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章 引起轟動

「不管怎麼樣對一個女人來說名聲還是很重要的，雖然她是受害者但還是難免會被人說閑話，我想可能她做所有事情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要出國。」

「對來學生來說出國深造是個很好的機會，出去了以後她可以選擇留在國外，那裡沒有人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她可以開始新的生活。」蘇雲溪雖然只是猜測，卻和真相已經八九不離十。

趙開來目光深沉，情緒複雜，他的車速慢了下去，不一會兒又從並肩而行變成了跟在後面。

王振輝看著很是擔心，「師傅，開來這種情況，是不是一輩子也不可能洗刷冤屈了？」

「也不一定，如果能找個私家偵探重新調查取證，再找個厲害點的律師，也有可能翻案的。」

「真的嗎？」王振輝激動得尖叫起來，立馬扭過頭沖後邊喊道：「開來，你聽見了吧！咱們多掙點錢，請律師請私家偵探！」

趙開來還是沒說話，這讓蘇雲溪忍不住想起曾經的自己，鐵窗內的生活不足為外人道，人在裡面，再高的心氣兒也會一點點被磨沒，趙開來像是已經對生活徹底失去了信心。

蘇雲溪忍不住好奇心，趁著前後距離拉開了，悄悄問王振輝：「你跟趙開來是怎麼認識的？他出來多久了，有工作不？」

「本來判了十年，開來表現好提前釋放了，說起來我們認識也是緣分，我之前處的對象跟趙開來家住對門，談婚論嫁那會，她媽經常為難我，開來幫我說過幾次話。」

「還有一次我對象下班晚了回家路上遇見流氓了，就是開來救了她，打那以後我倆就成了好哥們，對象雖然黃了，但我跟趙開來的交情不變。」王振輝神色坦然，提起前女友也沒有傷心痛苦的神色了看樣子是放下了。

蘇雲溪點點頭，王振輝便繼續說道：「趙開來他爸媽都是工人家境還算不錯，但是他坐過牢，廠裡邊不同意他接父母的班。」

「開來倒騰雞蛋掙了點小錢就買了這兩輛三輪車，原本我也跟著他幹了一點時間，不過最近不景氣，好幾個工廠的食堂都不收我們的雞蛋了。」

「外包了可是？」

「你怎麼知道？師傅你真是料事如神！」王振輝都驚呆了，他看蘇雲溪的眼神充滿了崇拜。

蘇雲溪抿嘴一笑，道：「改革了嗅覺敏銳的人自然削尖了腦袋尋找商機，對外承包以後人家也要掙錢，掙什麼呢？當然是採購食材的差價。」

承包食堂的人能不知道下鄉收雞蛋便宜么？以前食堂就是廠里的一部分，負責人其實和車間里的工人沒什麼兩樣，都是拿死工資，從中掙差價還有丟飯碗的風險，自然也就懶得下鄉收雞蛋。

王振輝有些臉熱，他就沒往這方面想，還以為是食堂換人了，趙開來以前處好的關係走不通了雞蛋才賣不掉的。

從火車站回市區，前半路程人煙稀少，三輪車上的橫幅沒起什麼作用，等到了後半段，三輪車行駛在擁擠的街道中，為了躲避行人自然得放慢速度，蘇雲溪又刻意讓車隊保持整齊隊形，瞬間就轟動了，行人議論紛紛。

「三花襪廠？」

「玻璃襪是什麼？」

「我知道我知道！我有個朋友在淮海路上班，她說最近廠裡邊的女工可流行穿玻璃襪了，特別洋氣好多人都買不著呢！」

「淮海路啊那邊都是食品廠呢，要不咱改天也去看看吧，我還沒不知道玻璃襪長啥樣呢！拉了這麼多車，搞不好就跟喇叭褲一樣到時候人人都穿，咱可不能太老土了！」

蘇雲溪聞言笑容燦爛，回過頭喊道：「玻璃襪明天就在淮海路開賣，歡迎大家前來選購！」

「聽見沒聽見沒，咱明天去不？」

「去去去，趕時髦可不能落後！」

好些個女同志都用目光追隨著三輪車隊，一傳十十傳百立馬就有好多人激動起來，不過礙於主路上不讓擺賣，蘇雲溪就沒讓車隊停下來。

王振輝是個有眼力勁兒的，他清了清嗓子，壓住匍匐不定的胸膛，深吸了幾口氣，豁出去了，一路有節奏地鳴笛一路大喊：「好消息好消息，三花玻璃襪明天淮海路開賣，歡迎大家前來選購！」

「最時髦最洋氣的玻璃襪在淮海路開賣咯，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王振輝剛喊完蘇雲溪立馬接上，倆人在空中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原本一個小時的路程，花了整整三個小時才走完，蘇雲溪故意沒把玻璃襪拿出來展示反而勾起了許多人的好奇心，越是沒見過的稀罕玩意兒，越是有人願意一探究竟。

車隊回到棚戶區小廣場已經是下午四點鐘，梁秀娥都跟蘇梅耗了大半天了，這不，蘇梅來小廣場等著，梁秀娥也跟著一塊過來，說是給她作伴怕她無聊。

其實蘇梅很不適應，鄉下的生活讓她幾乎已經忘記了被人巴結奉承的滋味。

「來了來了！雲溪回來了！」

「哪兒呢？」梁秀娥踮腳眺望，果然看到三輪車隊正朝這邊來，「那麼多貨呢！這下可有得做了！」

「媽，我回來了！」隔著老遠，蘇雲溪就脆生生地喊了一句，這一嗓子帶來了連鎖效應，街坊鄰里沒去上班的全都一窩蜂跑出來看熱鬧。

「乖乖，每車都拉得滿滿的！三花襪廠玻璃襪？難道這麼多全都是襪子啊？」有人扒著三輪車對包裹很好奇。

蘇雲溪點頭稱是，現場炸開，有人驚嘆說她響應國家政策不愧是年輕人敢想敢幹，也有人質疑，說她弄那麼多襪子賣不出去就得砸手裡。

蘇雲溪一概不管，只笑眯眯的招呼行人讓開路，三輪車可以直接開到大雜院門口，卸貨的時候好些個鄰居都主動幫忙，人多力量大，不一會兒五十個包裹就全都搬進了家裡。

「媽，上次買的花生瓜子不還很多麼，趕快去拿來。」蘇雲溪在媽媽耳邊說了悄悄話，蘇梅趕忙進屋將零嘴拿出來挨個挨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