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百般設計只為救你

第22章 百般設計只為救你

第22章百般設計只為救你

永夜心裡得意,她堵門鬧場,又送了仿製的玉袖公主的翠玉,不怕遊離谷不給月魄解藥。她已經表現得明顯,不日要去陳國賀壽,要想讓她照計劃行事,就得給她好處。

京畿六衛在京都城一鬧騰,京都城的茶館酒肆馬上更換了閑話的主題,圍繞端王府、佑親王府出塵的刺客、漂亮的世子以及皇帝的三個兒子好生熱鬧了一把。

京城城門已開,集花坊一帶卻多了些軍士,軍容整齊地沿集花坊站了,也不說有什麼事,也不封街,要出入的也不問,惹得一條街上的青樓老鴇緊張不已,這陣仗叫客人如何敢上門?紛紛遣了丫頭去打聽情況。得到的消息卻是說京都治安巡視,叫大家放了心做生意。

安國律,青樓攬客不得出集花坊。往日是客人進了集花坊,美人靠上紅袖招。今日如何讓美人的袖飛出集花坊?

集花坊門可羅雀。

牡丹院在京都城開了十來年,一天不開張這是頭一回。

院子里的公子、小姐難得的清閑中又心慌莫名。一個人習慣了天天掛著假笑,要讓他們不笑,雖板著臉,眼睛也要帶上一分笑才覺得自然。

若說起這裡的紅倌,也不知出了多少絕代佳人,如今掛頭牌的正是元宵節那晚有人送梅花燈的墨玉公子。

墨玉公子年方十六,膚色晶瑩,一雙眼眸更是黑如點漆,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最難得的是伺候客人從不挑剔。

只要出得起價,不管是貌若天仙還是販夫走卒,他一概笑臉相迎。

他的身價是千兩銀子,哪怕是陪客人喝杯茶也一樣。

但是墨玉公子有個習慣,他從不起身迎客。他只待在他的院子里,等待出銀子的爺主動造訪。

曾經有人下注,以一賠十的賭注賭墨玉公子在牡丹院門口相迎。

有人便勸道:「公子只需出門亮亮相,這一萬兩銀子就輕鬆到手,何樂不為?」

墨玉公子只閑閑地說:「張員外輸的一萬兩,墨玉賠了。」

「紅倌人多少是有些脾氣的。」大家只能這樣勸張員外。張員外也豪爽,不僅沒要墨玉賠他一萬兩,反而笑逐顏開地去墨玉的院子喝了十天茶。

然而今天,墨玉公子破例出了牡丹院的門,站在門口垂手肅立。這一舉動引起了集花坊所有人的注意,包括站崗的軍士。

初踏出牡丹院,墨玉隨便一站,風姿卓然,襯著清秀的面容與淡淡的笑容。別的青樓無生意上門,便紛紛探出頭來瞧。那些目光中有嫉妒有羨慕,有欣賞有驚詫。瞧了半個時辰,好奇心全落在一個問題上:是誰?墨玉等的是誰?

墨玉公子從巳時站到申時,滴水未沾,顆米未進,臉上已有了疲色。知道整條集花坊的人都瞧著自己,越發不肯示弱,一直保持著優美的站姿。心疼得侍候的小廝跑上跑下遞燙熱的毛巾讓他解乏,嘴裡卻不敢抱怨半句。

日落黃昏,集花坊沐浴在橘黃色的陽光之中,屋脊兩端的鴟吻已染上層暮色時,集花坊大牌坊下閑閑地走進來一個人。

來人穿了件紫綢地同色綉孔雀羽暗花的輕袍,披著同色披風。走在無人的集花坊大街上,不時左右張望。苦等一天的人們齊刷刷探出了好奇的臉,在對上來人那張毫無瑕疵的臉時都不由得看得愣了。

