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番外之玉袖公主

第59章 番外之玉袖公主

第59章番外之玉袖公主

他什麼話也沒說,拉著我一扯繩子像只鷹一般飛下山崖。我開心地摟住他,從來沒有這樣幸福過。

「公主!河裡漂來一個人!」

我隨著侍衛手指的方向看去,河面上漂著一個黑衣人,半沉半浮。「撈上來!」

這是個很怪的人,他的五官很深刻,眉皺著,顯出一份堅毅。他中了暗器,有毒。我救了他。

他似乎是個啞巴,我問他話,他什麼也不說。

安國京都正要舉行佑慶帝的登基大典,沒想到卻意外地救了個怪人。

昨晚皇城失火,聽說東宮被燒成白地,太子謀反被誅。這個人與那件事有關係嗎?

我不想多問,不管有沒有關係,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人有用。

登基大典一完,我便要返回陳國。我問他:「你願意跟我走,還是離開?」

他迷茫地看著我,似乎失憶了。

我嘆了口氣說:「那就跟我回國,我叫你小白好了。」

我帶了他回陳國。

他應該是會武功的,我練劍的時候,有一招使得不對,他的目光便落在劍招該落的地方。易將軍一直忙著訓練水軍,沒人陪我練招。我便拿了柄劍給他,隨手一刺,他條件反射地招架,我越來越興起。他似乎想找回什麼記憶,也無聲地回應我。

打著打著,我便發現,他只是在擋從來沒有進招。我怒了,吼他:「光招架有什麼意思?出手!」

說著我極刁鑽地使出一劍,刺向他的咽喉。

我看到他眼中光芒一閃,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我的劍被他磕飛,他一劍刺向我的胸。我大驚失色,尖叫出聲。

他的劍停在離我喉間一寸的地方,扔了劍,什麼話也沒說,又靜靜地退在一旁。

真是個怪人。

沒過多久,易將軍進了宮,他聽說我救下這個怪人後,上下打量了他很久,然後說:「本將軍與你過過招,興許,你會想起點兒什麼來。」

我知道易將軍功夫極高,以怪人刺我那劍來看他應該傷不到易將軍。我很希望他能恢復記憶。

易將軍使出的殺招讓我瞧得心驚膽戰,小白回招拆接也不賴,彷彿高手過招才更能激發他的潛能。直到五百招后,易將軍才贏了他。

他渾身都是劍口子,瞪著易將軍滿臉不服氣,那種桀驁不馴的神態讓我看著很順眼。易中天太囂張,我恨不得有人頂撞他。

「公主,此人雖失憶,但功夫極高且來歷不明。我覺得留他在你身邊會有危險,不如除去。」

我哪裡肯,說:「小白不會傷害我。」說著我看他的眼睛,他的目光很坦然,卻緩緩地點了點頭。

我高興極了,笑著說:「將軍去找哥哥議事吧,小白陪我練劍就好。」

我沒注意到易將軍眼中的陰騭,他彷彿很討厭小白似的。

我給小白包紮傷口,用的全是我平日里無聊時繡的汗巾。把他扎得花花綠綠的,我看得哈哈大笑。

小白突然開口:「很漂亮。」

我的笑聲戛然而止,驚疑地看著他,「小白,你會說話了?」

他愣了愣,又沉默下來。

從此我纏著他說話,小白只是聽,偶爾說幾句話,一見有外人,便住嘴不說。這讓我覺得他和我之間有了小秘密。

哥哥病重,他拉著我的手說:「太子尚幼,如果傳位於他,易中天就會獨霸朝綱。他喜歡你,只有你坐鎮朝堂,他才會甘心輔政,居於你之下。玉袖,你無論如何也要撐到太子長大。」

我忍不住落淚。陳國錦繡河山,是絕不能更姓易的。我挺起胸對皇兄發誓:「太子成人之後,玉袖便會傳位於他。玉袖會保護皇嫂與太子!」

我決定終身不嫁。

皇兄過世后,我登基為帝。

易中天果然支持,朝中大臣無一敢反對。就此一招,我便覺得皇兄的決定何其英明!

