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相見
「尹少爺,我們少將軍有請你一敘,不知道尹少爺可否賞臉?」一個隨從打扮的小廝來到尹敏行和籬落的跟前。這個小廝看著雖然是對尹敏行說話,可是那雙黑溜溜的眼睛卻是骨碌碌的盯著籬落看。
尹敏行一個跨步就擋在籬落的面前,他皺著眉頭看著面前這個眼光有些放肆的小廝。這個小廝他是認得的,最近這段日子裡齊大哥的身旁忽然多出了好幾個陌生的臉孔,這個小廝就是其中之一。
「我現在沒空,等我有空了再去見齊大哥吧!」尹敏行說著就要拉著籬落走。
小廝一個箭步就擋在尹敏行的面前苦著臉說道:「尹少爺,你權當幫幫小的吧!如果我沒有把你請回去的話,少將軍會生氣的。」
「你、、、、、、。」尹敏行有些惱怒的盯著擋住去路的小廝。
籬落一把拉住將要暴走的尹敏行,她打量了一下這個神情看上去變幻不定的小廝。
「你們的少將軍是誰?不會是齊兆遠吧?」籬落嘲弄的看著不安好意的小廝問道。
「還請姑娘成全。」小廝不卑不亢的看著籬落說道。
「那好,那我們就去見見吧!」籬落看著面色不悅的尹敏行說道。
「籬落,不可以!」尹敏行擔心的拽著籬落的胳膊嚷道。
「沒事的,二哥。」籬落安撫的拍了拍尹敏行的大手,遞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後跟著小廝走進不遠處的那個酒樓。
遠處的納罕看著籬落將要離去的身影,就要追趕上去。卻被身旁的思托拽住了。
「你幹什麼?」納罕沒好氣的盯著拽住他的思托低吼道。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打草驚蛇的。」思托也一臉惱怒的看著最近行為有些異常的納罕。
「我答應過國師,要保護好她的,所以我絕不能讓她出點差錯。」納罕拂開思托的手,就要離開房間。
「你是關心則亂,我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關心我們的和妃了,況且有阿茹娜在她身邊,她是不會有事的。」思托站在納罕的身邊冷冷的說道。納罕的心思他不是看不出,只是強勢的籬落絕不會是納罕能掌控的了的。
納罕走到門口的腳步生生的頓在了哪裡,他突然也覺得自己的感情波動有些大了。可是看著籬落明晃晃的跟著那些一心想要殺她的大越人走,他還是止不住的擔心和害怕。
「齊世子,又見面了。」走進房間的籬落一眼就看到端坐在桌旁的齊兆遠,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個滿身戾氣的粗壯大漢,慢慢走近的籬落能感覺到那個大漢身上散發出的濃濃的殺意。
齊兆遠那雙晦暗不明的眼睛看著精神煥發的籬落,他驚奇的發現,這次的籬落與他每次見到時都有所不同。雖然籬落的臉頰看上去比以往消瘦了些,可是精神狀態卻要比以往好很多,她那明媚的笑容,自信飛揚的眉眼,都深深的刺痛著齊兆遠的心。
「看來你過的不錯,那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和妃、端平郡主,還是尹大小姐。」齊兆遠一臉平靜的看著籬落說道。
籬落很自來熟的坐到了齊兆遠的對面,微笑的看著說話酸酸的齊兆遠,她嫻熟的拿起齊兆遠面前的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剛才走了那麼遠的路,她確實有些口渴了。然後拿著茶杯把那一杯水喝盡以後,才認真的看著齊兆遠說道:「突厥的和妃已經病逝,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這個人了,端平郡主亦一樣。我既已重生,那麼昨日的種種就都煙消雲散了。你聽著,齊少將軍,我現在的名字叫李落,姓李,單字一個落字。」
「既然昨日的種種已經煙消雲散,可我為什麼在你的眼睛里依然看得到仇恨呢?」齊兆遠玩味的看著籬落說道,籬落是變了,可她眼中的仇恨卻依舊沒有變。
「我不能讓那些護我的,愛我的人冤死。而且你覺得現在我還有退路嗎?」籬落深深的看著齊兆遠說道。
「只要你能放下心中的仇恨,和我一起回大越,我就向竇大將軍和軍師求情放過你,好不好?」齊兆遠一臉期盼的看著籬落說道。
「哈哈、、、、、。」籬落看著神情認真的齊兆遠,止不住的大笑起來。
「齊世子,好口才啊!難道就因為你的這幾句話,我就要放下心中的仇恨嗎?我就要回大越任人宰割嗎?你以為我是不諳世事的孩子,還是不長腦子的蠢人。難道是你覺得我被欺騙的還不夠?對了,齊世子,我一直都在納悶一個問題,為什麼竇大將軍要不惜一切代價都要追殺於我,我不記得我曾經犯過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啊?」籬落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的看著齊兆遠問道。說實話,她對竇大將軍的追殺是真的不明所以的。雖然她對齊兆遠說過那些她要覆滅大越的話,可是這些話就算齊兆遠親口告訴了竇大將軍,相信依竇大將軍的資歷也不會相信她的這種狂妄之語的。
