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逃出原生家庭
「你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離了這裡也能活下去，況且你還有我，你不該留在這裡送他們磋磨。」
蘇梅一天，臉都白，淚當時就下來了。「那日子會很苦的，你真願意跟媽一起嗎？」
她不是沒想過離婚，想過，但是看著女兒還小，為了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家，這念頭便生生的忍下了。
如今聽了女兒這樣說，她也不知道是該鬆一口氣，還是要感到茫然，對未來生活的茫然。
當年要不是為著那件事，她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新時代女性何苦要嫁給大字不識一個的葛大壯，錯信了人，造到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願意！」蘇雲溪堅定回答說。
上輩子，因著那個渣男身敗名裂，當所有人都認為她一個窮苦出身的農村女孩就會經受不住誘惑貪污巨額公款時，只有她媽相信她的清白，不惜賣血賣腎為她籌錢請律師。
可是到最後媽媽卻慘死在地下黑市，而她……她在監獄里還被人謀殺！
冥冥之中就好像有雙黑手將她一步步推下了十八層地獄，過往經歷讓蘇雲溪不寒而慄，上輩子一定是得罪了什麼人，其實她心裡隱約有些眉目只是不敢確定。
眼下，要一步一步的來，首先就是要保護好母親，將她帶出這個地獄一般的地方！
蘇雲溪深吸一口氣，拉起媽媽乾瘦粗糙的手，「媽，只要有您在身邊對我的家就是完整的，我不怕苦！」
蘇梅眼裡泛起了淚花，神色欣慰，她的閨女長大了長大了。
「好，媽都聽你的，媽知道你聰明，你懂事。」
為了她的閨女，她也一定要離婚帶她出去。不讓她跟自己一樣，一輩子窩在這麼個豬狗不如的家庭里受磋磨！
娘倆打成共識，抱著枕頭快速出了「魔窟。」
誰知來到村口大榕樹下卻碰到了做夢也沒想到的人——葛大壯
葛大壯顯然是在別人家喝完了酒，跌跌撞撞地迎面走來，出村的路只有一條，避無可避，蘇梅當場嚇得腿軟走不動道兒。
蘇雲溪把蘇梅護在身後，身子也跟著發顫，潛意識裡的恐懼席捲而來，多少次葛大壯喝得醉醺醺，無緣無故就對媽媽拳打腳踢，自打她記事起，媽媽身上就沒一塊好的地方！
咬緊了牙關克服了恐懼，蘇雲溪堅定不移地說道。「媽，你別怕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要不咱回去吧趁你爸還沒發現……」蘇梅哆哆嗦嗦地打起了退堂鼓，她連聲音都是顫抖的實在是被打怕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媽，他已經看見我們了，你聽我的，一會我拖著他，你趕快跑去老支書家把他喊來幫我們做主，否則今天咱娘倆逃不出去！」
蘇雲溪剛說完，葛大壯指著她們扯開嗓子喊：「大晚上不在家跑出來作死啊！」
葛大壯走進了看清楚滿臉狐疑，再看蘇雲溪一副防備的架勢立刻火冒三丈，「瞪啥子瞪！你個野種老子把你養活這麼大你還不聽話，說你兩句就敢頂嘴，不孝的狗雜種！」
「說得話不對我憑什麼要聽？」蘇雲溪將媽媽牢牢地護在了身後，挺直了後背，神情再也沒有從前的唯唯諾諾，取而代之的是滿臉冷漠，眼睛就像刀子一樣剜得葛大壯很不舒服。
葛大壯剛喝完悶酒心裡本來就不痛快，反手一巴掌甩在蘇雲溪臉上，痛罵道：「就憑我是你老子！」
蘇雲溪呸出一口血水，冷笑道：「我不是野種么怎麼你又成我老子了？葛大壯，剛才那一巴掌是我還你的，從今往後我跟你斷絕父女關係！」
「反了你！蘇梅！看看你教的好女兒，讀那麼多書讀的都是狗屎！早該聽俺媽的話不叫她上學就啥事沒有了！」葛大壯暴跳如雷，酒精讓他整張臉紅得像鮮血。
蘇梅臉上卻毫無血色，她害怕地把枕頭往後藏，偏偏正是這個舉動引起了葛大壯的注意。
「不對，你們不是被關在牛棚里了么咋跑出來的？蘇梅，你又想跟野男人跑了是吧？」葛大壯磨著后槽牙，疑心讓他變得面目猙獰。
「你要是再敢動我媽一下，我就到鎮上公安局報案，葛大壯，打老婆是犯法的！」蘇雲溪厲吼一聲，她很清楚，只要葛大壯起了疑心就肯定會下狠手。
「讓開！」
「不！我不會再讓你打我媽！」
「找死！你們母女倆都是賤貨，別以為老子不敢連你一塊打！」葛大壯正在失去理智的邊緣。
「媽，你快跑快去找老支書！」蘇雲溪大聲嚷嚷著攔住了葛大壯。
呆若木雞的蘇梅一個激靈拔腿就跑，葛大壯徹底怒了，她一個健步過去抱住葛大壯的腰，張口朝他的胳膊咬了下去。
新仇舊恨，用盡了十足的力道。
葛大壯吃痛拳頭像雨點般密集的砸在她後背上，情急之下蘇雲溪伸手撓爛了葛大壯的眼。
葛大壯嗷的一聲，反手就是一拳，不管不顧的砸了下去。
蘇雲溪悶哼一聲，看著母親漸漸跑遠的背影，唇角勾起了一抹燦爛的笑容。
加油！
媽，快跑！
等蘇梅領著老支書來的時候，蘇雲溪已經意識模糊了，蜷縮在地上，忍受著葛大壯暴風雨一般的拳打腳踢。
「大壯你瘋了嗎那是你親閨女！」老支書急忙衝上去把人扶起。
蘇雲溪額頭上的傷口又加重了，血流了滿臉形狀可怖。讓老支書跟蘇梅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是畜生嗎？！
蘇梅心疼得嘴唇直哆嗦，眼淚一雙一對地往下掉「葛大壯你怎麼能下這麼狠的手，你不是人，我，我要跟你離婚！」
她後悔得恨不能殺了自己，原來她的忍讓只會把女兒害慘！
葛大壯卻冷笑著，有恃無恐地譏諷了起來：「哼！就憑你也敢跟提我離婚？離了我，你還想找誰去？」
「你以為你還是當年公社場里最漂亮的女知青嗎？撒泡尿好好照照你自己吧！今天你要是敢走，往後就別想回來！我倒要看看還帶著個拖油瓶你能上哪兒去！」
這些年蘇梅母女倆過的是什麼日子，村裡人都是有目共睹的，老支書也擔心鬧出人命，乾脆也就不攔著了，趁著葛大壯正在氣頭上腦子不清楚，直接就把證明給開了，還親自送蘇梅母女倆出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