我請了最好的師父教育太子。我特別想請的師父是永夜,只有她的狡詐、她的武功才能教出一個能繼承我大陳江山的太子。

易中天出入皇宮如進無人之地。他望著我說:「玉袖,你若終身不嫁,中天當輔佐你一生,絕無二心。」

他的深情我懂得,卻接受不了。為了大陳江山,我點頭,「只要我為帝一天,我絕不嫁人。」

我不會嫁人,不想生孩子。我有了孩子,太子的地位便會不保。

我悶悶地對小白說,他只是聽著。有時候我悶得哭,他便會跳起來舞劍,我看到精彩處,忍不住拍手叫好,他回頭望我一眼,眼裡充滿了憐惜。

澤雅詩會,我攜了小白便服出席。

席間我看到了永夜,我顧不得別的,朝她奔去。她似想逗我玩,故意踩破了我的裙子,小白突然怒了,拔劍與她斗。

水泊之上,小白與她纏鬥,明顯她的功夫不如小白,但輕功卻好得很,小白被她捉弄得惱了便使出了殺招。

我第一次看到了傳說中的小李飛刀。

小白中了她一刀,永夜走了,卻大搖大擺地悄悄對我說,她在澤雅接活兒的地方叫依水居,讓我不要妨礙她賺銀子,她會還我一個人情。

我自然答應,從此她偷偷入宮教太子武藝和一些我不懂的東西。我只知道太子彷彿瞬間開了竅,一天比一天聰明,一天比一天懂事。

我為小白包紮傷口時,不住地埋怨他,很是心疼。

小白突然說:「她是星魂。」

我嚇了一跳,問他:「你是什麼人?」

小白深深地望著我,沉默一會兒后答:「我不會傷害你。」

他不願說,我也不問。我只知道,我相信他。

易中天喝醉了酒,闖入了宮中。他捉著我的手眼中燒著慾望的火,他的模樣很可怕。我拎起茶水沖他澆下去,怒吼道:「將軍自重!」

他望著我,冷笑道:「知道為什麼我沒有殺太子?我就等著他繼你的位,你不做女帝,我好娶你。」

我嚇得手足冰涼。

他伸手將我鎖在他懷中,我怒極喊人,殿內外連個應聲的人都沒有。易中天的權勢已經大得超出我的想象。

「玉袖,就算你不嫁人,也可以跟了我。」他緩緩說道,眼中透出濃濃的佔有慾。

我掙不開他,又慌又怕。這時,一道劍光閃過,易中天抱著我側身避開。

小白傲然站在我面前,長劍指著易中天道:「易將軍武功蓋世,然大丈夫不欺凌弱。你除非殺了我,否則,我定不會讓皇上受辱。」

這是小白說話最多的一次。我望著他,心裡泛起異樣的感覺。

易中天哈哈大笑:「小子,你有種。你連自己的姓名都記不得,你是個白痴!」

小白目光閃動,長劍動也不動。

易中天放開我,極溫柔地說:「玉袖,改日再與你詳談。」

他輕蔑地瞟了眼小白,拂袖離開。

我從他身上看出了濃重的殺氣。

「小白,你走吧,何必枉送性命?」我說的是實情,易中天絕不會放過小白。小白死了,易中天還是會要我。

「三個月,我會回來。你等我。」小白極認真地說完,像只鷹一樣掠入了夜色中。

三個月後,小白沒有回來,卻有另一個人來找我。他蒙著面紗,穿了身月白色的袍子,我差點兒以為他是鬼魂。

「皇上,你希望如何處置易中天?」

他的聲音很溫和,聽他的意思,根本沒把易中天放在眼裡。

我有些猶豫,如果易中天不是心太野,我陳國是極需要他這樣的大將軍的。

「易中天如果沒有武功,只是用他的軍事才能,陛下是否覺得安心?」他洞察了我的內心,我瞬間覺得他很可怕。

「你是何人?我為何要相信你?」

他靜靜地站在殿內,對我的逼問不置可否。

我怒了:「你不肯說,我陳國之事便不用你插手。」

