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同床

第十章 同床

()第十章

白樹本來已經在客房裡睡下了,但因為精神太亢奮,輾轉反側睡不著,之後想到曹逸然一個人睡主卧,說不定一會兒再難受又要吐他卻沒在旁邊照顧他,於是便又悉悉嗦嗦爬起床來,去開了燈,往主卧來了。

主卧里的壁燈是亮著的,他看到曹逸然微蜷著身體躺在那裡還是原來的那個姿勢。

白樹彎下腰盯著曹逸然的睡顏看,發現他皮膚白,白得已經病態了,他於是自言自語地道,「以後有我看著你,你生活習慣好些了,想來氣色也會好些。」

他現在正在犯所有自以為是的男人犯的病,而且自得其樂。

白樹看了曹逸然一陣,然後也爬上了大床,佔據了大床的另外一邊睡下了。

他睡得不舒服,然後又起來去客房找了枕頭和毯子來,這才又繼續睡下。

他在這裡一番折騰,白天睡了整個白天的曹逸然已經半睡半醒了,也許是在做要醒之前的那場夢,於是就開始折騰起來,他呻吟了一聲,然後胳膊就朝白樹打了過去,一胳膊肘打在白樹的胳膊上,讓他一陣疼,然後曹逸然就開始拳打腳踢,在床上上演全武行,白樹只好爬起來鎮壓他,但是他越鎮壓曹逸然反抗地越厲害,而且嘴裡還大叫起來,「你打我的主意,我要你去死,我殺了你……」

他的聲音很含糊,但是白樹還是聽明白了他的話,不由神情一凜,心想這個傢伙怎麼這麼犯渾,自己都沒對他做什麼的嘛,他要殺自己?曹逸然這真是戾氣太重了,對社會有害,看來只能自己來壓制他了。

於是他覺得自己和曹逸然也算是般配,就越發用力鎮壓他,曹逸然要挺身爬起來,他就順勢把他抱住了,曹逸然又罵又打,折騰了好一陣,要不是白樹力氣大,恐怕就要被他掙脫了,雖然如此,他還是挨了曹逸然好幾下。

曹逸然折騰了一陣之後,就又安靜下來了,白樹心想難怪他那些小兄弟說讓他睡不要招惹他,原來他的睡品這麼差。

曹逸然又安靜了一會兒,然後就徹底清醒了,感受到一個硬邦邦的身體,他愣了一下,瞬間睜開了眼睛,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肩膀,然後一個陌生的房間。

他冷著眼往上望上去,就看到白樹那張黑臉,他愣了一下,一巴掌要扇上白樹的臉,白樹被他驚了一跳,一下子把他掀翻在床上了,而且抓住了他扇過來的手。

曹逸然盯著他,「你什麼意思?」

白樹被他那冷眼盯得心裡一跳,趕緊笑著答道,「你喝醉了,剛才又打又罵,我把你制住了,怕你又來一遍,就沒敢當時放開你。」其實是抱著人家不想放罷了。

曹逸然還是盯著他,白樹作為緝毒刑警,需要的一點是要有親和力和打成一片的能力,不然容易讓毒販產生排斥感,完不成潛伏任務,他對曹逸然笑得一片光明磊落,一口白牙又露出來了,曹逸然看了他后,估計是相信了他的話,而且他自己也知道他酒後容易發瘋,所以也就不再敵視白樹,而是對他說了一句,「下去。」

白樹一看,發現自己還壓著他的腿,於是趕緊翻身下去了,他在床上躺了下來,側頭看了旁邊盯著天花板的曹逸然一眼,道,「你酒醒得倒快。」

曹逸然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胃就知道自己吐過了,問道,「我吐了嗎?」

白樹於是笑呵呵地描述了一遍他剛才的那些事情,曹逸然面無表情,白樹於是最後做了總結陳詞,「你還算好的了,白弋那傢伙,在我這裡醉過一次,硬是要抱著我跳舞,我差點沒打爛他屁股。」

他這句話把曹逸然逗笑了,他不要陰笑,而是自然地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起來,臉部輪廓也會柔和很多,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一份美景。

