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色誘

第53章 色誘

第53章色誘

永夜哈哈大笑,「我怕什麼?反正我也喜歡你。不過,你找不到我的,我要離開安國了。一直沒走,是因為我沒武功,又長得漂亮,不安全。現在嘛,這天下還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再見!」

熊熊燃燒的爐火帶來一室暖意,屋內溫暖如春。

錫壺中燙熱的酒注入白瓷酒瓶中。瓶身畫著牡丹纏枝,一看就是頂級的瓷器。

「李言年用過的杯子我想你還是不要用了,免得我噁心。」永夜渾身無力地倚靠在軟椅上頗有興味地觀察風揚兮。

風揚兮笑了笑,起身從書架上拿起一個錦盒走過來。錦盒裡放著兩隻白玉杯,玉磨得光可鑒人,最難得的是薄而透明。杯身雕著龍鳳,栩栩如生。他取出杯子笑道:「這杯子喝交杯酒正合適,我從皇宮裡帶過來的。」

永夜眨了眨眼,道:「李言年的秘密石屋沒想到成了你在安國的落腳處。齊皇的身份倒也不適合進京都。收拾得不錯啊,許了我家裡那對老奸詐什麼好處?這樣幫著你誆我來?」

風揚兮嘖嘖讚歎,永夜的心思真夠縝密的,看到石屋的布置就知道是誆她來的。

「你都有準備了,我又沒功夫,軟骨丸一天之後便解了,我還是跑不出去。外面冰天雪地的,我懶得跑,我怕會被凍死。」

「嗯,你這麼聰明,當然知道利弊。」風揚兮笑了笑,目光從永夜胸口掠過,這麼久沒看到她,今日瞧見,她真的很美,美得讓他情不自禁地心跳。

永夜的目光也從自己胸口掃過。長年鍛煉身材很不錯,這三個月能吃能喝,胸部放開,雖瘦了點兒,比起原來卻好得多。十八歲的大姑娘能差到哪兒去?

她仔細打量著風揚兮。黑衣還是黑衣,不過,看料子就不是普通的黑衣了。人要衣裝,這廝剃了鬍子看上去蠻勾人的,那雙眼睛尤其蠱惑。

「怎麼,覺得我還好看?」風揚兮笑眯眯地說道,「你說,那小子長得是很英俊,穿身月白袍子不食人間煙火似的,怎及得上我實在?」

永夜臉一板,「青菜蘿蔔各有所愛。我喜歡。」

「喜歡也不管用,反正你是我老婆。」風揚兮克制住心裡的酸勁兒,他認準一條,李永夜就不是尋常女人。對她太講理,就是對不起自己。

永夜閉上了嘴。

風揚兮從白瓷瓶中將酒倒入杯子里。一汪冒著熱氣的青州紅像塊紅玉,誘人至極。

他端起一杯,嘴略往上翹,一口飲下,神情無比愜意。

永夜盯著他的嘴,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

風揚兮笑了笑,去端第二杯,手剛抬起就軟了下去。

永夜似很奇怪他的舉動,坐在椅子上等著。

風揚兮眼中光芒閃動,輕聲說:「永夜,交杯酒要兩人喝才行,那一杯,你自己喝了吧。」

永夜撇撇嘴,譏誚地望著他,「明知道我中了軟骨丸動彈不得還讓我自己端杯子喝酒,風大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惡毒?過一會兒,你不會把飯菜放我身前,讓我自己吃吧?」

風揚兮聽了她的話,臉色才漸漸變了,他的癥狀就是中了軟骨丸,他還疑心是永夜動了手腳。難道,這裡還有外人來?

他想起了竹屋裡的瓷瓶,苦笑道:「你想見的人也許已經來了,你不高興嗎?」

「我想見的人?誰?!」

風揚兮壓低了聲音輕聲道:「我中了軟骨丸!」

「什麼?你中了軟骨丸?哈哈,真是報應!咱倆就坐在這裡大眼瞪小眼瞪一天吧!」永夜一點兒也不急。

她的語調讓風揚兮生氣。他恨恨地說道:「你巴不得他來對嗎?笑這麼大聲!」

屋子裡除了柴火燒得噼啪作響,沒有別的動靜。

永夜皺緊了眉,「你逗我啊?這裡哪兒有人?」

風揚兮有些著急,兩個不能動彈的人就這樣死在這裡,可真有些不值。他望著永夜眼裡露出擔憂之色。若是他自己便也罷了,要讓他眼睜睜瞧著別人欺負永夜,他萬萬受不了。

他的目光讓永夜嘆了口氣。他是在擔心她嗎?她終於忍不住笑了,「你是真中了軟骨丸,這我就放心了。」

她的身體像彈簧一般彈起,端起白玉杯,笑嘻嘻地走到風揚兮身前,輕佻地抬起了他的下巴。風揚兮氣惱地想扭頭,永夜捧牢了他的臉,色迷迷地笑了笑。然後在風揚兮的怒目而視中優雅地飲下杯中酒,一低頭覆上了他的唇,將酒度進了他的嘴裡。

