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逃命結良緣
早上起來,甘泉的母親發現女兒懸樑自盡,又見舖上一片血跡,一片狼藉,已知發生了什麼,甘母當場昏死過去。甘父叫來程師傅和兒子甘泉,在地上發現一個香包。
程橋昆撿起香包道:
「這是我師弟秦先來的香包,一定是這個畜牲乾的。」
甘父收起香包到衙門告狀,半路上正好遇到秦先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甘父指著秦先來罵道:
「你這個惡貫滿盈的東西,幹得好事,給我到衙門見官去!」
說著,一把揪著秦先來就往衙門拉。
秦先來腦羞成怒,一掌拍在甘父心窩部。只聽見「嘭!」的一聲悶響,老人家哪經得起他的這一掌,當場口吐鮮血,倒地身亡。
程橋昆和甘泉搶上前來和秦先來打在一起。
「甘泉,你快看看你父親,收好證據,我來收拾這個敗類!」
程橋昆對甘泉道。
甘泉上前抱起地上的父親,手壓頸脈,已斷了氣。他取出父親口袋中的香包正要放入腰間。突然,一股勁風襲來,手中的香包被秦先來搶了過去。
程橋昆手持長棍飛身躍到秦先來前面,堵住他的去路,勸他去自首,說不定還可留得一條活命。
秦先來見無法脫身,狡詐的應許,將香包伸到程橋昆面前。
程橋昆不知有詐,伸手去接住香包,突覺手麻身軟,忙運氣抵抗,卻已無法提氣,軟癱倒地。
秦先來搶上一步,一擊「大力金鋼指」切入程橋昆心窩,直刺入心臟,當場氣絕身亡。
瞬間失去父親和師傅的甘泉,像一隻發了瘋的狂獅。狂嘯一聲,向秦先來猛撲過去,「黑虎掏心」直擊秦先來心膛。
秦先來側身閃過,甘泉猛一提氣升空丈余,「雷劈惡少!」向秦先來凌空劈下,一股強勁的掌風如急流猛瀉。秦先來不敢硬接,急速向旁射去,被激怒的甘泉這一掌又急又猛,「砰!」的一聲巨響,大地塵土飛揚,丈遠開外的樹葉被震得沙沙作響。正中秦先來的左肩,要不是他內功深厚,發氣抵擋,肩關節不碎也得脫。
秦先來不敢輕視眼前這個英俊青年,展開少林絕學,拳腳飛騰。只見黑影閃動,暴拳飛腿漫天,捲起陣陣飄風呼呼作響。一時間把個甘泉製得手忙腳亂,直喘粗氣。體力漸漸不支,賣個破綻,跳出圈外,落慌而逃。
一心要除掉後患的秦先來哪裡肯放過,緊緊在後追趕。
甘泉施展輕功,向山腳飛奔,到了山腳下。前面是高岩石壁,再也無路可逃,只有背水一戰,拼個你死我活了。
秦先來「哈哈」大笑道:
「看你還能往那兒跑!哈!哈!哈哈!」
雙手一伸,左手變成了一隻鐵爪,右手伸出尺長尖刀。突然一個三百六十度急旋,狂風呼嘯大作,白光閃燦刺眼,向甘泉直襲而來。
甘泉本已累極,動作已顯得有些遲滯,眼見已躲不過這場劫難。
突然,一團銀芒帶著冰涼的寒氣,白光一閃即失,秦先來的頭顱飛出丈遠開外,無頭的軀體還在向前沖著,直到甘泉身旁才倒了下去。這一切都在瞬間發生,快得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甘泉獃獃的望著二丈開外,手持一把似劍非劍,似刀非刀的英俊男人。
此人便是名滿天下的梟雄山莊莊主任嘯天。甘泉「撲通」一聲跪到地下。激動萬分的落淚道:
「多謝大俠救命之恩,請受小弟一拜!」
甘泉頭碰地有聲。
任嘯天急忙上前扶起眼前這個相貌堂堂,身高八尺的年青人,詢問了事情發生的經過,對甘泉的遭遇深表同情。
