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報應
人生很多時候就是一個輪迴的過程,當年種下了因,很多年後必定會結出與之相關的結果。因而我們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當初的選擇付出應該的代價。如果當年寧國忠沒有因為貪圖榮華富貴而拋棄了夏金花,那麼是多年後悲劇也不會發生,真感嘆造化弄人,誰料想當年自己走過的路會在自己女婿身上沖走,而且自己女婿所拋棄的居然就是當年自己和金花的女兒,沒有想到自己當初的負心不但辜負了夏金花,而且還連累了自己兩個女兒,讓原本可以成為姐妹的二人卻要反目成仇,這興許就是報應吧。
寧國忠命人把陳文釗和寧晚晴叫回了丞相府,他要好好的和陳文釗談一談,同時也要讓女兒晚晴知曉自己在這個人世間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姐姐。
陳文釗一路上心情都極其忐忑,他似乎能夠預感到此去凶多吉少,打他見到雨蝶的時候就預感到紙包不住火了,看來事情真就東窗事發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岳父大人寧國忠會如何處置自己,他的心好比風中的浮萍。寧晚晴倒是非常的平靜,因為事到如今她依然被蒙在鼓裡。
「爹您怎麼突然把我和文釗叫回來是不是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啊?」一進大廳晚晴就發覺氣氛有些不對,因為此時寧國忠面沉似水,而坐在一旁的鐘離素青同樣一臉的凝重,敏感的晚晴隱約感覺到了什麼,而陳文釗雖然表面上平靜,可信卻在狂跳,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寧國忠冷冷的掃了坐在女兒身邊那一臉平靜的陳文釗,平日里他看他甚是順眼,眉目清秀,儒雅謙和,認為自己找了個好女婿,可是誰料想會……「晚晴,素青你們先下去,我有話要跟姑爺說。」沉默了許久之後寧國忠終於發出了聲音,那聲音卻沒有絲毫的溫度。
「晚晴跟我來。」鍾離素青知曉丈夫要說什麼,她們早就說好這件事情由作為母親的自己告訴晚晴一切的真相,雖然他們不想讓晚晴知道這殘酷的事實,可事情到了這一步不得不說了,晚晴不知道是什麼事,可還是跟著母親走出了廳堂。
此時廳堂里只剩下了寧國忠和陳文釗這翁婿二人,這兩個有著幾乎同樣命運的男人,都是來自琅琊的秀才,都是十年寒窗苦讀終無人問,成為狀元天下曉之人,都曾與出身風塵的女子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可都同樣為了榮華富貴,錦繡前程而拋棄了自己最愛的人,如果不是因為這錯綜複雜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興許他們會成為最好的朋友,因為他們實在太相似了,可命運卻偏偏不能夠讓他們成為真正的朋友,命運偏偏讓他們出在一個怨與被怨的邊緣。因為沉默,廳堂突然變得寬大了幾許,而空氣剎那間也彷彿凝固了。
沉默了許久,許久,終於,終於寧國忠打破了這寧寂,「你和夏雨蝶事情我已知曉。」寧國忠的話彷彿是從牙縫之中擠出來的一樣,冷的沒有絲毫溫度,他凌厲如刀的眼神直直的逼視著故作坦然的陳文釗。「岳父大人既然已知曉此事那您打算如何處置小婿?難道您忍心為了別人而拆散我和晚晴嗎?我和那個夏雨蝶沒有那麼深的交情,真的沒有,如果小婿猜的沒錯她定是說自己懷了我陳文釗的孩子,可我對天發誓她肚子里的孩子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岳父大人應該明白夏雨蝶乃天下名妓,出身青樓,她說是賣藝不賣身,可她卻未婚就把自己的身體給了我,而也非處子之身,所以她的孩子肯定不是我的,而且在琅琊的時候她和獨孤山莊少爺獨孤劍辰,也就是琅琊王世子之間的關係就不清不白,弄的路人皆知,也不知這一個男人,她和其姨媽夏金枝的徒弟,西門莊主的兒子西門海灘同樣關係不清不楚,岳父大人明鑒,難道您真的認為這樣的女人說的話會是真的嗎?」陳文釗剛開始還有些忐忑,可是慢慢的他就變得理直氣壯了,他是打心裡不相信雨蝶跟自己的時候是第一次,因為那一夜她沒有落紅,況且事情走到了這一步自己絕對不可以對雨蝶有半點心軟,否則興許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就全完了,他陳文釗好不容易寒窗苦讀,考上了狀元,從而走向了仕途,這一切的一切來的太不容易,到了這時候他怎麼可能放手?怎麼可能?