他輕聲笑了:「你救了我的人,他願意用一條命換你一個願望,你也不珍惜嗎?」

我的身體顫抖起來,小白沉默的樣子、深邃的目光出現在腦中。小白是他的人?小白願意用命來換取他的幫助?我什麼也顧不得了,衝過去問道:「你把他怎樣了?」

我的武功是易中天教的,也算過得去。可是我撲過去的時候,來人已經輕飄飄地躲開了。即使小白武功很強,但絕非他的對手。

我停住手問他:「我陳國之事,不用你插手了。你不要殺小白。」

他凝望著我,說:「他已經把命交給我了,你若不要我插手相助,等於浪費了他的性命,我沒意見。」

「你要什麼?」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問,但是只要小白平安回來,我願意用我所有的一切去交換。

「當年他火燒驛館,置她性命於不顧,我也是要對付他的。也罷,做個順水人情。」他說完就要走。

「站住,他……人呢?」聽他的意思是會廢了易中天的武功,可是我卻關心小白。

「月又會圓了。西方有座山,山形如鷹,叫鷹山。」

我記住了,我一定要找到那座像鷹一樣的山。

隔日,便有人來報易將軍府出了事,他的武功被廢。

聽到消息,我竟然沒有高興,只是鬆了一口氣。喚來太子與三大夫,交代禪位事宜。

三日後,我禪位。新皇叫人圍了將軍府邸。

易中天會如何已不是我要管的事了,皇帝已經長大了,他自有主張。我收拾行裝悄然離宮。我要去找他,我一定要找到他。

馬換了數十匹,我一直向西。入了齊國再往西,就是莽莽森林。

我一直往西邊走,山中已杳無人跡。我走過一座山頭又一座山頭,沒有看到一座山像鷹。我很疲憊。馬已經不行了,我殺了馬,吃了一個月馬肉,吃得我邊吐邊哭。

我絕望地對著山崖喊小白,回答我的只有幽幽回聲與岩鷹掠過的影子。

進山兩個多月了,我想我肯定找不到他了。

月光下的山林很恐怖,我奔到林外崖邊也不願住在裡面。若不是有功夫,我不知道已死了多少回。

小白在我心中有這麼重要嗎?我一點一滴回想著。他總是沉默地站在我身後,總是沉默著。除此之外,我對他沒有別的印象。可是,他不在了,我為什麼一定要找到他?為什麼他的身影在我心中卻變得這般清晰?

易中天說,第一次看到他時,就想殺了他。因為我看小白的目光不同,然而我自己卻沒有半點兒發現。

我坐在崖邊痴痴地望著山林,月影東斜,我無意中望向西方,驚得跳起來。月光下那座山不是正像鷹喙?山勢連綿綴成的不正是鷹的頭和翅嗎?我歡喜得直抹淚。

又走了十天,我終於站在一個巨大的山縫處。兩山夾壁一線飛天,抬頭望去,脖子都望酸了,也看不到盡頭似的。

我走了進去。

一個時辰后,眼前豁然開朗,竟是一大片迷離的花海,層層疊疊望不到邊。花海的盡頭隱隱有炊煙。

我想也沒想就走了進去,然後嗅著花香睡著了。

門口的叫賣聲喚醒了我,我睜開眼,這是一間很普通的屋子,一桌一床一櫃。身上的被子觸手滑軟,仔細一瞧,正是我陳國最負盛名的雲錦緞。我嚇了一跳,這種料子是皇室專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下了床,我又發現桌子是紫檀木的,看似簡單,卻極貴重。

我推開門,這裡原來是家客棧。門外是條街,人們來來往往,像極了一個小鎮。令我吃驚的是客棧門口賣山貨的大嬸手上的那隻翡翠玉鐲,通體碧綠極為難得,至少也值個十萬八萬兩銀子,可是她賣的卻是不值錢的山貨。