見此人進來,兩邊的軍士刷地立得更齊整,紛紛行禮。見永夜眸光略帶讚賞地掃過,背挺得更直了。

永夜含笑瞧著牡丹院門口那個玉立的人兒,加快了腳步,在墨玉盈盈拜下的瞬間用扇子託了他一下,墨玉順勢站起,喉間溢出低低柔柔的聲音:「墨玉見過永安侯!」

這一聲出口,所有人恍然大悟。

聽說這位小侯爺被賊子挾持而去,所以京都城才被翻了個底朝天。聽說督察院御史言官們為此事告上金鑾殿,告端王動用京畿六衛擾民。皇上一句「永安侯不得有失」便退了朝,聽也不聽言官們啰嗦,直氣得官員們下了朝紛紛去聯合大臣們重新進諫。沒想到這位永安侯竟笑嘻嘻地跑了青樓來。不僅如此,還動用京畿衛為她清場。

永安侯如何受寵不言而喻。

墨玉公子為她破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豈料永夜卻並未入樓,著人端了椅子支上桌子在牡丹院門口擺上了席面。她笑著對墨玉說:「本侯要避嫌,若進了牡丹院,父王非打斷永夜的雙腿不可!墨玉可介意?」

「能見著侯爺一面,墨玉心滿意足。」說著墨玉執了酒壺為永夜斟酒。

「我不飲酒的。聽說墨玉公子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撫琴一曲吧。」永夜慢條斯理地夾了菜吃,覺得牡丹院生意好不僅是這裡的公子小姐面相好,大廚的手藝也是一絕。她埋頭吃得津津有味。

墨玉臉上已難掩倦意,笑容卻半分不減,喚小廝取了琴,當真就在牡丹院門口撫琴助興。

永安侯一早差人送信囑他立門相迎,又足足讓他站了一整天才來。墨玉暗嘆,怕是找茬兒來的。可偏偏此人是萬萬不能得罪的,他有什麼辦法?

永夜吃得半飽,戀戀不捨地瞧了滿桌好菜,眾目睽睽下離了桌走到墨玉身邊,笑道:「我為墨玉撫琴一曲。」

墨玉口稱不敢,人已讓開站立在側。

永夜看了眼琴,擺出姿勢,右手一滑,揮出一串琴音,那神情氣度如謫仙一般。眾人正等著欣賞永安侯的琴藝,豈料幾聲單調的音彈出后,又是單調地撥弄琴弦。周而復始,聽得眾人目瞪口呆。

此時月兔高升,集花坊各青樓前升起大小燈籠,朦朧望去,那燈籠竟似伸向了天盡頭。永夜看著,目光流露出一絲傷感,牡丹院名不虛傳,數國連鎖的大型企業,開除一個員工如同摁死一隻螞蟻。要想和他們討價還價,人家財大氣粗,理也不理。不由得冷笑著想,堵一天門沒用,明天再來就是。她終於停手,施施然站起來說道:「時辰不早了,本侯明日再來看墨玉吧。」

老鴇聽得這一句,差點兒沒昏死過去。這陣仗再持續下去,只有關門歇業的份兒了。

墨玉卻笑道:「侯爺,一千兩銀子。」

「沒帶銀子,記賬!」永夜想也不想地說道。

此言一出,眾人又張大了嘴。永安侯搞這麼大動靜居然是吃白食!而墨玉公子也忒膽大,敢向這位霸道的主兒要銀子。還是初春時節,寒意未去,眾人臉上的汗擦了又擦。不知是為永安侯汗顏,還是為墨玉公子捏汗。

「妓賬概不賒欠!」墨玉低柔地回道。

永夜想了想,從懷裡摸出一塊翠玉佩扔給墨玉,「通體透綠,大概值個兩三千兩銀子,找人瞧了,省得明兒又找我要錢。皇上賜我五百畝良田,永安侯月俸不過四十石,良田尚未變現,千兩白銀是沒有的,府里這些玩意兒倒還多。」

言下之意,每天來牡丹院,還能撐得下去。

墨玉接過翠玉佩見做工精美,材質上乘,的確值兩三千兩銀子。他心裡發苦,臉上笑容不改,斯文道:「墨玉眼拙,要請樓里師父過下目。」

永夜不耐煩地說:「快去快去。」

墨玉一窒,飛步入內,片刻不到就走了出來恭敬地說:「師父道這玉佩價值兩千五百兩。侯爺,這是一千五百兩銀票,樓里不存,明兒侯爺若是再來找墨玉,再付不遲。」說著遞過一個小木盒。

