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場鴻門宴
「十一,你別管是誰送的,只要這『葯』能讓你不痛就好了,聽老姐的話,快點吃『葯』。」胭脂見硃砂包紮過的胸口似有鮮血滲出,心中大急。
硃砂淡淡開口,「痛苦些,心至少不會那麼難受。」聲音微顫,苦笑逸出唇角,眸間滑過一絲慘然,明明不想傷害那個男人,卻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他,讓她如何還能接受他對自己的好。
「玉十一,你怎可如此自私,你明知道你痛苦一分,那個人會痛苦百倍。」莫邪握住『葯』瓶的手緊了緊,這個女人一次又一次的讓王上傷心,如今卻還只考慮如何能讓自己心安,簡直可惡之極。
「我……」硃砂啞然,低頭望著自己指間的黃金指環,『生死同,魂相棲』,這是他對她的誓言,一滴清淚劃過眼角,伸手接過莫邪手中的『葯』瓶。
胭脂雖不太明白他們在說些什麼,但重要的是十一肯吃『葯』,鬆了口氣,看著自己懷中沉沉睡去的硃砂,伸手輕輕拭去硃砂眼角的淚滴,「討厭鬼,十一睡著了,我想留下陪他。」
「不行,若是白日柳國士兵發現你,怎麼辦?」莫邪皺眉,他不能讓胭脂留下,因為他已經決定把這丫頭一輩子拴在自己身邊。
「那有什麼,整個柳國有誰不知道我胭脂是丞相公子的相好?」莫邪的心思胭脂並不知曉,對自己想出的說辭相當自得,眼珠微轉,嬌笑間牽動臉頰處的酒窩。
聞言,莫邪嘴角微抽,若不是知道玉十一是女子,他當真會發狂,凝眸望了眼胭脂,眼中滑過一絲算計,「這可怎麼好呢,琅琊城的胭脂樓開業在即,既然你要留下,看來我只好考慮換老闆娘了。」
「啊?這怎麼行,胭脂樓是我的,你欠我那麼多銀子別想賴賬,有不三不四作證的。」胭脂一聽莫邪想換老闆娘,立馬不樂意起來。
「可你要留下來照顧你家十一呀?」莫邪撫額,故作苦惱。
胭脂望了望懷中的硃砂,安靜的睡顏,沒有一絲痛苦,想來是那個什麼丹起了作用,「為了我的生財大計,我決定和你一塊回去,相信十一不會怪我的。」
兩條黑影躍出硃砂的營帳消失在夜『色』中,一個軟若無骨的纖細人影倚著不遠處一顆古槐,望著遠走的黑影,淡淡一笑,「『溟火丹』都拿出來了,小玥玥還真是大方。」
一絲晨光掀開硃砂厚重的眼瞼,舒展身體,一身輕鬆讓硃砂不由感嘆這丹『葯』的神奇,試著驅動鳳凰訣,吸取晨曦的日之精華,運行一個周天,額間浮起一層細汗,再次睜開眼眸時已是神清氣爽,雖然內力只恢復不到三層,不過相信假以時日應能復原如初。
「督軍大人,鳳老將軍略備薄酒請大人往帳中一敘。」帳外的士兵向帳中傳話。
「知道了。」硃砂娥眉輕蹙,這時候鳳元剛請她過帳所為何事?難道……
硃砂走出大帳將*一盤水蜜桃遞給帳外的小兵,「替我拿去給玉隱,讓他分給弟兄們。」
將軍帳中
「此戰險勝,還多虧督軍擒賊先擒王,『逼』得雪國退兵,老夫敬大人一杯。」鳳元剛執起酒杯遙敬硃砂。
硃砂拿起桌上的酒杯卻未飲下,望著酒杯中自己的倒影淡淡一笑。
鳳元剛見硃砂不飲,捋起鬍子一干而盡,「老夫先干為敬,督軍大人遲遲不飲可是看不起老夫?」
「清風不敢,只是不明白將軍何以單獨相邀,記得芷軒將軍在時曾經也在這邊城擺宴相邀,只不過卻是場鴻門宴。」硃砂輕輕搖晃手中酒杯,平淡地陳述事實,似笑非笑地望著鳳元剛。
「哈哈哈,臨危不懼,果然有爾父之風,只是今日這鴻門宴你怕是『插』翅難逃。」鳳元剛大笑,既然撕破臉,他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
硃砂放下酒杯,「這次鳳家也是接的皇帝的密令么?」她很擔心京城的爹娘,雖然託付憶錦卻始終不安,如果鳳元剛接的是皇命,也就是說玉家出事了,否則皇帝不會在回京的路上對她秘密下手。
「柳帝?他還不配給老夫下命。」提起柳帝,鳳元剛不由嗤之以鼻,輕蔑之情溢於言表。
「哦,如此說來將軍之主另有其人?」硃砂眉峰微挑,看來事情比她所想的還要複雜。
鳳元剛眸間精光一閃而逝,「督軍不必試探老夫,不過老夫卻可以告訴你一件你很想知道的事,皇后謀刺皇帝,玉家滿門伏誅,小太子夭折,如今督軍大人怕是玉家唯一的倖存者了。」
玉家滿門伏誅?怎麼可能?硃砂只覺得瞬間如至冰窖,「所以,將軍要殺我向皇帝邀功?」衣袖中雙拳緊握,手指陷入手掌,刺痛讓自己不至於昏倒。
「我是要你『性』命,不過卻不是獻給柳帝。」鳳元剛看著硃砂慘白的面頰,可惜尊主不容此人,否則單憑他與柳帝間的血仇,也許可以留為己用。
「沒想到要我『性』命的人還不止一個,哈哈哈,將軍就這麼肯定你留得下我的命?」硃砂不住狂笑,胸腔一片刺痛,冷眸輕掃,烏髮飛揚,抽出腰間銀扇,扇面一轉,扇骨間『射』出無數枚鋼針,帳內一片血腥,埋伏在屏風紗幔后的殺手全部倒地氣絕而亡。
「啪啪啪」鳳元剛輕擊手掌,「好功夫,沒想到督軍大人被冰焰劍重創后還能有如此身手,只可惜你如今不過是在做困獸斗。」
「噗」硃砂覺得血氣上涌,噴出一口黑血,不支倒地,看著地上的黑『色』血『液』,硃砂眸間一顫,她是何時中毒的?轉頭望向桌上的酒杯,怎麼會?她明明沒有喝那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