是忙了一早上到現在都沒吃呢，三奶奶更是多少年沒吃過大米粥了，程央央先給她盛了一大碗，夾了點韭菜放在上面，遞給她。

陳三娘看著程央央遞來的一大碗粥，頓時有些慌張，「哎喲，俺老婆子咋用得著吃恁多，多了多了」。

她自覺自己今天沒幫上什麼忙，就是看了下火，其他的事情都是那丫頭一個人忙著的，她覺得自己不配吃那麼多。

「不多，三奶奶您都把地租給我種了，吃點東西算什麼，您儘管吃，我管夠！」程央央將碗硬塞給她，陳三娘怕碗里的粥灑了，小心翼翼的用雙手接著。

王小山早就不跟程央央客氣了，他自己給自己盛了一碗，坐在一旁吃了起來，要是一碗粥都跟她客氣，那之前吃她的豬肉米飯，他不得羞愧死？

程央央自己吃了碗粥，配著兩口韭菜，一碗下肚就飽了，窩頭......這裡的窩頭做得實在太糙了，她吃不慣，就沒吃了。

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從三奶奶家裡出來的時候，程央央看到那個讓她撿東西吃的王二娃躲在院門的角落裡，他一直看著廚房的位置，好像是在等她。

對於這個小屁孩程央央實在沒什麼好感，她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和王小山一人一個方向的走了，王小山回村頭，她回後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