永夜輕啟盒蓋,只瞟了一眼就眉開眼笑,裡面不僅放著那塊翠玉佩,還有一枚用蠟封住的藥丸。她低聲在墨玉耳邊說:「難怪你要掛頭牌,這忍氣吞聲的功夫,比本少爺強多了。」

墨玉瞳孔猛地收縮,閃動一絲寒芒,卻及時地低頭一揖,「侯爺走好!」

「哈哈!牡丹院果然名不虛傳!集花坊果然美人濟濟!不枉我走這一遭。」永夜心裡得意,她堵門鬧場,又送了仿製的玉袖公主的翠玉,不怕遊離谷不給月魄解藥。她已經表現得明顯,不日要去陳國賀壽,要想讓她照計劃行事,就得給她好處。

回魂給王妃解她迷魂散的藥丸她已經剖開瞧了,裡面裹了只蟲卵。這就是蠱?是蛔蟲、豬肉絛蟲、血吸蟲或者其他什麼這個世界她不了解的怪物?永夜想起月魄說過他中過蠱,要救他,她非拿到解藥不可。

月魄已成棄子,遊離谷沒道理再與她翻臉。更何況,回魂必以為她也中了蠱,自然會放心。

接下來該做什麼呢?永夜漫不經心地兜了幾圈,她有種感覺,身後有人跟蹤。

永夜走得很慢,極享受春夜舒適的晚風。跟著她的人是誰?想要做什麼?她笑了笑,在拐過一個街口時施展輕功迅速躍上了房頂,縮躲在風牆后的陰影里。不多時,聽到風聲掠過,她放鬆自己,悄悄探頭,見來人似疑惑地停了停腳,選擇了端王府的方向而去。

去王府找我?永夜想了想,想必是牡丹院的人去找李言年吧?她逛牡丹院並不要緊,要緊的是用玉袖勒索遊離谷得了月魄的解藥。一個從小被遊離谷培養的刺客,這樣的舉動只能惹來紀律嚴明的遊離谷殺之而後快。永夜嘆了口氣,想起當年一時不忍為了月魄站出來的情景。李言年會趕去莞玉院責問她?會提醒她回魂那葯里有蠱?會告訴她……沒了一個月魄,還有一個風揚兮?

時間不多,她要在李言年找她之前回到王府。永夜迅速拐進了集花坊背後的小巷子。

經過巷口的時候,她情不自禁瞟了眼那個麵攤,擺攤的是個年輕人。她有些黯然,目光卻盯著巷子深處的小木屋,腳步未停地走了過去。

站在門口,她輕叩了幾下,「屋裡有人嗎?」

風揚兮開了門,皺眉瞧著她,有些不解,側過身讓她進屋。

永夜沒有動,從脖子上取出那塊木牌,「你說過,可以憑它請你做一件事。」

風揚兮見她將木牌珍重地掛在脖子上不禁有些感動,拎起木牌笑了,「永夜想要我做何事?」

「做什麼事都可以?」

那張揚著希望與企盼的臉在燈光下露出孩子般的純潔,讓風揚兮瞬間想起幼時向家裡人討要心愛之物的情景。只是他總也得不到,總是失望,總是把渴望放在心底,慢慢學會了再也不提。但是他了解,了解被拒絕後的感受。他製作了木牌,希望能滿足對方一個願望,想看到那種眸子瞬間亮起來的表情。

這讓他滿足。

不等風揚兮回答,永夜低下了頭,腳尖無意識地在地上划來划去,顯出沮喪與為難,「算啦,不可能的……太麻煩了……謝謝,木牌還我做紀念,不要你幫我了。」

被絲繩吊著的木牌在眼前晃動,永夜垂頭喪氣地伸手去拿。木牌瞬間被提高了,她拿了個空。永夜抬起頭,抿著嘴看著風揚兮高舉的手不滿地說:「下回我找個簡單的事情,你幫我做完再收回去吧,現在是我的!」

風揚兮被她逗笑了,爽朗的笑聲從喉間連串爆發,這位被封了永安侯的世子爺還真像孩子。永夜瞟著他,從她的角度只看到風揚兮因發笑而起伏的胸膛以及滿臉的大鬍子。永夜退後了一步,她不習慣耍心眼兒時看不見對方的眼睛,這不利於她判斷。

風揚兮笑著把木牌掛回她的脖子,那雙曾在黑夜中閃動著銳利蠱惑讓她嫉恨的眼神出乎意料的溫和,「我答應你。」

「你不問問我要做什麼事?」永夜想,天底下的大俠都這麼好騙?珍惜他的木牌讓他感動,對他充滿信任感讓他覺得不幫自己就過意不過,再主動搖頭作罷,讓他好奇。她只用了點兒小招術,風揚兮問也不問就決定幫她了。李天佑讓風揚兮幫他,也是這樣?

