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恩澤被他的舉動驚嚇的不輕,面面相覷道,「陛下是在尋什麼?還是卑職幫您吧。」
魏行一聲不吭,仍是伏在地上不住的尋找,最後果然是在一個桌腳下用手指抹了一些細碎的白色粉末出來。
「這是什麼?」恩澤湊過去,也拈了一些粉末仔細的分辨了一番,不由的皺眉。
「原來如此!」魏行眼底的光影晃動,就更有些痛心疾首的遺憾,嘆息道,「真是晚了一步,怎麼就讓他搶了先機啊。」
好好的一齣戲,這會兒卻是沒的看了。
魏行悵惘的一聲嘆息,但轉念又很快的從這種情緒中走了出來,神色越發凝重的思量起來——
既然歐陽墨已經脫困,那麼他現在人在那裡?王洛洛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卑職記得,陛下之前曾經送給齊國皇后兩種軟骨散的。」恩澤說道,手裡捻著那些細碎的粉末,心裡終於對這件事的始末有了一個大致的輪廓。
「是啊!」魏行悵惘的一聲嘆息,彈了彈袍子上的灰塵站起來,「朕倒是忘了,那個齊國皇后好像一度和我打聽過歐陽墨呢,後來我知道這個齊國皇后從小被打男孩子養過,六歲那年就被扔到了軍營里歷練,歐陽墨內力深厚,她只有用我送給她的軟骨散控制歐陽墨了。」
不過歐陽墨內力那麼厲害,只要慢慢運功,講軟骨散驅除體內,那軟骨散只會抵擋歐陽一時而已,被他們弄了來。並且可想而知,可是控制他太長時間那是不可能的,只不過那個軟骨散也是一種毒藥,強迫運行內力的時候,也會中毒。
「那軟骨散本身也是毒藥,歐陽墨要是運功強行化開,只是破損自己的身體的法子來暫時幫著脫困,若是體內的毒素又不能及時排除的話,他的性命還是會有危險的。」恩澤說道道,面有憂色的看了魏行一眼。
魏行笑著:「如果他那樣死了,可是不怨我,是齊國皇后做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呢。」他的臉上帶著涼薄的笑意。
「他人都已經走了,不過歐陽墨一向命大,我們還是謹慎一些好。」魏行莞爾,卻是不甚在意的模樣,眸子裡面光影閃爍,帶著灼灼的光彩,道:「朕現在比較好奇的是,他的人這會兒又去了哪裡?既然已經從這裡脫困的話,他當是第一時間就告訴王洛洛知曉的,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萬事都受到牽制而處於被動的吧,朝廷那些臣子可是會吃人的啊。」
「要不要卑職回去問一問消息?」恩澤看著他的臉頰。
「那裡要是真有消息,不用你問自然也早就會傳信給朕知道的。」魏行搖頭,抿著嘴唇不住的在心裡謀算著,想到後面,腦中卻是突然靈光一閃,露出些許古怪的笑意來,喃喃道:「原來如此!」
恩澤大惑不解,狐疑的看著魏行:「陛下,你想到了什麼嗎?」
「朕就說是東洋新帝那麼低調怎麼會突然一反常態,大半夜跑過來救王洛洛,看來這個東洋新帝和歐陽墨早就有認識,看來鳳帝在什麼地方也是歐陽墨通知他的。」魏行說道,唇角彎了彎,那一抹笑容也說不上是釋然還是嘲諷,頓了一頓,他眼底的神色便又略微深沉幾分。
「怎麼會?」恩澤想了想,還是覺得難以置信,「這歐陽墨從來嘴上說著和平,卻暗中聯繫他國的人,真是城府及深啊,平白無故的,怎麼可能有人能請的動他?而且這個東洋新帝一直他們國家裝瘋賣傻的,歐陽墨怎麼可能為調動他呢?」
「是啊,這一點也正是朕百思不解的地方。」魏行道,長長的出一口氣。
