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給條活路

第一章 給條活路

趙爸爸和趙媽媽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來及在她救人之前告訴她隔壁單元的林先生送了束花兒,現在還擺在客廳的茶几上。她對林先生的暗戀是整個小區人人皆知的秘密。只是因為對方帶著個兒子,自認為自己條件不行,不好意思接受她的好意。於是,每當路過她家的單元門口,就像做賊似的。

有一次小林同學終於忍不住開問了:「爸爸,你騙了吧?」

「騙你什麼了?」

「你明明屬老鼠,非要說自己屬老虎!」

「啥意思?」

「你是Tom,隔壁單元的趙阿姨是Jerry,你是耗子,她是貓。」

「爸爸屬老虎的!」

「趙阿姨數武松的!」

……

「她」就是趙阿姨,全名趙嫻霏。中文系畢業,就職於一家私立中學。因為自己中學時是游泳專業的體尖生,所以周末還會去游泳俱樂部客串一下教練。人不是很美,但貴在氣質;個兒不是很高,但勝在身材。二十八了還沒個固定男友,偏偏對離異且帶個「拖油瓶」的林雪原情有獨鍾。暗戀變成明戀,卻始終不見林先生有個迴音。剛開始還能抬頭不見低頭見,個人感情升溫后,反而抬頭低頭都看不見!

終於有一天,她趁著一大早林雪原上班,就直接把人給截下來,劈頭蓋臉就是一番質問:「你離婚了吧?一個人帶孩子累吧?就不想再找個人了?你是真的不待見我,還是覺得我配不上你?好吧,就算是我太差太爛吧,但你也得為孩子想想啊!好吧,就算是你不為孩子想想,也為你自己想想吧!膽小鬼!重新開始有多難?你看不上我,我不介意。反正我……我就是認定……認定你這個……你這個朋友了!」

怎麼突然又變朋友了?這樣的表白不是把自己推上絕路了嗎?

望著趙嫻霏逃跑的背影,林雪原沉默了,老半天邁不開步子。兒子受不了老爸這種傻兮兮的呆樣,從小書包里掏出個「多啦A夢」零錢包,爽快地拿出一塊錢塞到林先生手裡,「低調」地說:「喜歡就拿去買束花給人家吧。」

又到五點,無驚無險。林先生接了兒子就直奔花店。一百二十塊錢的花兒果然比八十塊的更嬌艷!雖然趙爸爸、趙媽媽對這個失婚男子並不是很滿意,但女兒一向有主見,決定的事情不容改變,所以也就默默認同了。

「伯父、伯母,我沒有她的電話,請你們一定要轉告她,這花是我送的。」

「我把她的電話給你,你自己跟她說。」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謝謝她的錯愛。其實我……」林雪原真的不想耽誤趙嫻霏,因為他已經辦好了去英國的手續。

「孩子,別著急,你這是怎麼了?」

「我下個月就去英國了,所以我……這白色的鬱金香象徵純潔的友誼……不好意思,打擾了。再見。」

每年夏天,河裡都會淹死幾個調皮搗蛋的孩子。今年,沒有。因為落水的幾個孩子都被趙嫻霏救了。早上剛稀里糊塗地表白完,下班路上就見義勇為,躺到了醫院的重症監護室。醫生的原話是:「過了危險期,暫時不會醒。」

「那啥時候能醒?」

「或者明天,或者明年,或者……」

「醫生,請別說了。」老淚縱橫……

拜託,給條活路吧。心底的吶喊終於喚醒了沉睡的人。能救人者理應自救!

「娘娘!」

「娘娘醒了!」

「快去通知皇上!」

總算是活過來了。累!救人累!掙扎累!請求耶穌基督、如來佛祖給條活路更累!

感謝天,感謝地,活著真好!

等等,這是怎麼回事?躺著目測一下,手臂直徑起碼二十公分,雙腿貼得好緊,動一動就磨得生疼。天啊,這還是腰嗎?水桶,見過木有,見過木有?難道落水后被發脹了?這身體是怎麼了?遊了那麼多年的泳,怎麼沒見身體變成這樣?

「娘娘,您終於醒了!」一個梨花帶雨的胖妞身著古裝,巍峨地佇立在趙嫻霏面前。一張大臉逐漸向躺著的人兒靠近。

「啊!好疼!娘娘,您為什麼打我!」捂著熊貓眼,胖妞連退兩步。

「打的就是你!想壓死我嗎?二師兄!」肥胖是人類致命的疾病,作為游泳教練,趙嫻霏對身材的要求是很高的。

六歲以前,就是因為胖,差點兒沒了小命。過馬路的時候,跟幾個哥哥姐姐沖紅燈,胖得跟球似的趙嫻霏屁顛屁顛地跑到路中央的時候,紅燈亮了。個子又矮,動作還慢,一不小心竟摔個「五體投地」!一個沒什麼公德的司機看綠燈一亮就踩了油門,到小霏霏面前半尺的時候才猛踩剎車。從此以後,趙嫻霏同學的父母找了個熟人,把她弄進了業餘體校,跑步、游泳,外加回家節食,身體越來越健康,身材越練越修長……

「娘娘,我們閑雲宮的人都是這樣的啊!我們都是你精挑細選的啊!」

娘娘?什麼娘娘?拍古裝戲?現在的醫院在搞什麼?護士也玩兒Cosplay??環顧四周,全是胖妞!!

