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愛的救贖

「依依，你好嗎？」一帆富有磁性溫暖的聲音穿過千山萬水湧入依依的耳中，依依再也忍不住了，她淚如雨下，抽泣著對他說：「一帆，我很不好。」

一帆的聲音慌亂了，著急地問道：「怎麼啦，依依？」

「沒什麼。」依依擦著眼淚說。

「依依，你安全嗎？」一帆問道。

「安全，我在外灘，人很多，你別擔心。」依依慢慢止住哭泣。

「我馬上去上海，你一定不要著急。」一帆稍微放下心來，他穿上衣服，抓起錢包，向外面跑去。

東航自西京飛往上海的飛機呼嘯著降落在虹橋機場。此時的上海彤雲密布，一片片的雪花兒正在飄然落下。在約好的地鐵站門口，FengChen僕僕的周一帆一眼看到了依依單薄的身影，她聳著雙肩平靜地站在風中，頭髮散亂，雙眼紅腫。

一帆跑過去，一把將依依抱住，拉開羽絨服的拉索，把她圍在懷裡，心痛得要死。依依抱著一帆，把頭深深地埋在他的肩上，渾身發抖，久久不能平息。

良久，依依抬起頭來，在一帆耳邊用嘶啞的聲音輕輕說道：「一帆，我帶你去吃點東西吧。」一帆說聲好，便跟著依依來到一家餐館。二人匆忙點飯，在一帆的堅持下，依依勉強喝了一小碗麵條，定定地看著狼吞虎咽的一帆，不停地把菜夾到他的碗里。一帆不時抬頭看看依依，看著她蒼白的面龐，然後遞過紙巾。依依不好意思地接過來，擦著鼻涕。

吃過晚飯，二人來到依依的家中。依依又一次抱住一帆，一帆把手shen.進她的頭髮，輕輕地撫摸著。他感到依依有些發燙，於是把自己的額頭貼上她的額頭，果然，依依在發燒。一帆急忙對依依說：「你發燒了，我帶你去醫院。」

「我不去。」依依輕輕地說。

一帆無法說法她，想了想，把她扶到chuang邊，幫她脫掉大衣。依依看著一帆，然後看看鞋子。一帆會意，幫她脫掉鞋子，把她抱到chuang裡面，給她蓋上被子。然後他跑到廚房，打開天然氣供暖系統。

隨後他出了房間，來的時候他注意到小區里有一個藥店。他買了體溫計，一些感冒藥和酒精，然後問了問藥店的人，又到附近買了一些生薑和紅糖，匆匆回到房間。

依依已經脫掉了衣服，換上了睡衣，迷迷糊糊著快睡著了。一帆趕緊生火，熬了一大碗薑湯，加上紅糖，使勁把依依扶起來。依依抗拒著，一帆摟著她的腰，連哄帶勸，狠狠地將一大碗薑湯灌了下去，然後又給她吃了一把感冒藥和退燒藥。

依依燒得越來越厲害，呼吸急促，不時囈語。一帆拿出溫度計，給依依量了量體溫，已經達到了三十九度。一帆已經有所準備，趕緊行動起來，他先用冷水打shi毛巾，敷在依依額頭。然後拿來酒精和棉球，將酒精稀釋后塗在依依的手臂和腿部，進行物理降溫。如此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可能藥效也起到了作用，依依開始大量出汗。過了一會兒，體溫開始下降，一帆長出一口氣。他又燒了一壺熱水，用熱毛巾為依依擦擦汗，然後把她的手腳擦乾淨。

忙完這些，他跪在chuang邊，靜靜地望著依依。她沉沉地睡著，已經被汗水打shi的頭髮散亂地粘在她的臉上，將她的臉映襯得更加蒼白，她蜷著身子，像一頭小貓，偶爾聳動肩膀，抽泣幾聲。

一帆感到不可思議，這就是那個昨天還傲氣十足、氣場強大的依依嗎？可憐的女孩兒，一帆心裡憐惜地說道。他拉著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不停用毛巾輕輕拭去她額頭上的汗水。

第二天。

依依醒了，感到渾身酸痛，腦袋依然昏沉沉的。她沒有睜開眼睛，努力回憶昨天發生的事情。她記得一帆把她送回來，逼著她吃藥，然後就是一夜糾纏不休的惡夢。她不敢細緻回憶，急忙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蜷縮在沙發上的一帆，蓋著羽絨服，沙發太小，他的雙腳斜搭在沙發邊的一個凳子上，正沉沉睡著。雲開雪停，一縷陽光灑在他寬闊的額頭，為他的頭髮鍍上一層金色。依依痴痴地看著熟睡的一帆，心中充滿柔情。

她挪動了一下兒身體，發現自己穿著睡衣，心中大窘，暗想道：不會是一帆幫我換的衣服吧？仔細回憶，又覺得好像是自己換下的。然後她又細細用感覺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嗯，沒有變化。想到昨晚上和一帆同住一室，她不由臉紅了，急忙用被子蓋住頭，似乎怕別人看出她的小心思。

一帆不一會兒也醒了，他往chuang上一看，沒有發現依依，急忙坐起來，他叫著依依，在房間里尋找。最後在chuang上發現了她，他輕聲叫了一聲依依，沒聽到依依答應。於是走到chuang前，把手shen.進被子，放在依依的額頭，感覺觸手涼涼的，心下一寬。然後往下拉拉被子，發現依依長長的睫毛在輕微顫動，就又叫了一聲依依，看到依依臉紅了。

一帆笑了，把被子重新給她拉上，轉過身向衛生間走去。只聽依依輕輕叫道：「一帆」。

一帆回過身來，走到chuang邊蹲下，笑著對依依說：「我就知道你醒了。」

依依道：「我昨晚發燒很厲害吧。」

「嗯，很厲害，三十九度多，把我嚇壞了。我用了半瓶酒精給你降溫。」一帆道。

依依知道是物理降溫，隨口問道：「你怎麼給我降的溫?」

一帆道：「給你把酒精擦身體上啊。」依依臉紅了，不說話。

一帆明白依依的想法，趕緊解釋：「手臂，手肘。」

「傻瓜，你不用解釋。」依依輕輕嗔道，然後她說：「我想洗個澡，換換衣服。」

一帆抬起頭來，感覺室內溫度ting不錯，就對依依說：「好吧，我去燒水」。

「別打壞主意啊！」依依jiao羞地說。

「咱從來不乘人之危。」一帆拍著xiong脯。依依撲哧笑了。

一帆洗完，穿上衣服出了浴^室，看見依依在chuang上，已經換了新的睡衣，正在偷偷看他，看見他看她，急忙低下頭去。一帆心神蕩漾，走到chuang前，側身摟住依依。依依閉上眼睛，他慢慢把zui唇湊了上去。

這時依依突然睜開眼，對一帆輕輕地說：「Tellme！」

「What?」一帆道。

依依責備地瞪起眼睛。

他心裡怦怦直跳，臉上發燒，囁喏道：「Iloveyou!」

「Chinese！」依依不滿地輕聲命令道。

「我愛你，依依！」

「Again!」依依繼續命令他。

「我愛你，依依！我愛你！」一帆重複著。

「我也愛你，一帆。你可以吻我了！」

依依粉面含春，jiao羞無限。她閉上眼睛，等著一帆的qin吻，淚水像一串珍珠，順著她的腮邊靜靜地滑落。

那是幸福的淚水，像是已經等待了一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