甘泉邀請任嘯天到莊上小住幾天,任嘯天欣然答允,一同到甘氏莊園,協同甘泉掩埋了父親、師傅及小妹。
家裡的突然變故,使這個血性男兒受到了極大打擊,父親走了,師傅也走了,唯一的一個妹子也沒了,現在就剩下他和老母親。任嘯天很理解甘泉此時的心情,竭力安慰開導他:
「兄弟,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吧,好男兒志在四方,好好乾一番事業,那才是最重要的。有了事業,你出息了,才是對酒泉下的亡靈的最好安慰……!」
任嘯天的一席話,對甘泉起了很大的震動。
第二天夜晚,甘泉和任嘯天兩人在涼亭飲酒,談論武林及天下大事。甘泉對任嘯天提出要投奔任嘯天,一起到梟雄山莊,要出薄力以報答莊主救命之恩。
任嘯天看見小夥子一片誠心便道:
「小兄弟若看得起任某,那就帶上老母跟我一起到山莊去吧!」
甘泉變賣了家產,帶上老母親投奔了梟雄山莊。從此,跟著任嘯天同生共死。其母親也在十年後去世了,甘泉一直是孤身一人,沒有成家立業。任嘯天為此事,曾多次操心。
甘泉一覺醒來已是太陽偏西了,肚子開始嘰哩咕嚕的鬧飢荒了。他細細靜聽外面沒有任何動靜,便慢慢坐起,從柴堆里鑽出來,活動了一下肢體。複位后的左肩居然活動自如了,儘管還有些疼痛,但已無大礙。
他順著山路,來到前面的村莊前,在村頭的一個小酒店坐下,向店家要了一斤酒,二斤鹵牛肉,一隻燒雞,自酌獨飲起來。
甘泉狼吞虎咽的一陣功夫就把酒肉送下肚中,正在他準備再向店家多要兩隻燒雞打包帶走之時。前面一陣喧嘩,幾十個手持大刀長劍的大漢向小店衝來。
甘泉順手向桌上放下些碎銀,提起寶劍向右側窗戶射去,躍落到菜地邊,向遠處密林飛奔而去。
「嗖!嗖!嗖!」
三支信箭射向長空。
「得得……!」
馬隊急馳的馬蹄聲響起,迅如疾風般由遠而近。馬隊經過之處,上空揚起濃濃的灰色泥塵,如旋風般卷向空中。似一陣飆風穿過原野,讓人有霍然窒息之感。
這群騎士,前面八個人身穿青衣黑褲,腰間扎著四指寬的武俠帶,頭戴黑巾。為首一人滿臉橫肉鬍鬚,活似傳說中的索命夜叉。他們就是東北十虎中的八虎。
為首的便是大虎陸戰奎,此人生性兇殘,力大無窮。據說在東北老家,一次和人發生衝突,陸戰奎抓起身旁上千斤重的大磨盤,將對方壓成肉醬。從此名聲大震,無人敢惹他。此人慣用鐵鎚,他雙手所提的兩隻鐵鎚,每隻足有一百斤,打遍東北無敵手。
其他各虎都各有所長,功夫了得。在關外,十虎無惡不作,甚是猖狂,可以說關外是他們十虎的天下。
這次十虎帶領幾百手下,遠道而來。是白須老者每虎給十萬兩銀票的大價錢,請來圍剿梟雄山莊的。
他們來到小酒店外,聽了同夥的報告,便向甘泉逃走的方向猛追上去。
滿臉橫肉,陰森可怖的陸戰奎,一雙賊眼死死盯著前面的一個小黑點,緊緊追趕,毫不放鬆。前面就是一片密林,陸戰奎狠狠的在馬兒身上抽了一鞭。
健馬吃痛,一聲狂嘶,四個腳騰空而起,如箭矢般向目標射去。
陸戰奎趕到密林邊上,已不見了人影。
八虎立即各帶幾個隨從,分散向密林搜捕進去,他們仔細搜查,不放過任何可疑之處。
二虎彥成緊握手中的大刀,一步一步地向前搜尋著。他突然感到有股殺氣正一點點地向他逼近,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他打起十二分精神,向隨從打了個手勢,警覺的注視著周圍的灌木叢。隨時準備在最短的時間內作出反應,可是他怎麼也尋不出這股殺氣的源頭。