風揚兮瞪著她,被動地被她吻著,又捨不得不張嘴,醇香的酒直衝入喉,帶起一股熱力。永夜的舌像溪水中的小魚活潑地在他口中遊走,滑滑膩膩,靈活無比。

風揚兮渾身無力,任由她扣著他的下巴挑逗著他,她的舌滑過他口中最敏感的地方,那種酥麻輕癢捉弄得他難受至極,額間霎時沁出一層細汗。

永夜笑了笑,伸手試去他的汗水悠然道:「我知道挺難受的。你難受我就高興,哈哈!」

她居然是在調戲他?!風揚兮頓時氣得眼前發黑。

「我坦白,你放在雪地上那顆藥丸我實在是很想吃,不過,軟骨丸我太熟悉,嗅著它的味道,我就吃不下去了。不過,你既然這麼惡毒,我只好跟著你來了。我沒有內力,武功沒恢復,可是我的手還是很巧的,所以,你低頭拿杯子的時候,我就扔進了酒瓶。就這樣簡單。」永夜邊說邊在他身上摸索,搜出了月魄給她制的恢復功力的藥丸瞧了又瞧,在風揚兮眼前晃了又晃,然後張嘴吞了。

一股熱力直衝丹田,彷彿是水漫過乾旱的田,一個時辰后,永夜又欣喜地感覺到那條精純如小蛇的內力在她身體內緩緩遊動。

她朗聲大笑,「風大俠,慕容揚兮,皇帝陛下……你能奈我何?」

風揚兮看著永夜的神采飛揚突然一點兒也不生氣了。他慢吞吞地說:「我現在拿你沒辦法了是不是?不過,我倒是挺想喝酒的,如果你還照剛才那樣喂我,別說這一壺酒里有軟骨丸,就算是毒酒,我也可以全喝下去。」

永夜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臉上,挑釁道:「這你也不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聽王妃說永夜想找一個像端王一般,挨了一巴掌還能喜滋滋地找張憐草畫掌痕做紀念的人。不過,這裡沒有張憐草,永夜的書畫技法同樣精絕,不如,你替我畫上?」風揚兮臉色都沒變,那抹笑意在唇邊越來越深。

永夜冷笑道:「想得倒美。你落進我手中,你就等著哭不出來的時候吧。」

她說干就干,幾下將風揚兮的上衣剝了個精光,手掌貼上他結實的胸,嫵媚一笑,「喜歡嗎?」

風揚兮驟然色變,叫道:「你要幹什麼?」

「你剃了鬍子真的很……誘人!一個喜歡你的女人,對著一個長得不錯還能讓她心動的男人,這裡是荒郊野外你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你說,我想幹什麼?」永夜將風揚兮說過的話原樣奉還。

她臉上發出一種光來,爐火在她眼中跳躍,她是個妖精!風揚兮望著她,幾乎忘記了身在何處。

她坐在他腿上,她的唇、她的手在他身上輕巧地遊離,幾綹散落的髮絲劃過他的臉,她敞開了衣領,低頭時白皙的脖子下隱隱能瞧見一抹水紅的抹胸,讓他血脈賁張,可身體卻絲毫不能動彈,密密的汗從他身上沁出,風揚兮難受得想死。

「永夜……」喉間發出一聲呻吟,風揚兮喊出她的名字,眼中是滿滿的情慾。

永夜聽到手抖了下,她慢慢地退後,望著風揚兮抱歉地笑了笑,「對不住呵,就這樣吧。」

風揚兮被她撩撥得難受至極,聽到這話禁不住怒吼:「什麼叫『就這樣』?」

永夜抻了抻衫裙的皺褶,扣好衣領,瀟洒地拿起了白狐披風系好,悠然地說:「我報了仇了,我不氣你了,當然就這樣了。對不住啦,我要走了。再過幾個時辰你中的軟骨丸就解啦,我再不走,留在這兒幹嗎?做了壞事當然要腳底抹油,先溜為上。」