還有店小二,他居然穿的是雲錦緞做的衣裳。這身衣裳就算是小二的工服,也要值二十兩銀子。

眼前這一切很滑稽,簡直不可理喻。

一襲月白色闖入眼帘,這是個極英俊的青年。他溫和地看著我說:「你醒了?」

我聽聲音便知道那日進宮見我的人是他,可是我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年輕,還身懷絕世武功。

「怎麼了?」

我費力地收回眼神,客棧里、街上往來的人身上都有些值錢的物什,可偏偏又都像是極普通的山民。我望著他深吸一口氣道:「我來了,他人呢?」

「他不會理你的。」

「我不信。」

那人笑了笑,指了指山坡,「他在山上木屋。」

木屋旁,有個人正在練劍。

「小白!」我喊了他一聲,忍不住哭了起來。一路上受了這麼多罪,我見他一面容易嗎?

他停了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扭頭就進了屋子,關上了門。

我獃獃地看著他,我離開皇宮,我什麼都不要了來找他,他卻不願意理我。「原來你不是喜歡我。你,你不過是報恩!」我大吼,心痛得難以自抑。

屋子裡沒有動靜。

我坐在木屋前,茫然不知所措。我有我的驕傲,他既然心裡沒我,只是報恩,我何必要糾纏於他?

可是小白的眼睛、堅毅的面容,他以命相抵換來對我的幫助,卻讓我難以挪步。我不信,他真的對我無情。

我在屋外坐了三天,他練劍、吃飯、外出,當我不存在。

這比殺了我還讓我難過。

第四天晚上,打雷下雨,木屋裡有了燈光,我甚至看到他坐在飯桌前悠然地吃著飯。雨淋得我渾身濕透,心也被淋得冰冷了。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對他說:「我走了。你原來心裡真的沒有我,我再不會來纏你了。」

我往山下走,小鎮上關門閉戶,街上一個人也看不到。我孤零零地走在雨里,眼淚忍不住湧出來。我要回皇宮嗎?那是我的家。想起和宮裡那些嬪妃一樣,從此要老死在宮中,我很怕,不願意再回去。

天下之大,難道沒有我可以容身的地方嗎?

雨似乎停了,我抬頭,他撐著傘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我眼中閃過驚喜,他願意和我在一起了嗎?

