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害怕夢一場
田七道:「屬下打聽過這個武藝,曾經是魏國人,五年前到了燕國,因為輕功極好,屬下一時大意,不曾想他竟然是細作,是屬下的疏忽,屬下該死。」
歐陽墨目略一思忖,心中便是瞭然。
「罷了!」最後,他冷然的略一揮手,「本來抓了南浩,我心裡有些不知道如何和南坤交代呢,這麼一來倒也好說了。」
南坤和南浩兩個人不和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南浩就算是再胡鬧,也不會想到王洛洛這邊,他那個人憊懶,怎麼會有那麼多歪腦筋呢,如今走到這樣,也和平常和南坤罵他有很大關係。
「陛下——」田七等了片刻,猶豫的試著開口,「那個武藝現在怎麼處理啊——」
「現讓他在禁衛軍蹦躂幾天,看看他最近幾天的動靜吧。」歐陽墨道,「不過,你要盯緊他,不要讓他在做出什麼挑撥離間的事情來。」
武藝那樣的角色,估計身後還有大頭目,還是先不要打草驚蛇了。
「是!」田七領命,這才起身站起來。
歐陽墨抬頭看了眼天色道,「人手和行裝都打點妥當了嗎?」
「是!」田七道,「屬下派了田元過去,這會兒應該都已經準備妥當了。」
「你先出城,再去核查一遍,朕還有點事情要辦,黎明十分在城外的西山亭會和。」歐陽墨說道。
言罷也沒等田七應聲就徑自轉身先行一步離開。
田七也沒過問他的事情,其實不用想也知道,他定是要去見王洛洛話別的,於是就先遵從他的指示出城安排後面的事。
田七的所料不錯,歐陽墨去的自然是見見王洛洛。
養心殿安排了六百士兵進行保護,如今養心殿好像被圍成了鐵筒。
歐陽墨過去的時候,侍衛都十分激動,紛紛跪在地上,歐陽墨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士兵們也就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但是眼中都帶著興奮的光芒,大多侍衛見他孤身一人前來就知道他是不想叫人知道,於是便直接就疏散了其他人,親自把他引了進去。
彼時已是二更過半,洛洛一個人在書房裡代替歐陽墨批閱各個方面遞送過來的摺子。
朝中的政事不能耽擱,雖然因為歐陽墨的蹤跡難尋,但也只能硬撐著來,這個時候,她首先要保證朝中的局勢穩定了,那麼她在這裡的和自己兒子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摺子批到一半,洛洛便不覺得的走了神,揉了揉發疼的鬢角起身走到旁邊的一扇窗前。
推開窗子,外面有微涼的夜風迎面撲來,這才叫她混混沌沌的腦子略有了幾分清醒。
「主子!」大雙從後面推了門進來,低低的喚了聲。
「嗯!」王洛洛閉眼,用力的按了按太陽穴,卻沒有回頭,「禁衛軍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出乎意料,並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
王洛洛思量半天等了片刻,才覺得怪異,剛要轉身,背後卻有微熱的氣息籠罩下來,一雙強勁有力的手臂從背後將她擁入懷中,緊緊的鎖住。
洛洛的腦子瞬時一空,整個人就僵硬的愣在那裡,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她茫然的垂眸去看那人環在她腰間的手,手指修長,指骨勻稱,每一寸肌膚都是她所熟悉的。
可是這一刻,呈現眼前——
卻是那般的不真實,好像在做夢一樣。
彷彿是陷入了一場夢境當中一般,那種溫暖的感覺,瞬間就叫她紅了眼眶,卻是害怕是一場夢怕,生怕抓住了,又會在一瞬之間消失破碎,到時候就更讓的崩潰,她現在也就是自己硬撐著呢。
洛洛微垂著眼眸,指尖抬起又顫抖著緩緩垂落下去。
半晌,卻是歐陽墨沙啞低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這一天一夜,讓你擔驚受怕了,娘子對不起!」
低沉的嗓音,帶著獨屬於他的醇厚和愛意,耳畔有他說話時候噴薄出來的灼熱。
懸著的心就在這一個瞬間落了下來,還落回去了,可是心裡卻空落落的疼,擔心又失去,這也許就是患得患失吧。
「墨!」洛洛的聲音擔心的驚恐的喊著,她一直沒敢回頭,話音未落,眼眶裡卻突然有答滴答滴滾燙的淚滴落下,砸在歐陽墨的手背上。
那種溫潤潮濕的觸感嚇壞了他,歐陽墨心中緊繃的那根弦像是瞬時斷掉,頓時就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
「洛洛!」他慌亂的扳過她的身子,看著她熟悉的臉孔上陌生的淚痕,一下子就慌了,雙手上上下下,卻遲遲不知道該抱著她還是給她擦眼淚。
「你怎麼了?」他低低的喚她,語氣生澀而慌張。
好半天之後回過神來,胡亂的抬手去抹她眼角的淚,語氣裡帶著責難的輕嘆道,「別哭,別哭。你哭我疼。我這不是好端端的回來了嗎?」
洛洛一動不動的看著他,這一刻就只是覺得委屈。
這兩天她的心好像被人生生擰著,可是為了朝廷還有孩子們她只要咬牙硬生生的挺著,還有那夜的暴徒謀反,那是她真的怕了,怕歐陽墨辛苦建立的國家毀在她的手上,這時候她發現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
一下子撲到歐陽墨的懷裡,用力的抱著他,臉孔埋在他的胸膛大膽的嗚咽大哭起來。
歐陽墨任由她抱著,也是半晌再沒了反應,喉嚨梗著東西酸的不得了。
在他的印象里,他的洛洛一直就是果敢而剛強的,哪怕是泰山崩於前,哪怕是所要面對的形勢再怎麼惡劣,她永遠都可以從容以對,遊刃有餘,和他指點江山亦是誰手而來。
而這一刻,這個素來剛強而倔強的女子,卻像是一個無助而委屈的孩子一般就這樣毫不設防的哭倒在他懷裡。
「怎麼哭了?是我嚇著你了嗎?」歐陽墨低低的安撫,抬手輕輕的撫著她顫抖不已的脊背。
可是他發現哄人的這個差事真的讓他渾身都出冷汗,以前從來都是她哄著他的,看來自己真是被她寵壞了,現在輪到他哄著她,卻什麼也不會了。
「你去哪裡了!」親洛洛低頭窩在他的懷中,悶著聲音問,聲音哽咽,語氣卻是十分生氣。
「快別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歐陽墨扳過她的肩膀,緊皺著眉頭抬手輕輕的抹掉她眼角淚滴。
可是這一次王洛洛卻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歐陽墨嘆了一口氣抱著她:「洛洛,你這次是怎麼了啊?」
「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害怕!」王洛洛悶在他懷裡,聽了他的聲音,原本已經有些緩和的心境就再度被暴雨侵襲,潮濕的一塌糊塗。
「傻瓜!」歐陽墨抬手用力的揉了揉她腦後髮絲,語氣寵溺,「我不過就是離開了一會兒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