「你們怎麼都這麼胖?我這是在哪裡?」

「皇上駕到!」

一個明黃的身影晃了過來:「賢妃,你終於醒了。昨日落水,可把朕嚇壞了。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叫我怎麼跟趙老將軍交代啊!」

「帥哥,你身材真好,不過,你是誰啊?能不能放開我?」就是這個長相!和林雪原差不多的身高,和林雪原差不多的相貌,和林雪原差不多的聲音,但,不是林雪原!鼻樑高一點吧,眼睛大一些吧,國字臉更有型吧,關鍵是,對自己更熱情!

「賢妃不認得朕了?雖然你進宮兩年,朕因政事繁忙,忽略了你,但三個月前趙老將軍出征時,你我一同為他送行。看你我鶼鰈情深,老將軍還感動得熱淚盈眶啊!」

「哈哈哈哈!你別告訴我你是皇上啊!」開什麼玩笑,今天不是愚人節!

「朕就是皇上啊!朕是這洪荒大陸上天聖皇朝的皇上啊!」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不記得了!請你們都出去,我要睡覺!」不是不記得,是不敢記得!用被子蒙住頭,趙嫻霏儘管呼吸困難,但思維活躍——如果眼前的一切是真的,那就太不好意思了,見義勇為的結果就是穿越!別人盼星星盼月亮,準備了滿腹的詩詞歌賦就為一朝穿越成名人,而自己算不算「好心有好報」呢?

「閑雲宮一干人等全都杖責二十!」皇上不發飆,當他是病貓!

「奴婢們知罪,但娘娘落水是因為要救三皇子啊!是棲霞宮的麗妃娘娘把三皇子推下水的,我們娘娘去救了,才會這樣啊!」

「你哪隻眼睛看到麗妃推了三皇子下水?」聲音好不狠戾。

「我們都看見了啊!」同仇敵愾。

這些宮人還真是大膽,竟然敢頂撞皇上,趙嫻霏頭大了,宮女們對自己是不是更囂張?

「廢話少說,都推出去打!」

「皇上息怒啊!」太監聲音,「既然都說是麗妃娘娘的錯,老奴建議皇上今晚就到棲霞宮去問問,以免冤枉了這群宮人,還傷了皇上和嫻妃的夫妻情分。趙老將軍還征戰在外啊!」這已經不算是暗示了,屋裡很快安靜下來。

不該來的終於走了,不該走的也全溜了。

趙嫻霏揭開被子做了幾次深呼吸,腦子又飛速運轉起來——

作為穿越人士,必須搞清楚幾個問題:

1、我是誰?

2、我在哪裡?

3、我以前是幹什麼的,以後該幹什麼?

4、有靠山嗎?(這個最重要)

不過,這些問題需要找人諮詢。現在屋裡就自己一個人,問毛啊!想下床出去找找吧,身子酸痛得很。算了,睡睡更健康,養精又蓄銳!

剛閉上眼睛,溫柔的聲音飄到耳里:「娘娘,您睡著了嗎?」

「聽聲辨人」是趙嫻霏的強項,人因為身材的原因,往往導致聲音的粗細不同,發出的氣息也不同。聽這聲音,多純善,多體貼啊,總算遇著一個苗條的啦。睜眼一看,雷個半死。「娘娘!您為什麼又打我啊!」

「減肥吧,減了我就不打你了!」

「我們長這麼胖,都是您的要求啊!當初是您說我們有長胖的潛質,才把我們帶進閑雲宮的。您還說,長得胖才算長得壯,長得壯才能什麼都不怕!在您的教導下,我們的身材都越來越像您了!我們也不懼怕宮裡任何惡勢力了!」胖妞的話如鼓槌,字字敲擊著趙老師的心,她淚奔了——閑雲宮,最胖就是嫻妃!

「娘娘,娘娘!」

「今天之內請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奴婢是想問您,躺了一天,需要吃點東西嗎?因為剛剛醒,太醫叮囑我們不要讓您吃得太多,所以,奴婢只為您準備了三碗面。」

「妞,請不要逼我再打你。出去!」

生活就是這樣,怕什麼來什麼!

晨曦有話:初來乍到,求鮮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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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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