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該如何報答

蘇雲溪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在充徹著消毒水味的衛生所里。

「醫生，真的沒有麻藥了嗎？傷口那麼長要縫針不用麻藥怎麼成？」蘇梅急紅了眼攔著醫生不讓動手。

老醫生也是急，語氣都格外疼惜，「趕巧了么不是，下午有幾個村民也是縫合傷，麻藥就給用完了，本來庫存就不多，前幾天刮颱風毀了路，包括麻藥在內的很多藥品都在路上給耽擱了。」

蘇梅聽了這話就跟晴天霹靂一樣，苦苦哀求道：「您再想想其他辦法，不打麻藥直接縫我閨女得多疼啊……」

「疼是不可避免的，但不縫合一動彈還得流血，而且她正發著燒，說明傷口已經感染了，情況可不容樂觀，還是堅持堅持，忍著點痛吧。」

值班醫生看樣子得有五十多歲，雖然是大半夜被叫起來，卻沒有半點不耐煩，完全是醫者父母心，還替病人心疼得紅了眼眶。

老醫生嘆了口氣，拿棉簽沾了碘伏擦拭蘇雲溪撕裂的嘴角，語氣像極了慈祥的長輩：「好孩子，你忍著點，剛才你昏迷的時候我給你檢查過了，身上其他傷都不打緊，就是額頭上，不縫針不行。

蘇雲溪感激地點了點頭，見情形形僵持不下，只好啞著嗓子出聲：「媽，我口渴，想喝水……」

「媽去給你弄點水喝，你等著，等著，媽很快就回來。」蘇梅腦子裡像是有一根弦，已經緊繃到了極限，女兒一開口她立馬跑出去找水了，根本來不及細想女兒是何用意。

蘇雲溪鹹魚一樣躺在床上，側著臉對老醫生說：「您別怪我媽無禮，她是心疼我，您是醫生是專業的，該怎麼治療我都聽您的。」

老醫生聞言開始著手準備清洗傷口消毒，怕她掙扎還讓張超越幫忙按著她胳膊，全程縫了六針，蘇雲溪硬是咬緊了牙關「嗯」都沒嗯一聲，連醫生都感嘆她毅力過人。

張超越眼裡多了幾分佩服也多了幾分心疼，老醫生檢查的時候他雖然礙於男女之別出去了，可臨走前還是瞥見她纖瘦的胳膊上青紅斑駁，那是掐出來的瘀紫，張超越再熟悉不過。

分明痛得脖子上青筋畢露，嘴唇都咬出血，結束的時候卻還能微笑著跟醫生道謝，得是吃過多少苦遭過多少罪才能變得如此懂事兒？

怕她媽心疼就支開她媽，等她媽回來的時候還故作輕鬆的安慰，說什麼不疼的，咬緊牙關就不疼了。咋可能不疼？邵成都看不下去跑到走廊抽煙去了。

「待會配好了葯來給你輸液，留在衛生院觀察一晚上，明天起來如果不再發燒，再拿點消炎藥回去吃就沒事了。」

「只是這額頭上怕是得留疤了，不過小姑娘你也別太擔心，等好了以後留劉海遮一遮，你長這麼好看，不礙事的！」小姑娘都漂亮，老醫生怕蘇雲溪難過特意安慰她。

蘇雲溪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對比上輩子傷口任由其化膿留下一大塊醜陋的疤痕，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她抬頭看著張超越，思考著該如何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