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邵成,邵懷平
誘惑力實在太大!說實話,蘇雲溪本來就在發愁這趟進貨怎麼辦。
雖說這趟去,她是肯定要跟郝廠長一塊研究出個妥當並且長久的運輸方式來的,但她自己一個人回來能帶的貨又不多,貨少了賣的錢就少那多可惜呀!
張超越簡直就像是及時雨,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蘇雲溪咬了咬牙,跟英勇就義似的答應了,「好,我跟你去!」
張超越被她逗得忍俊不禁,好想撬開她的小腦殼看看裡面究竟都在想著什麼,不過他的自制力還是很強,還是表現得十分有紳士風度,「那明天幾點來接你?火車票你不要操心了,我去打。」
「不然直接去火車站匯合吧你還專門來接我太麻煩了,上次我有留意,滬市到清城,每天就一班車,是下午一點的,我們十一點半去到就行。」
以張超越的在滬市的身份地位,辦事兒肯定比她方便,蘇雲溪也不矯情,倆人商議好了時間,張超越又堅持把她送回了大雜院。
在大雜院門口道別的時候就聽見裡頭有人在忘情地嚼舌根。
「都聽說了嗎?東屋那位,是離了婚帶著女兒回來的,離婚耶!肯定是鄉下日子不好過,嫌貧愛富!」
「不會吧,她都在鄉下過了半輩子了,現在才想起來嫌貧愛富,會不會晚了點?」
「晚什麼晚?不定是有什麼奔頭了唄,你們說說,一個離了婚的女人帶著個拖油瓶,出手還能那麼闊綽,買東西一整三輪車的買,像是會過日子的樣嗎?」
「就是就是,哪兒來那麼些錢也不知道。」
「只怕是來路不正,大夥擎等著瞧吧,往後大雜院可有好戲看咯!」
院里王振輝正好要出門,聽見長舌婦們嚼舌根,忍不住啐了一口:「呸,天天就知道在人背後說壞話,也不怕刮大風閃了舌頭!」
「你說誰呢王振輝?二皮癩子,你是看上老的呢還是相中小的了?這麼護著她們,想美事呢吧?」
「閉上你們臭嘴少他媽胡說八道!」王振輝抬腳踢翻了矮牆底下堆的雜物,凶神惡煞的樣子讓長舌婦們縮起了脖子。
接著院子里沒了動靜,大概是王振輝回屋去了,張超越似乎有些生氣,攥緊拳頭往前了一步。
蘇雲喜趕緊把他攔下:「別呀超越大哥,這種事兒哪兒用得著你出面,我有辦法治她們,放心吧。」
張超越整個人怔住了,胳膊上那隻軟軟的小手觸感格外清晰。
偏偏蘇雲喜又把他往後推了推,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說道:「你趕快回去吧,今天辛苦你專門跑一趟了,明天見!」
「明天見……」直到人已經消失在院牆裡面,張超越才回過來神,又漲紅了臉覺得自個思想好齷蹉,腦海中天人交戰,心臟跳得前所未有的地快。
同樣心跳加速的還有邵成,他剛在總廠開完會,正準備找財務報賬就被廠長秘書叫到了辦公室。
老廠長黃春雷從來不輕易找底下人談話,秘書的嘴又嚴,套了老半天還是不知道老廠長找自個什麼事兒,邵成難免就緊張了起來。
等到進了辦公室,邵成的心差點直接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他爹在這幹啥?
「黃廠長您找我?」邵成假裝沒看見他爹,先給黃春雷廠長打了招呼。
黃春雷到今年年底就光榮退休了,也是因著這緣故,對下越發的寬容,整個人也顯得格外慈眉善目,「邵成啊,快坐快坐,沒有外人的時候就喊我黃伯父吧,我跟你爸爸可是老同學老交情啊,喊我聲伯父你不吃虧。」
「黃伯父。」邵成乖覺,雙腿併攏著坐到老爺子身邊,後背挺得筆直,兩隻手就搭在膝蓋上,臉上又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簡直比大家閨秀還大家閨秀。
邵懷平白了兒子一眼,又繼續跟老同學寒暄了幾句,天南地北政策變化,什麼都談,但又什麼都沒談到實際上去,邵成在一旁聽到都快打哈欠了,這場老同學久別重逢的暢談才總算結束。
「懷平啊,以後沒事常打電話,咱這群老同學裡面還能聯繫上的不多了,有機會我上京市看你去。」黃春雷熱切的握著邵懷平的手,臉上的笑容卻沒到達眼底。
邵成見狀也沒客氣,扭頭就站到一邊去不再說話。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邵成他爸當年要不是辦了內退把工作名額讓出去還人情,怕是比黃春雷還要早當上廠長。
黃春雷怕是在滬市待傻了才敢在他爸面前翹尾巴!不過生氣歸生氣,邵成又開始檢討自己,說白了還不是自個沒出息,撐不起邵家的門面來。
如果能像超越那麼能幹,黃春雷見了他爸還不得巴結著點煙倒茶,這個圈子裡的人都是這樣,捧高踩低,邵成打小見得多了。
邵懷平還沒開始教訓呢,邵成先生了一肚子悶氣,走路走得跟急行軍似的,邵懷平跟不上乾脆沖他的背影怒罵:「臭小子,走那麼急你趕著去投胎啊!」
邵成猛地急剎車,他爸可是文化人甚少發飆,「嘿嘿,爸,瞧您說的,我這不是看您剛才連口水都沒喝上,急趕著想去給您弄杯茶解解渴嘛!」
「你小子就別賣乖了,我問你,超越上公安局是怎麼回事?」
「乖乖,張家手伸這麼長?剛發生的事兒不到半天的功夫就傳到老爺子耳朵里去了?那您是來興師問罪的嗎?」邵成是真的驚掉了下巴,張家人脈廣他知道,卻不知道能廣大這種程度。
邵懷平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自家獨苗,狠狠朝胳膊上拍了好幾下才開口說道:「別東拉西扯,問你話就直接回答,老爺子也是不放心才讓我過來看看到底什麼情況。」
「邵成,你給我說清楚,張家可就超越這麼一根獨苗了,他要是有個什麼閃失,老爺子可承受不起!」
「哪兒有您說的那麼邪乎,超越還兩個堂哥呢都張家孫子輩的都有了,怎麼就超越一根獨苗了?」
邵懷平意識到說漏嘴猛地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