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說出口的秘密

這是張陌生的面孔，她很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

「這個人是當初在療養院工作的護士。」紀之煜說著看穿了她的想法，點頭肯定道，「沒錯，就是上官林海去世前住的療養院。」

陸小喬表情吃驚：「這麼說，她知道什麼了？」

紀之煜微微頷首，看向女人：「你自己說吧。」

「是。」女人點了點頭，面上浮現出回憶的神色，「二十多年前，我剛大學畢業沒多久，在療養院找了份工作，就是照顧上官先生。那天，我本來要去給他送吃的，結果看到——」

當時她驚訝的發現門沒關，剛將門打開了一道縫，就聽見裡面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想不想吃糖？」

她很快看清了男人的容貌，來看上官林海的人來來去去就是那些，她早就記清了，因此很清楚這個男人以前並沒有來看望過他。

不過聽說上官林海樂善好施，或許是他幫助過的人來看望他了吧。

女人唇角勾起一抹微笑，並沒有將這個男人放在心上。

「糖！糖！」記憶力退化的上官林海此刻就如同一個真正的孩子般揮舞著雙臂，臉上都是對糖的渴望與急切。

「作為交換，」女人只見男人拿出了一張紙擺在上官林海面前，又另外掏出了一張紙和一支筆，「你只要照著這個抄一份，我就給你糖。」

「好、好！」上官林海雙眼緊緊盯著糖，忙不迭的答應了。

男人站在他身旁，滿意的看著他寫完，又指了紙上一處地方：「在這裡簽你的名字。」

上官林海照做，男人又說：「下面寫日期。」

「日期？」上官林海眼中透出一絲迷茫，「今天是幾號？」

或許是看到自己的計劃就要成功，男人唇角止不住的上揚，對他也多了那麼一絲耐心：「不是寫今天的日期，寫以前的。」

老年痴獃寫的遺囑是無效的，他必須將日期推前到上官林海還沒有得老年痴獃之前才行。

上官林海乖乖照做，男人將紙拿起來背對著女人欣賞了一番。

陽光從窗外灑進來，女人清楚地看到紙上面寫著「遺囑」兩個字，她頓時意識到自己撞破了一個秘密，心臟猛地狂跳起來。

男人絲毫沒察覺到他的存在，上官林海更是滿心都只想著他的糖。見男人似乎沒有要遵守承諾的意思，他露出了委屈不滿的神色，大聲叫嚷了起來。

男人被他嚇了一跳，連忙將糖丟給他，如獲至寶的將遺囑收了起來，快步朝門口走來。

女人也被嚇了一跳，她連忙躲到了一旁的拐角，悄悄探出半個頭來。

只見男人走到門口，四下張望了一下，便迅速離開了。

女人從隱匿的地方走出來，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看到了什麼，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我怕惹上什麼不必要的麻煩，不久之後就辭職了。」女人最後說道，從進來時便一直緊繃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點輕鬆的笑意，「呼，終於把這個秘密說出口了，現在輕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