「我想,你一定不會讓我做很難的事情,也一定不會是傷天害理的事情。」風揚兮的聲音讓永夜想起前世的老師,滿臉慈愛地對她這個差等生說「我相信只要你肯讀書,你一定會考出好成績的」。

永夜有些不舍地摸摸脖子上的木牌,毫不猶豫地取下遞過去,「陳王遞國書要我去賀壽,父王做了萬全的準備,但我還是想請你做保鏢,」永夜露出燦爛的笑容,「聽說風大俠十五歲就能與陳國第一高手在散玉關打成平手,有你在,永夜出使陳國會更安全。」

請他做保鏢?這個世子自幼多病,看來對外面的世界很害怕。風揚兮瞭然地接過木牌又給她戴上,「我本來就想去陳國一趟,我會在暗中保護你。這次,不算!」

永夜高興得快暈了,咧開嘴直樂,「那我豈不是賺到了?!你不能反悔哦!」她笑著離開,走了幾步回頭衝風揚兮笑,「你的衣裳選得相當不錯!就是鬍子邋遢了點兒。」

永夜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縫。一個想找到自己殺之而後快的人居然肯做自己的保鏢,讓她很有成就感。

風揚兮也忍不住笑,低頭看看身上才買的黑衣,不錯?天知道成衣鋪子里沒有花邊沒有繡花的黑布衣裳就一個樣子。永夜是說自己身材不錯?風揚兮挑挑眉,摸了摸鬍子,狡黠地笑了。他覺得陪永夜走趟陳國,一路上肯定感覺也不錯。

回到府中,夜已經深了。倚紅、茵兒望眼欲穿,見永夜帶著笑容回來一個勁兒埋怨。

永夜好說歹說低聲下氣才哄得兩人展顏,見她倆進房睡了,才又悄悄下了醉夢散。她想,今晚李言年該來了。

她吹熄了房內燭火,片刻之後,李言年果然閃身而入。見永夜端坐在椅子上等著他,拉下蒙面面巾冷笑道:「翅膀硬了?敢和谷里討價還價了?」

「師父說過的,只要我不暴露身份,谷里不會插手我救月魄。既然他已是棄子,何苦還要他的命?」

李言年深深呼吸。永夜相信,若不是她還有用,李言年現在就想殺了她。她笑嘻嘻地看著他漫不經心地說:「這計劃說實話原本就不該讓他參與,我就搞不懂為什麼要放月魄在佑親王府,還跟白送似的?難不成佑親王付了谷里大筆銀子,生怕太子葯死了他?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麼還要擺出一副要整死月魄的模樣?難道月魄是明保佑親王,暗助太子?」

李言年看著永夜黑暗中閃亮的雙眸不禁有些後悔,這小子從小就心思深沉,在山谷就是個闖禍的主,難為青衣怪和程蝶衣還喜歡上了他,處處護著他。谷里為什麼要派月魄保護佑親王,他知道,卻不想因此壞了自己的大計。永夜的話像根刺刺得他眼皮直跳,多少年,他忍了多少年就等著現在?

