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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別吃那麼快,小心燙!」
「哦!」雪姨話音剛落,便聽到一個沮喪的叫聲。
「都說了你!」
「嗚……我餓嘛!」
廚房內,霍晶鈴坐在高腳凳上,單手捧著盤子,另一隻手則抓著剛用油煎好沾了糖的法國麵包。因為太餓,她吃得急,因此咬到舌頭。
雪姨看著直搖頭:「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餓了三天。」
「不止三天,有十天了!」
「誇張!」
「誰讓你走那麼久。」疼痛過後,她又往嘴裡送了一口。沒辦法,她也想顧及形象,但實在太美味了。麵包顏色金黃,咬下香脆可口,讓人吃著欲罷不能。
「那我以後去哪都拿繩子帶上你,行了?」
「不,你只要準備好足夠的食物給我就行了。」
「你呀……」雪姨說不過她,轉過頭繼續摘手裡的菜,瞥見何阮東踱步進來,嘴裡不忘招呼:「阮東,我做了法國麵包,快來,不然要被那個貪吃鬼吃光了。」
「好。」何阮東應了聲直接走到霍晶鈴跟前,剛伸出手,就被她一眼瞪了回去。
對於這種小孩行徑,何阮東直想笑。他望向窗外,再把視線調回她臉上。「我不是要跟你搶。」
「那你想幹嘛?」
「你……」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唇邊。「嘴角沾到糖粒了。」
霍晶鈴將信將疑的用手背擦嘴,豈料非但沒把糖抹走,反而因手裡帶糖而沾得更多。
「別動。」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在她的呆愣下抬起那尖尖的下巴,以拇指腹輕輕抹拭。「這裡有,這裡也有。」
略帶著不算光滑的觸感摩挲著她的臉,倆人的目光在空氣中膠著,一種有別於以往的曖昧在二人間回蕩。
「晶鈴,麵包別吃太多,小心晚餐吃不下。」
低著頭在做事的雪姨哪知道他們的情愫涌動,吆喝聲把氣氛打破,霍晶鈴率先回神。她匆匆拔開他的手,回了聲「哦」。跳下高腳凳,心裡仍是狂跳不已。
「給你!」她把裝著麵包的盤子一股勁的往他的手裡塞,然後垂著頭衝出廚房。何阮東哪肯放過她,扔下盤子便追出去。
「晶鈴!晶鈴!」他在客廳外把她拉住。他們彼此有感覺,他能感受到的。既然命運硬要把他們拉扯在一起,他不想再逃避了。「你……」
「我……我回房間!」
「別走!」他從身後抱住她,兩手圈得緊緊的。隱隱覺得現在是契機,不能再放她走。
她掙扎著嚷道:「放手!」她什麼時候允許他抱她了?
她拒絕他!她現在總是拒絕他!「你……可不可以別再生氣了!」
何阮東的語氣仍是帶著慣有的嚴肅,或許他天生說話就如此,但霍晶鈴可不吃這套。「我哪有生氣?」
「這……」被吼了,何阮東語結。其實能意識到她生氣大概已是他的極限,從不擅長哄人,也不懂說甜言蜜語。對於她的不瞅不睬,他只猜到個大概,卻無法知曉要怎樣彌補。他只知道,不能再任由她繼續對自己漠視下去。不行,不可以!
「我道歉,說對不起!這還不夠嗎?」
道歉就了不起了?霍晶鈴聽著這話便有氣!「何阮東!你還記不記得,你走的那天,我是如何撕破喉嚨喊你的?那種即使哭到氣絕,也不會有人理會的滋味,每當我閉上眼,就會想起那一幕。」
「我……對不起。」音調低了幾分。
「不不,其實你不用說對不起。你沒錯,錯的只是我。我算什麼?我只是個既刁蠻又任性又霸道的人,活該沒人愛!」說到這,她的聲音已哽咽。
心,像被人用力揪著。這是他曾給她的評價,現在從她口中聽到,猶如硬生生被扇了一個耳光。過去他先入為主,總認為她驕傲任性,做的事都是不對的。正正因為如此,他在處理問題上就很容易罔顧她的感受。
深吸一口氣,沒有多言半句,只是緩緩鬆開手。他從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對她傷害這麼大。
霍晶鈴吸吸鼻子,暗罵自己不爭氣,說好了不會再在他面前掉眼淚,現在又輕易的犯相同的錯誤。為了懲罰自己,她回房間面壁去了。
因為不太高興,連帶影響了晚餐時的情緒。雪姨有一搭沒一搭的問著她離開時家裡發生的事,何阮東則極為巧妙地一語帶過。
「晶鈴,不是說很想像雪姨的食物?怎麼餡餅挑了幾挑就沒吃?還是嫌棄我放的水果不夠多?」
「啊?沒有啦。」為以示自己正專心地對付食物,霍晶鈴往嘴裡塞了一塊大大的餡餅。結果不小心噎著,害她咳得眼淚直冒。
「小心點,慢慢吃。」何阮東邊給她撫著背,邊遞來一杯清水。霍晶鈴灌了兩口,他又體貼地幫她擦嘴。
「別吃餡餅了,吃點沙拉。」他擅作主張把她碟里的餡餅搬到他的碟里,然後又給她舀了一勺土司拌蔬菜沙拉。
誰要你假好心?霍晶鈴朝他投去一個警戒的目光,他只笑笑,神色自然。
這人怎麼突然賴皮起來了?她明明還生氣來著!