她小心地掩好他的衣裳,往下瞟了眼,手重重地按了上去,見風揚兮瞪著眼,頰邊肌肉一抽一抽,想來是咬牙忍得緊了,這才忍住笑說:「身材很棒!我喜歡你,真的,不是月魄,我對他可沒半點兒情慾。瞪著我幹嗎?你該高興才對。」說著低下頭,吻上他的唇,舌頭舔了舔,又輕輕地咬了一下。

她刺激得風揚兮一哆嗦,咬牙切齒道:「若是你落入我的手中,你不怕?」

永夜哈哈大笑,「我怕什麼?反正我也喜歡你。不過,你找不到我的,我要離開安國了。一直沒走,是因為我沒武功,又長得漂亮,不安全。現在嘛,這天下還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再見!」

見永夜拉開房門,風揚兮高叫道:「李永夜,你真的不嫁給我?」

永夜望著外面銀白的世界微笑,「皇帝三宮六院,永夜消受不起!」

她小心地關上門,大步離開。

一個月後,江湖中出現了一個奇怪的人。

說此人奇怪,是因為他的習慣很奇怪。高興的時候,五兩銀子,他也會幫你做事;不高興的時候張口就是一萬兩,而且,他從不殺人。

曾經有個惡霸橫行一方,有村民集了一百兩銀子去求他除害。他接了銀子花了三個月毀了惡霸所有的生意。

村民很奇怪,問他為什麼不直接殺了這個惡霸。他指著坐在矮牆邊乞丐般蜷縮著的惡霸笑了笑說:「他還是那個惡霸?」

陳國國主病重,玉袖公主繼位成了女皇。陳國文人聚集開詩會,據說女皇也便服參加。詩會上這個人又出現了,還踩破了女皇的裙子,大笑著揚長而去。而女皇氣白了臉居然沒有下令捉他。

他行蹤飄泊不定。不過,想找他也很容易,只要每月初一和十五在陳都澤雅、安國京都和齊國聖京生意最紅火的酒樓點上一桌盛宴,放下寫著自己要求的紙條與銀票,只要紙條和銀票消失,就意味著生意成交。

不過,若是有人初一和十五守在酒樓外,就一定看不到他。有人仗著輕功或易容在酒樓等著,卻還是看不到他。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但他就是不來。

風揚兮氣得跳腳。

自從知道永夜這個好吃的毛病和彆扭的習慣,他暗中叫人在聖京開了間最大、最奢侈的酒樓——摘星樓。

開業三個月,永夜似乎只在安國與陳國遊走。摘星樓最大、最奢侈的風閣擺了好多回酒席,一回也沒等到永夜。

於是他又遣人去了京都和澤雅。誰知道陳國女皇陛下和安國的佑慶帝和他抱著同樣的心思,鬥了兩個月後,風揚兮只能鬱悶地退守聖京。

他不明白,永夜為什麼就不來聖京?難道她知道這酒樓是自己開的?風揚兮嘆了口氣,三國都城,永夜行蹤飄忽,他哪怕初一去了陳國,沒準兒十五她又在安國。他惱怒地想,除非永夜不來聖京,來了還怕擒不到她?

想起在山谷中永夜乾的好事,風揚兮就生氣。

生氣歸生氣,風揚兮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還是老老實實地在摘星樓擺下酒席候著。

又一個十五過去。風揚兮對著一桌子好菜覺得自己終於被惹火了。

他把一桌酒菜吃完后回宮,下旨令全國選秀女進宮,他要選妃。

「永夜,你是我見過的心最陰狠、最狡猾多變的女人。我不跟你玩了。天下美女多的是,我何苦放不下你?」風揚兮眼裡露出一絲孤注一擲的決絕。

齊皇英偉,又年輕,沒有立后也沒有嬪妃,足以吸引太多的美貌女子。

落日湖秋水山莊中,永夜聽陳秋水嘮叨個不停,終於不耐煩地出聲打斷他:「陳大家,你這山莊佔地四十畝,有奴僕上百、姬妾十九,你好酒、嗜茶、好美人,你一年之中只畫三幅畫,咋養得活呢?」

陳秋水拈了拈稀疏的鬍子,「是啊,可不就是靠你年年賺銀子養嗎?可是,老夫高風亮節,沒有向皇上屈膝告密,還提供美屋、美食、美酒、佳人,老夫可不是白花你的錢。不過,老夫倒很奇怪,永夜日日凝望皇上當日建的竹樓,可為何又不見他?」