他深深呼吸,平息了心裡涌動的恨意與無奈,平和地說道:「我來是想告訴你,之所以谷里能給月魄解藥,是因為已經不需要用他牽制你了。回魂說,你已經中了蠱毒,你不會想知道毒發后的慘狀吧?」

永夜目中露出驚恐之色,一手捂著胸,指著李言年道:「你們,好毒!」

李言年看到永夜露出的驚恐模樣皺了皺眉,這實在不像永夜的做派,難道她沒有吃回魂的解藥?果然,永夜低聲笑了起來,「我知道,一般說來,只要我不背叛山谷就不會毒發,甚至可以活到老死,對嗎?」

「呵呵,你很聰明。」李言年這才消除了疑心,「還有,這次任務有半點兒差池,風揚兮就會知道誰是他一直找的人。而我也會告訴端王,你是個假貨。」

「我明白,師父。首先我對端王世子的身份很喜歡,現在我還是永安侯。將來端王的財產都是我的,有權有錢當然好過當刺客。其次,我打不過風揚兮,刺客最怕的就是一身正義的大俠,不是嗎?」永夜說得乾脆,李言年覺得心涼,自己教出了個什麼樣的徒弟?

狠辣、冷靜,看似輕輕鬆鬆,卻把山谷多年的計謀一一道出。

「還有,」永夜眼珠一轉,「你不用想再把月魄捏在手裡要挾我,我主動奉上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我請了風揚兮護送我去陳國。這消息可值錢了,以後若是我有什麼異動,你只要告訴風揚兮我的身份,准把他氣得吐血不殺我不解他心頭之恨。我對遊離谷夠忠心吧?」

李言年一怔,她的確忠心,忠心得讓他害怕。想想自己的大計,他嘆了口氣道:「畢竟師徒一場,任務結束,我會給你解藥,讓你當個富貴王爺。」

「永夜多謝師父了,天大的恩情哪。」永夜笑逐顏開。

「前往陳國,雖然有風揚兮在,但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你要提防一個人。」

「誰?」

「陳國第一高手,左將軍易中天!他與公主青梅竹馬一同長大,愛慕公主已有多年。散玉關之戰如果勝了,他會向陳王求娶公主。」

易中天?永夜呆了兩秒,這個名字帶來的衝擊比海嘯還強。她猛地低下頭忍笑直忍得渾身發顫,和易中天搶公主?有趣!

李言年奇怪地看著她,突然問了句:「你認識他?」

若不是夜深人靜怕撓人清夢,永夜真想放聲大笑。她喘了口氣,努力用最平靜的聲音說:「當今天下三分,聽聞易中天最喜點評三國,只要一說起這個話題,他便極有興趣。聽說,只是聽端王說起過而已。」她輕咳了聲,清清嗓子又道,「師父別怪我笑,一員陳將,是不敢做出帶公主私奔的事的,何況公主一心急著嫁進端王府。他想趴在牆頭等紅杏,當心會被公主當成賊來打。嘿嘿,爭不過我的。」

「少年自大!風揚兮不過和他戰成平手。他在陳國威望頗高,我怕你有命去沒命回來。你一死,公主自然嫁不成了。」李言年見永夜胸有成竹,也淡淡地笑了。只要玉袖來了安國,殺了端王,佑親王沒了倚仗,想要拉太子下馬,太難。

「如果我死了,豈不是兩國又要開戰?陳國才戰敗,再起戰火,百姓願意?激起民憤,易大將軍威望再高,陳王怕也不會由著他亂來。師父不必太擔心,這任務星魂一定會順利完成的。」

「那為何你要請風揚兮出手?」

永夜望著李言年笑了,「有這麼個保鏢,師父覺得星魂有必要去冒險?易中天想找我決鬥也不行。不過,找我拼拼詩詞還可以。」

李言年看著她不知道該如何評價。明知道風揚兮四處找她欲殺之而後快,她卻把他請來做保鏢。李言年想起很多年前永夜指點月魄黑吃黑活著出了小樓的事。眼前的永夜笑嘻嘻地望著他,燦爛的笑容、無辜的表情,這麼漂亮的孩子死了真是可惜。

李言年嘆了口氣道:「想讓易中天與風揚兮斗個你死我活?若讓風揚兮發現你利用他,你會死得很慘。」

永夜眨了眨眼,「這不是師父和谷里一直都希望的嗎?對星魂會更放心才是!」

李言年一怔,他也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沉默片刻后道:「你好自為之!」

他走後,永夜鬆了口氣,一頭倒在床上。她很喜歡在夜深人靜時想事情。黑暗中那雙眼眸像午夜貓眼似的明亮,一抹笑容慢慢在嘴角扯開,像極了才偷到魚的貓兒,賊笑不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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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全二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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