霍晶鈴不忿,又以吃來泄憤。
雪姨把一切看在眼裡,嘴角微微漾開。小倆口耍花槍,應該沒事的。為了不讓氣氛冷卻,雪姨隨便找了些話題:「阮東,要準備採摘葡萄了?」
「嗯,明天就開始。」
「哦,這麼快?還好我及時回來了,不然你家裡酒庄忙不過來。」
「也不會,只要有人別偷懶。」
意有所指,霍晶鈴抬起頭,剛好對上他帶著戲謔的眼眸。。
「明天要上班了哦。」他這根本不是詢問,而是命令,雖然語氣輕鬆。
霍晶鈴哼了聲,繼續埋頭苦吃。她可是公私分明的人,才不會因為私人恩怨就耽誤了工作!
晚飯完畢,霍晶鈴在廚房跟雪姨聊天,何阮東等了一會後見她還沒出來,於是先行回房間。洗好澡,看了半小時書,要等的人還沒回來。
就那麼多話聊?
他放好書,下到客廳,燈已滅。走到廚房,也沒人。心下突然一慌,他傻傻地跑上,每個房間的門都開了遍,仍是不見人。
不會又到後山去了?這個想法差點把他嚇壞,想起上次她的孤立無助,還有飯前她萎縮的精神面貌,何阮東想也沒想便拔腿往屋外直奔去。
接近九月的天氣夜晚清涼怡人,他踏著月色來到霍令山的墳前,空蕩蕩的山頭隨了陰風陣陣和蟲子的叫聲,哪有她的蹤影?
何阮東狂抓頭,實在想不透她能去哪。訕訕地回家,腳踏進門口他才突然記起。
笨!亂中有錯就是他現在的寫照了。
匆匆回到屋,他直接去敲雪姨的房門。幾秒后,門板被拉開,辛辛苦苦找不著的人,正穿著睡衣站於眼前。
何阮東舒了口氣,無奈地問:「你怎麼待在這裡?」
她抱著枕頭,倔強地反問:「我怎麼不能在這?」
「你……打算在這過夜?」
「對!我今晚要跟雪姨睡!」她說得理直氣壯,完全不覺得有問題。昏黃的燈影下,那模樣子實在讓人又愛又恨。
「為什麼?」
「我念著她,就想跟她睡,不行么?」霍晶鈴昂著頭凝視他,神態有些傲慢,又帶點緊張。
這分別是強辭奪理:「哪有人結了婚還跑去跟人睡的?」
「你之前不也自己跑去酒窖睡?」
好,都是他的錯!何阮東見鬼的完全反駁不了。「那你至少也跟我說一聲。」假如他知道,就不會像個瘋子般跑來跑去找她。
「你去酒窖睡的時候,何曾跟我說過?」
「好好,我認錯了,行不?」他已經完全詞窮了。
「哼!」
何阮東往房間內掃視一圈,問:「雪姨呢?你這樣跑來,不怕她說你煩?」
「她才不會!這世上,就只剩雪姨是不會嫌棄我的了!」
聽到這話,何阮東就像吃了蒼蠅般,有苦難言。
「哎呀,阮東你真的找來了?是不是,我就說他肯定會來,你就是不信!你輸了,回去。」雪姨從浴室出來,看到何阮東時咧開了嘴。
「雪姨!我們說好了!」被拆台,霍晶鈴那個急。
「都別吵著我,今天回來后我一直忙著服侍你,現在可累了呢,都快走,別妨礙我休息。」雪姨說著忙把她往門外推。
「啊,你怎可以這樣對我!」竟然被嫌棄,霍晶鈴快要哭出來了。
「乖,走。」何阮東強硬攬著她離開。
回到房間,霍晶鈴咬著唇坐在床上生悶氣。何阮東關掉燈,輕聲說:「睡,明天有很多事做,得早起。」
說到工作,她可不敢大意。可是身在床上,又不甘心。
「何阮東,你別以為我們這樣就和好了!我可是還在生氣!」
「知道了。」黑暗中,有人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會心的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船呀船,要開了,我得醞釀醞釀。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