不過他卻並沒有失神多久,很快的就重新整理了思緒,招招手道,「好了,都別在這裡杵著了,白白費了一天的腦子,朕還受傷呢,回去好生的修養了。」
說完一撩袍角先行一步轉身進了密道。
夜鷹得到一個莫名黑衣人送的消息之後就把士兵帶回了軍營,說是讓士兵休息,然後假裝帶著一隊人馬在郊外徘徊,沿著早上收到的一封密信上頭的指示去了郊外一處不起眼的農莊。
那莊子的主人只是普通的書香門第,有一雙年邁的老夫妻靠著莊子上的東西為生。
夜鷹順著兩人的指點進了後院,推開一側偏廂的房門,見到裡面床上端坐的男子,懸了整整一夜的心總算是落回了實處。
「陛下!」夜鷹的心裡一熱,忙是一步上前,二話不說就先單膝跪了下去,請罪道,「是屬下護駕來遲,讓陛下受苦了,請陛下責罰。」
歐陽墨正盤膝坐在床上,試著運功逼毒,衣衫都被汗濕浸透了。
聞言他便睜了眼,穿了草繩編的拖鞋,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起來吧!」
「是!」夜鷹心中總歸是愧疚難當,遲疑著爬起來,這才發現他的臉色有些發白,細看之下嘴唇卻是呈現出一種青紫色。
「陛下,您這是中毒了嗎?」田七一驚,連忙上前去拿他的手腕把脈。
歐陽墨臉上沒什麼表情,強壓著心口的絞痛在桌旁坐下,由他把脈,另一隻手則是從懷裡掏出一方帕子扔在了桌上,「東西在這裡,你看看有沒有的解。」
夜鷹是學武之人,不會什麼一書,只是能摸准脈象,還是前段日子和王洛洛逼著他學的,說歐陽墨身體不舒服什麼,他也可以當一個三腳貓的大夫,通過脈象知道歐陽墨一時半會兒不至於危及性命,但卻也還是心裡有些擔心,取過那帕子打開。
看到明黃色的帕子上有著白色的粉末。
夜鷹小心的拈起來,仔細的查驗了一遍,終於緩緩出了口氣,「這個軟骨散我曾經見過,十分的陰毒,只要運功強行劃開就會中毒,好在是這靈蟲以毒攻毒,現在已經大半都清了,陛下不用著急,只要卑職運功,就會徹底把餘毒清除體外,只怕不能立即清除,快的話,陛下會走火入魔,所以陛下最近一定要平心靜氣。」
夜鷹一邊說著,一邊就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遞給歐陽墨,「這裡頭的藥丸皇後娘娘讓我帶為保管,說陛下以後中毒什麼,可以先讓陛下吃兩顆,陛下先吃兩顆,可暫時讓陛下身體會好受些。」
「嗯!」歐陽墨接了,倒出兩顆藥丸吞了,又調息片刻,雖然心口那裡還隱隱的有些不舒服,心臟也不是那樣刺痛了,便說道,「城中的情況現在如何了?洛洛和孩子們那裡沒什麼事吧?」
夜鷹把那軟骨散小心的包了收好,一邊回道:「是!皇后和孩子們都很好,屬下過來是一個黑衣人傳來的消息,昨天晚上鹽廠的暴徒鬧了很長時間,不過讓皇后抓住那些鬧事的人,現在沒事了,而且這次太子表現很好,很有陛下當時的風範呢。」
夜鷹說著,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就抬頭詫異的看向歐陽墨道,「陛下,昨天晚上來了東洋新帝幫了皇後娘娘,難道是陛下你和東洋皇帝有什麼聯繫嗎?」
東洋新帝會突然摻和進來,所有人的心裡都揣著個很大的疑惑。
夜鷹也是到這會兒才茅塞頓開——
歐陽墨既然已經脫困,卻沒有馬上去找明樂,想必是因為已經別的事情要去做。
歐陽墨也不和他打馬虎眼,只道,「東洋新帝那邊的事,暫時放著,你不要管,先想辦法給我把毒逼出來,晚上過來你幫我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