白樹就看著他笑,然後說道,「不過,你腸胃不好,還是少喝酒為好。身體是自己的,你還年輕都不愛惜,以後老了怎麼辦呢?」

曹逸然把手臂墊在自己腦袋下面,道,「以後的事情,幹嘛要想。」

白樹想教育他這種想法不對,但是看曹逸然那平淡里又似乎帶上了一絲憂鬱的神情就沒有說出來了,只說道,「最近還是吃些養胃的東西,不要喝那麼多酒。」

曹逸然側頭看他,因為白樹剛才照顧了他,而且能夠從他的話語里聽出他的確是真心關心自己,所以,他對他也有些好感,並且放鬆了警惕,和他閑話起來,「你和白弋居然是堂兄弟,一點也不像,以前也沒聽他提起過你。」

白樹道,「是他長得像嬸嬸,不像白家人。我是正宗的白家人長相。他不說起我啊,我又沒什麼值得說的,不說也罷。」

曹逸然唇角又勾起微微的笑,然後問起他當刑警的事情來。

當刑警,絕對是又苦又累的,而且還有生命危險,得罪一些亡命之徒。對白家的公子哥來說,他們絕對不用去做這種辛苦又危險的工作,例如白弋就挺輕鬆地在過日子。

白樹開始給曹逸然講起自己小時候的夢想來,他是受英國偵探小說影響的人,然後就迷上了探案,做偵探不現實,做刑警還挺不錯的樣子,於是,他就以此為目標了。

家裡人當然是沒有一個人願意他這麼乾的,當年母親還哭著罵他,父親找路子阻止他,不過最後還是被他的堅持打敗了,他當了刑警,也許還是與家世有關,但最主要的的確是他能力出眾,所以走到了現在的位置。

他對曹逸然很自豪地笑,道,「我不後悔,我乾的都是我想乾的,而且我幹得不錯。即使有一天會死在歹徒手上,我的確是會不甘心,但是我不後悔。」

他說著,還把腿抬起來架在曹逸然身上讓他看,那是他的勳章,有個彈孔的傷,曹逸然看了一眼,把他的腿推下去了,白樹也不和他見外,又拉過他的手摸自己的腹部,那裡也有傷疤。

曹逸然摸到他身上熱烘烘的,似乎從他手心燙到他心裡去了。

曹逸然看著笑得這麼自信又爽朗的他,不由心裡有些振動,心想,他這樣子的才是真正的男人的生活啊。

而自己這個模樣,似乎是從小就活得不好,然後越來越偏離正確的軌跡,於是到現在就只能這樣混下去了。

白樹握著曹逸然的手就沒放開,之後還拍了拍他的手背,道,「願意說一說你的事情嗎?我看你今天心情不好,故意在借酒澆愁?」

他這樣一說,曹逸然的眼睛就冷冽地瞥了他一眼,但白樹就只是笑,笑得毫無心機。

曹逸然看了他一會兒,似乎心裡那塊堵著的東西的確在軟化了,他慢慢地把自己的煩躁說了出來。

「本來就是約好的,每次他老婆一有事,他就把我拋到一邊了。」說到這裡,他就恨恨地在床上捶了兩拳,罵道,「媽的,把我當成什麼啊!要不是他是周延,老子不揍死他。」

白樹看他這樣,心想他的確是和那周延關係很不錯啊,他笑了笑,說道,「要不是他是周延,你也不會在乎和他的約會。」

曹逸然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白樹繼續道,「我小時候也有很多哥們,後來大家各奔東西各奔前程,見面的時間是越來越少了,他們現在大多結婚生子,每天守著老婆孩子,即使還在一個城市裡的,一年能夠約出來見一次便不容易,你們這樣子經常聯繫還算不錯了。想要守著哥們過一輩子是不行的,能夠陪到老的還是老伴兒。」

他說到這裡又嘿嘿笑了,道,「其實這兩句是我媽經常念給我聽的,他一直催我結婚。」

曹逸然聽了他的話,心裡似乎平靜些了,問他,「那你怎麼還不結呢?」

白樹盯著曹逸然看,道,「像我這種人要結婚是不容易的,而且也一直沒遇上看得上眼的。」

曹逸然以為他說的是做刑警的不夠顧家女人不愛,所以也就沒太在意。

兩人居然就這樣平和地躺在床上談話談了一大晚上,之後是白樹先睡著了,曹逸然本來想起身離開,但是想到離開了也是去酒里坐著,反正無聊,於是就又閉上眼醞釀了睡意,沒想到之後還真睡著了。

之後這事讓他自己都覺得詫異,畢竟,以前他除了能夠忍受和周延同睡一床,別的男人,只要他想到就會覺得噁心,但這個男人,他居然沒有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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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然隨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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