靜靜的密林被春風吹得樹枝樹葉沙沙作響,好似四周有不少的腳步聲,讓這夥人不寒而粟,感到恐怖萬分。
突然,一道寒芒如閃電般從天而降,寶劍寒氣直瀉四野,只見白光一閃,幾個隨從頭顱已旋飛空中。
沒等彥成回過神來,幾顆人頭從空中向他竄射過來。
「噓,噓!」無頭身軀噴射出鮮紅的血汁,濺了彥成一身。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讓人心驚,讓人窒息,更讓人感到殘酷無情。
彥成沒有時間來感受這種殘酷,面對幾顆血肉模糊,神色詭異的人頭。他只有以最快的速度躲避,他看出幾顆人頭索命無常,速度之快,力道之猛,傖促間根本無法抵擋。
但危險並不僅此而已,就在彥成迅速移動之際,眼前一晃,一條人影掠到了他眼前。
彥成大驚,本能的斜退一步,順勢劈出全力的一刀。
「當!」的一聲響,被劍擋開。彥成感到對方劍上發出一股衝擊力,將刀鋒推向一邊,砍到一棵樹上。
這時,彥成才看清眼前的人約摸四十五歲,濃眉大眼,國字臉,留有一小攝鬍鬚,身穿泥灰色長袍,手持寶劍,兩隻眼睛燦燦發光,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無比仇恨的殺氣和霸氣。渾如一尊煞神,他就是他們要追殺的梟雄山莊刑堂堂主甘泉了。
甘泉根本沒有理會對方這兇狠的一刀,而是身形一轉擋開了這刀,順勢躍向空中丈許,一道劍弧在空中凌厲燦燦飛瀉而下。
彥成已感到殺氣滲入到了肌膚,出道以來他還從來沒見過如此霸道的一劍!他沒有機會多想,只有全力應對這要命的一劍。不然,會死得更慘。
彥成這時才明白眼前面對的是一個一等一的高手,看來這十萬兩白銀是把自己的命給買去了,人沒殺到反被人殺。「死!」是他此時的唯一念頭。
甘泉正待得手之際,忽覺身後無數異風襲來。無奈,只得向左前方臨空疾射,幾枚梅花暗器深深扎入前方大樹上。
甘泉深知不是來人的對手,施展輕功,轉眼間消失在密林深處。
彥成雖然撿得一條命,背部還是多了一條尺長的大口子。
白須老者上前道:
「你不要緊吧,要記住,此人必須得你們十虎聯手,才有獲勝的希望。以後千萬不要單獨冒進,否則,必死無疑!」
待八虎到齊后,白須老者如此這般的吩咐一番,拍馬離去。
甘泉出了密林,見無人追趕,便越過前面的開闊地,翻過一座山進入湘鄂交界地域。在一片密林邊坐下休息,隱約聽見林中有打鬥聲。
甘泉順著聲音向前悄悄靠近,見幾十個手持大刀長劍的黑衣壯漢圍著一個身負重傷的青年人斯殺。
青年人踉蹌不穩,似已受重傷,正在危急之中。定睛一看,原來是梟雄山莊武龍堂副堂主武雲。
甘泉輕身一躍,身影在人圈外繞場一周,耀眼的劍光化著一道燦燦白光的大圓弧,十幾個黑衣壯漢隨即頭身分離。十幾道血柱衝天而起,活似一個圓形大噴泉,腥惡的鮮血四濺。周圍的樹林,綠油油的樹葉傾刻間成了鮮紅的小彩旗。無頭的屍身向後倒地,形似一個畫家在樹林中畫了一個大黑圓圈。
餘下的二十幾個黑衣人先是一愣,即刻回過神來,一溜煙逃了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