「是軍師測算出你是大越國的災星。」齊兆遠苦笑的看著籬落說道。
「災星!」籬落莫名其妙的看著齊兆遠。
「如若你不死,大越將永無寧日!」站在齊兆遠身後的粗壯大漢粗聲粗氣的說道。
「這位好漢應該是來殺我的吧!」籬落歪著頭看著臉色兇悍的大汗說道。
「是的,我是奉了大將軍之令,前來要你的命的。」大漢說著就要撥出手中的刀。
「好漢且慢!我想問一下,你覺得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有那麼大的本事嗎?」籬落似笑非笑的看著大漢說道,
「我、、、、、。」大漢伸在半茬的手不由的停在那裡。說實話,他對國師的話也不是很贊同,這個看上去漂亮而又無害的弱女子怎麼就成了大越的災星了呢。她的整個人都趕不上他的一個胳膊粗壯,要殺這樣的一個女人,簡直就像碾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國師還巴巴的把他們這些精銳派出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個軍人,服從命令是我的天職,既然國師說你該死,那麼你就該死。」大漢說著就又要拔刀。
「撲通!」還沒有等大漢拔出刀,那個粗壯的大漢就一頭栽倒在地上。
「阿茹娜,女孩子要溫柔,怎麼可以這麼的粗魯呢!」籬落不贊成的看了一眼用劍鞘把大漢一下子悶倒的阿茹娜。
「你看我,這樣子多麼溫柔!」籬落說著就沖著剛才把她領進來的那個小廝抬起了她的胳膊。
「嗖!」的一聲,一支約半寸多長的袖箭沖著小廝的面門就射去。
小廝只覺得眼前一花,就栽倒在了地上,齊兆遠就看到從那個小廝的面門上流淌下紅艷艷的鮮血。
齊兆遠滿臉驚詫的看著籬落,說真的,如果剛才籬落的袖箭是對著他的時候,他也不一定就能躲開。因為那支袖箭的速度太快了,快的讓人根本就做不出任何的反應。
「這是你做的。」齊兆遠滿眼難以置信的看著籬落問道。
「是!那齊世子你要不要試試。」籬落冷笑的抬起胳膊,一臉無畏的看著齊兆遠說道。她身上的暗器可不止這一支袖箭這麼簡單,自從在路上被暗殺后,她就煞費苦心的做出了這些防身的暗器。倒不是她有多怕死,可是在她沒有報仇之前,她還不想死。
「籬落,你不能!齊大哥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殺你。」尹敏行一個箭步就擋在齊兆遠的面前,焦急的看著籬落喊道。
「二哥,讓我不殺他也可以,那你答應我,只要我還活著,你就要陪我呆在突厥,永不回大越,更不能與他一起回邊關的軍營。」籬落深深的看著尹敏行說道。如今她已決心要助突厥稱霸中原了,那麼她就不能再看著二哥再以身試險了。再者說,她更信不過那些狡詐的大越人。
「為什麼!我還想投到竇大將軍的麾下呢!」尹敏行一臉懵懂的看著籬落問道。
「沒有為什麼?如果你今天不答應,我就要他的命,如果沒有他的引薦,你一樣也見不到那個什麼竇大將軍的。」籬落說著就要扳動機關。
「好!好!我答應!反正只要是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尹敏行一臉苦澀的看著籬落說道。
籬落慢慢的放下自己的胳膊,看著尹敏行失落的表情,她也知道她這樣做有些過分,能夠上陣殺敵,建功立業一直都是尹敏行的夢想。可是她不能,現在突厥邊緣的小國已經開戰,她的武器也已經慢慢的投入到了戰場上了。她相信,用不了多久,突厥就會重新和大越開戰了。到那個時候,她可不想看著她親手製造出來的武器會傷著她的二哥。她更不想看著他們兄妹有一天為了各自的立場而反目成仇了,所以在一切還沒有發生前,她要把這些全都扼殺在萌芽中。
「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出現在大越的邊境上的。」齊兆遠看著籬落淡淡的說道。他能明白籬落的心思,他能為她做的也只能是盡他最大可能的保護好尹敏行了。
「沒有你在他身邊,我更放心。」籬落冷漠的看著齊兆遠說道。對於齊兆遠這個人她一直都看不透,可是光看二哥對他信任的程度,就知道他是一個不容小覷的角色。二哥的性子雖有些粗神經,但也不是沒有半點腦子的人。既然他這麼認可齊兆遠,那就說明這個靖寧侯世子確實有過人之處的。
「你不信任我。」齊兆遠有些委屈的看著籬落說道,為了她,他不惜違抗軍令。為了她,他有家不敢回。可是她呢,她的眼睛里除了她的二哥,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存在。那他這滿腔的情意和堅持,彷彿就像一個笑話一樣。
「我從來就沒有信任過你。」籬落雖然看到了齊兆遠眼中的受傷,可是她還是狠心的說道。她不是看不到齊兆遠眼中的情意,不是感受不到齊兆遠對她的維護。只是她和齊兆遠既然已經沒有了交集,那麼在以後的日子裡也不會有。與其給他希望,倒不如讓他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