永夜笑了笑,「他都要納妃了,我見他幹嗎?叫我養十九個姬妾可以,讓我當他養的十九個姬妾之一,我就不幹了。」

「女人妒忌是犯了七出,明白?」

「我不進,哪來的出?」永夜懶懶地回答。

陳秋水眼珠一轉,意味深長地說:「可是你要嫉妒、要生氣。」

「有嗎?」

「你看,你聽到消息捏碎了我一隻清玉杯,那套杯子碎了一隻就不成套了,價值三百兩哪!你還拍了桌子一掌,摔碎了我一隻壺。這隻壺是傅玉石親制,有百年歷史,價值五千兩。你還一口氣吃掉了三盤蛇羹,價值五十兩。你今年凈做好事,在安國、陳國轉悠了三個月抱回來的銀子不到一千兩。老夫覺得不划算。」陳秋水嘆了口氣。

永夜跳了起來,指著陳秋水罵道:「都說陳大家的畫氣勢磅礴,必是胸襟開闊、不拘小節之人,誰知你是滿身銅臭!」

陳秋水頓時臉紅脖子粗,「老夫銅臭?要知道只要向皇上告了密,皇上不知道會賜老夫多少金銀呢!看你的書法飄逸大氣,原以為你與老夫是同道中人,誰知道你卻如此小氣、斤斤計較!哼,老夫明日不陪姬妾,戒酒作畫!不受你的氣了!」

永夜一呆,笑容堆了滿臉,扯了陳秋水的袖子道:「今晚是初一吧?我去聖京摘星樓瞧瞧有沒有活兒?非一萬兩不接!」

陳秋水哼了聲,轉開了頭。

永夜嘿嘿一笑,「我去給你弄一隻傅玉石親制的茶壺?再弄套好杯子來?」

「偷竊之物,老夫不屑用。」

永夜理直氣壯地說:「誰說偷了?我去接活,順便多提個要求,不行拉倒!這是我用勞力賺來的,行了吧?」

陳秋水翻了翻賬薄,滿意地點頭,「記著,這是你賠我的損失!唉!老夫生平受學生景仰,居然淪為開客棧的。」

「哪裡!陳大家高風亮節,救人於危難,慷慨解囊,資助學生,學生感恩戴德,無以為報。近日研究出一種潑墨技法,願請陳大家指點一二。」永夜又拋出一餌。

陳秋水以山水畫見長,聽說有新技法眼睛一亮,笑眯眯地道:「時辰差不多了,永夜早去早回,老夫備好香茶美酒與永夜好好聊聊技法。」

永夜換了夜行衣,像風吹起的紙鳶,飄出了秋水山莊。

她遠遠地看著摘星樓,沒有過去。

三層高樓上是摘星樓最豪華的風閣。永夜怔怔地出神,單憑名字就知道一定是風揚兮開的了。

他想找到她嗎?想擒她雪恥還是想念她?從這座雕樑畫棟的酒樓建成開張起,她就去了安國和陳國玩。三個月過去了,他還有耐心嗎?

燈火通明的風閣窗戶敞開,裡面空無一人。永夜坐在對面房屋的風牆下正好能看到裡面擺著一桌好菜。

永夜笑了笑,取下背上的弓,瞄準燈光張弓如月,疾放似電。連珠箭射出,風閣的燈驟然熄滅。

她繞到摘星樓對面等著,風閣居然沒有動靜。摘星樓下依然人來人往,似乎沒有人發現風閣的燈光不知何時已經滅了。

永夜又等了片刻,看到風閣重新亮起了燈火,一個小二打扮的人點亮了燈,看著箭出了會兒神,突然受驚似的拔出箭奔出了風閣。

不多會兒,摘星樓奔出一匹馬,向皇宮的方向而去。

風揚兮不在?永夜嘿嘿笑著,身體飄起,像一縷風吹過去,凌空一個翻身,倒掛在風閣外檐下的雕花雀替上。

她靜靜地感覺,風閣果然如她當初設規矩一樣,沒有人埋伏守著。永夜放了心甩出飛索,從桌上扯回一張帖子。她戴上手套小心打開,裡面有張一萬兩的銀票,還有張紙條。上面寫著:「趙尚書之女與在下情投意合不願進宮。乞請救出趙小姐,送至城南王家鋪子即可。」

永夜「哼」了聲,這就是當皇帝的惡趣。適齡女子要進宮,生生拆了人家姻緣。

她揣好銀票,望了眼裡面的酒席,吞了吞口水,飄然離開。

片刻后,風閣打開了扇暗門,風揚兮坐在暗室中的錦凳上撐著下巴望著窗戶出神。她還真是小心,連屋子都不進來。如果那封信還回來,他就只好追出去。可惜……風揚兮動了動嘴,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她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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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全二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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