面對陳文釗的一番無恥辯解寧國忠早已氣的是怒髮衝冠,等陳文釗說完了之後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茶壺茶碗動了動,險些就落在地上,「陳文釗你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替自己辯解,如果真如你所言這個孩子和你沒有關係她夏雨蝶幹嘛千里迢迢來京城找你?就如你所說她和世子殿下還有西木海灘都有關係,這些人都比你要好的很多,那麼她為什麼要放棄他們來尋你?」
面對寧國忠的厲聲質問,陳文釗依舊是平靜坦然,不卑不亢,「岳父大人懷疑的甚是,可您應該明白這世子殿下雖然出身江湖,可他畢竟是琅琊世子,早晚會繼承王位的,他怎可能娶一個風塵女子作為王妃或者侍妾,而那西門海灘雖然和夏雨蝶青梅竹馬,可西門家也在當地富甲一方,他們也不可能讓一個出身風塵的女人進門,至於夏雨蝶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誰的這可真就難說,興許是聽說了小婿中了狀元,而我陳文釗無家事背景,而她又和我有過那麼一夜,於是就把這個孩子嫁禍到了我身上,為的就是拆散我和晚晴,然後她好坐狀元夫人,岳父千萬不能夠讓晚晴知道這件事情,她剛剛懷孕,萬一動了胎氣可就不好了。」
寧國忠沒有想到陳文釗到了這個田地依然如此的慷慨陳詞,原以為儒雅溫和的他乃一君子,可現在看來他巨肥一君子,而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陳文釗;既然你說那孩子和你沒有關係,那麼你為什麼要對夏雨蝶身邊的人下毒手,我聽說她的姐妹冷如謹還有她的丫鬟紫鵑均中了毒,就是你讓管家寧安在她們喝的茶水裡下的毒,可有此事?」寧國忠的一雙冷目依然逼視著陳文釗,而在這期間陳文釗始終不敢與他對視。
陳文釗沉思了一下,道;「這一切都是寧安的主意和我無關,寧安也只是希望她們能夠別來騷擾我們平靜的生活了,我陳文釗保證一定把這件事情處理好,只要他們不再對我糾纏,那就給他們解藥,希望岳父大人不要讓晚晴知曉此事。」陳文釗再一次懇求,他知道寧晚晴是寧國忠的眼珠子,命根子,自己只能夠把晚晴拿出來做擋箭牌。
「老夫今天叫你和晚晴來就是要讓她知曉這件事情的,陳文釗還有一件事情興許你還不知道,你一人居然傷害了我兩個女兒,夏雨蝶和晚晴乃同父異母的親姐妹,老夫沒有資格對你如何如何,因為同樣的錯誤當年我也犯過,如果不是我當年的一念之差也就不會有今天的悲劇了。」寧國忠這番話一出口陳文釗頓時愣在了那裡,他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沒有想到雨蝶居然會是寧國忠的女兒,他的腦子嗡的一聲,剎那間心亂如麻,接下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無論自己怎麼選擇都會令寧國忠失望。
……
鍾離蘇青非常平靜的把寧國忠和夏雨蝶之間的種種跟晚晴說了一番,還有陳文釗的負心,「娘,事情怎麼會是這個樣子?你告訴我一切都不是真的,您在騙我對嗎?文釗沒有別的女人?我和那個什麼夏雨蝶也不是姐妹對嗎?」晚晴無法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聽完這些之後她再也控制不在自己的情緒,她拚命的搖晃著母親鍾離素青的手為的就是要一個她渴望的答案。
看到女兒如此激動作為母親的鐘離素青甚是心疼,她何嘗不希望事情不是真的,她所深愛的丈夫只屬於她和他們的孩子,自己深愛的丈夫不是那個負心薄情之人,可是,可是願望和現實之間總會存在著一段不可跨越的距離,「晚晴你不要太激動了,小心動了胎氣,我也很像說這一切不是真的,可這一切就是真的,這是事實我們無法改變,真的。」說著鍾離素青的眼淚也止不住的滑落了下來,她吧女兒抱在懷裡,母女兩個都難以自已的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