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拔了舌頭
搭在身上的壓力突然間消掉,魏行卻未覺得輕鬆,反而是心頭沒來由的一空。
眼見著她的臉孔從視野中遠去,他的眸色一沉,突然毫無徵兆的伸手往她腰后一撈,生生的又將洛洛拉了回來,身子給強行壓回了懷裡。
王洛洛驚了一跳,皺眉朝他看去,然則一抬頭卻正中下懷的迎上了他緊緊抿在一起的紅唇。
魏行笑的燦爛,就著在她唇上飛快一啄。
洛洛的腦中像是被什麼重重一擊,臉上表情僵住,卻是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應對的反應,已經聽到魏行語速飛快的說道,「雖說是做戲,可是不能太過形式了,怎麼也要人誤會一下啊,不然說不過去了。」
言罷,就已經鬆了手,神情愉悅的回到了裡面的桌子旁邊繼續品茶。
方才唇上的那一點觸感來的並不分明,甚至恍然只是個夢境一般,洛洛愣了片刻,扭頭再見他那笑的得意忘形的一張臉龐,好像佔了多大便宜似的,生氣的情緒都醞釀不起來了——
聽說魏行這個人十分好色,後宮佳麗不說三千也是兩千了,估計這是和她鬧著玩,如果她生氣了,反而顯得自己小家子氣了,她能生的哪門子氣。
「還要不要再喝一杯了?」魏國兀自笑的妖嬈,沖她晃了晃手中精緻的小茶杯。
「不了,我還有事!」洛洛道,淡淡的看他一眼就轉身往外走,卻未曾發現自她轉身的一瞬,魏行眼中嬉笑怒罵的神色已經完全徹底的變了。
他看著她的背影,眼底情緒翻覆涌動,竟是帶了欲語還休的無奈。
其實方才也並不就是完全的沒有想法,只是他並不敢侵犯她的太多,因為他很清楚洛洛的性子。
這樣輕若鴻羽的一個吻,她可以當做是他是鬧著玩,一笑置之。
可一旦他再有進一步的逾矩,讓她洞察了心思,那麼她就勢必馬上就要和自己之間劃清界限,退到比陌生人更遙遠的距離之外,或者立刻趕著他離開,如今他真的不想離開這裡,突然他發現自己這個皇帝好可憐,自己後宮佳麗無數,他不是花心,實在是自己孤單,因為沒有人和他能這樣聊天的,以前有個淑妃,能和他下棋品茶,兩個人很投緣,卻沒有想到他出征回來,卻聽到她小產大出血而已,他知道是自己母后動的手腳,可是他卻不能生氣,只能離開,卻沒有想到碰到了自己生命中的桃花劫。
他渴望離她更近一步,可卻更怕這一步走過反而會適得其反,徹底將她推到天涯之外。
「如果——」魏行微微失神,眼見著王洛洛一步跨出門去,他突然下意識的開口叫住她。
那聲音似乎是有些暗沉,一度叫王洛洛以為是她產生了錯覺。
王洛洛的步子一頓,回頭看過去:「什麼,你在說什麼?」她好像聽到魏行在說什麼。外面的天色越發暗沉,明樂背轉身來才發現,屋子裡的光線已經昏暗一片,幾乎都要看不清對方的面孔。
兩個人,四目相對。
魏行坐在那裡,還是兀自笑的燦爛。
只在洛洛轉身的那個瞬間,他的表情就已經收放自如恢復如初,沒有叫她瞧見自己眼中真實的神色。
王洛洛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還有別的事嗎?」
「如果——」魏行開口,那一瞬間,那一句話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可是下一刻他卻緊跟著就是話鋒一轉,意氣風發的調侃道:「你說的對,如若有一天,這天下萬物民生皆都歸朕掌控的話,朕一定拔了那個傳謠言的舌頭如何。」他笑著看著王洛洛,突然覺得寵著她說話,心裡無比的高興,他喜歡看著她笑。
洛洛聽了他的話,略略點頭,嘴角上揚,淡淡的笑了笑,然後就徑自轉身離開。
身後,魏行的神色再次歸於寧靜,唇邊一抹不及褪去的笑容讓人看不真切,卻又那麼荒涼,得了全天下又如何,他依然孤獨一人。
他最想得到的,恐怕終究也只能成就一個一生都無法彌補的遺憾吧。
「如果有朝一日這普天之下的萬眾民生都會由我主宰,我想和你並肩而立看天下雲捲雲舒——」他看著她的背影,細語呢喃。
可是院子里已經空曠一片,襯的他唇角笑容亦是淡泊而荒涼。
可是自己愛的人卻不是自己的女人,他也明白這王洛洛不是自己能強求來了,他寧肯站在遠方看著她如同花朵一樣綻放,也不想桎梏在自己的身邊看著花朵凋零。
王洛洛剛走出行宮,天空就飄下了毛毛細雨,春晴舉著雨傘說道:「皇后,下雨了,要不要去前面涼亭處避一避雨啊。」
「不用了,我們去上書房,看看平兒如何了,今天我給他看的奏摺有些多,害怕那個孩子吃不消,走吧。」王洛洛想到自己孩子,心裡有些憂慮。
人還沒有走到上書房就聽到很大的爭吵聲,王洛洛推開門聽到歐陽平生氣的將一個奏摺狠狠的扔在地上:「豈有此理,這是狗屁奏摺,還敢給本宮拿來看。」
奏摺正好打在了王洛洛的腳面上,王洛洛笑著說道:「平兒,什麼事情,能讓我兒這樣生氣啊。」說完她彎腰拿起地上的奏摺。
歐陽平急忙跑了下來:「母后不要看。」
可是王洛洛已經看了,歐陽平急忙說道:「母后你不要生氣,他們都是胡說的。」
王洛洛大概的知道了這個奏摺上的事情,不怪就是彈劾她王洛洛和魏行兩個人關係曖昧,還說王洛洛並沒有儘力尋找歐陽墨的下落,只想著和魏國皇帝兩個人廝混。
「恩,你知道胡說,為娘已經很高興了,這說明你的眼睛是亮的,不會被這些胡言亂語所矇騙。」王洛洛拉著歐陽平說道。
歐陽平仰頭看著王洛洛:「娘和父親兩個感情那麼深厚,不可能背叛父親的對不對。」畢竟是一個五歲的孩子,他之所以生氣,還是害怕奏摺上的事情說的成真。
王洛洛淡淡的笑著:「平兒,當帝王的除了聽大臣的意見還要有自己的判斷,我不會背叛你父親的,這點你放心。」
轟隆隆,宮殿外一道震耳欲聾的雷聲,歐陽平皺著眉頭:「娘,這雨估計不小,也不知道那鹽場那邊修沒有修好?」
王洛洛也嘆了一口氣心裡想著卻是下雨了,也不知道歐陽墨一路上順利不順利。
突然王洛洛看到外面的雨慕然開口:「平兒,如果爹娘都不在了,你該怎麼辦啊?」
歐陽平眼中出現了慌亂:「爹娘為什麼不在了,娘不要嚇唬我。」
「不,平兒,身為帝王家的兒女心裡都要有最壞的打算。」王洛洛眼中滿是冷芒。
歐陽平捂著自己的耳朵:「不要,娘,沒有如果。」父親的事情已經讓他很傷心了,如果母親沒了,歐陽平不敢想象。
王洛洛摸著歐陽平的頭髮指著前面雨幕的黑夜:「平兒,記住了,這天這地是你的,娘領著你上的朝堂也是你的,記住了嗎,孩子,不要讓人牽著你走,要讓大臣臣服與你,儘管血洗皇宮在在所不惜,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