他把傘遞給我,站在雨里板著一張臭臉。

我怒了,一掌揮開他的傘,「我是你什麼人,需要你來管我?走開!」

只走得幾步,身體一輕被他抱了起來。我怒極又踢又打哭鬧起來。他理也不理,抱著我往山上走,雨水淋過他的臉,他的嘴緊抿著。我的臉貼在他胸口,聽到他的心跳得很急。

他抱著我回到木屋,自己卻一聲不響地在門外坐了一夜。

我要衝出門,他只是擋在我身前,什麼話不說。

「你既然不要我,為什麼還要管我?」

他閉上眼,任雨水衝過他的臉。

我安靜下來,「好,明天雨停我就離開。」

第二天一早,我走出木屋,他已經不見了。

我走在小鎮街上,忍不住想看他一眼。他沒有跟著我。

這裡的人當我是個陌生人,沒有一個人同我說話。

那個穿月白衫子的青年又出現了:「他不是不想理你,他是把命交給了谷主,他不能理你,否則,你就會死。」

我像撈到了救命稻草,扯住那人的袍袖問道:「要怎樣他才會理睬我?要怎樣做?」

「你看到那座山崖了嗎?只要你能上去就可以。」

那座山崖很高,如刀削一般。我咬著唇問道:「你是何人?」

「我就是這座山谷的谷主。」

「君子一言?」

他朗聲笑了:「我絕不食言。」

我從來不知道我有這麼大的勇氣。我抓緊了削壁上的山縫、藤蔓、雜草,用輕功用指力一點點兒往上爬。

我不敢往下看,腳下盤旋的鳥兒讓我知道摔下去必死無疑。

上面高聳入雲,手指痛得鑽心。

我好不容易在半山一塊突出的山石上站定,忍不住哭了起來。我無論如何也爬不上去了,沒有手抓的地方,輕功也躍不上去。

我甚至不知道在這裡我還能堅持多久。

手指牢牢地卡在石縫中,我放聲大喊:「我上不去了!」

沒有人理我,我望著身邊圍繞的霧氣腦袋越來越暈,終於手一松,尖叫一聲往崖下墜落。

崖頂上傳來一聲輕笑,一個身影飛下,摟住我的腰,順著一條繩索躍了上去。

小白站在崖上,拉我上去的是谷主。

我望著他,他眼中只有心痛,眉微蹙。突然他朝谷主跪下,朗聲說道:「鷹羽甘心受死,請谷主放她出谷。」

他的名字叫鷹羽,很好聽哪。

我哼了聲,問谷主:「你說話是否真的算數?」

「自然。」

「你說,只要我能上崖頂就可以,可沒規定不許人拉我上來。總之我上來了,不是嗎?」我理直氣壯地說道。

谷主愣了愣,眼底浮現一抹笑意,「是,你上來了,鷹羽可以理你了。」

我高興地笑了起來,一把拉起鷹羽,「你看,我做到了。我們走吧!」

鷹羽身體一僵,望著我一字字道:「你走吧,這裡不適合你。」

「明明說過只要我能上來,你就不會不理我的。」我委屈得想哭,手很痛,為了他我像只猴子似的爬山崖,他居然叫我走?

谷主笑了:「谷里規矩,要離開,只能闖谷。」

「闖就闖,鷹羽,你怕嗎?」我挑釁地看著谷主。

鷹羽轉過頭來望定我,「你怕不怕死?」

我搖搖頭。

他什麼話也沒說,拉著我一扯繩子像只鷹一般飛下山崖。我開心地摟住他,從來沒有這樣幸福過。

下到山崖,他小心地執起我的手,從懷裡抽出一條汗巾替我包傷口。

「你還留著哪?」

他臉上閃過一絲緋色,輕聲說:「你想離開,就算是死,我也陪著你。」

我心裡感動,抱著他哽咽:「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怕死。」

他牽著我的手,緩緩走向谷口。

走到谷口花海,那裡站了一個人,果然是谷主。我心裡緊張,鷹羽放開了我的手,拔出了他的劍。

我見過他與易中天交手五百招,他的劍已經異常凌利,可是和谷主交手卻不到百招。

鷹羽倒在地上望著我,他目光中滿滿的悲傷,似乎不能再帶我走。

那人沖我笑了笑,「闖不過,只有死。」

說著一劍朝鷹羽揮下。

我想也沒想撲到了鷹羽身上,望著鷹羽的眼睛,這一刻,我覺得死並不是件痛苦的事情。

鷹羽眼中突然露出奇怪的表情,我不知道那一劍為何久久沒有落下。回頭看時,那個人已經不見了。

我們就這樣輕輕鬆鬆出了山谷。走到谷口,我停下腳步,笑道:「我們回去吧。」

「為何?你不是不願留在山谷嗎?」

我眨了眨眼,「這裡其實很好,外面也一樣,反正我們出來過一次,將來過得不舒服再出去便是。」

他的唇邊帶出一抹笑容,這是我第一次看他笑,原來他笑起來這麼好看。他擁我入懷,嘆道:「因為你願意為我死,所以他才放我們離開。」

「為什麼?」

「山谷中的秘密太多,你是外人,知道了,便一生不能離開,你可願意?」

我點點頭,和他在一起我很滿足,權勢、富貴我都有過,都不及他在我身邊讓我覺得踏實。

鷹羽牽著我的手又回了山谷。

我才知道,這裡便是聞名已久的遊離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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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全二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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