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為財死

「誤會？這誤會可大了。」狄雲說不出口，反倒是丁典看不下去，直接道：「這八年來，狄兄弟一直都在荊州牢獄內。」

「什麼？」戚芳吃驚地道：「這怎麼可能？三哥不是說已經把師哥安全地送回老家了嗎？」

「嘿嘿，他的話你也能相信？」沈墨冷笑一聲道：「萬圭當初設計將狄兄弟送入牢獄可都是為了將你從狄兄身邊奪走啊，他怎麼會那麼好心地對待情敵呢？」

「你是什麼人？」戚芳怒道：「為什麼張口就污衊三哥？」

「三哥，叫的真親熱。」沈墨冷笑道：「你可知道狄兄弟在牢獄里糟了多少罪，受了多少苦？這一切全拜你那三哥所賜。」

「你說什麼？這不可能！」戚芳搖頭道：「三哥他不是那樣的人。」

「其實你心裡也開始懷疑了吧。」沈墨道：「不知當初誣陷狄兄非禮的小妾桃紅可在？只要把她叫出來問上一問，就知道你那三哥是怎樣的人了。」

「桃紅早就不在府里了。」戚芳道。

「這樣啊，那算了，反正這些事情已經過去，萬圭也回不來了，就不要再多想了。」沈墨忽然話鋒一轉，看向狄雲道：「狄兄可曾想過將戚芳帶走，過想過的生活啊？」

「她已經是萬家少奶奶，我如何能帶走她？」狄雲不解地道。

「如果我告訴你萬震山和萬圭都會死，你會怎麼做？」沈墨道：「那些爭奪連城寶藏的人很難活著回來，因為寶藏有毒。」

「你說的是真的？」狄雲吃驚地道：「那我們快去看看。」說著就要轉身。

「那些人的生死關咱們什麼事情？」丁典攔住狄雲道：「他們都是被財寶迷了心竅，死有餘辜。」

「你們在說什麼？」戚芳臉色蒼白地道：「什麼死不死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麻煩！」沈墨直接將當初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才道：『現在萬府的人基本都死光了，你是想留在這裡做萬家少奶奶還是帶著空心菜跟著狄兄弟到無人知道的地方重新生活？」

「這麼說來，師哥今天來萬府是要報仇的？」戚芳沒有回答，只是看向狄雲。

「我遭受他們的冤枉，他們把我關在牢里，穿我琵琶骨，斬了我手指，搶了我師妹，你說我應不應該報仇？」狄雲想起今日的結局，雙眼中露出強烈的悲憤和痛楚，瞪著戚芳道。

「師哥，你受苦了。」戚芳眼圈通紅，淚水不停地滑落，她走近狄雲，伸手撫摸狄雲的臉，哭泣道：「都是我不好，我當初不應該不相信你，明知道你個性老實善良，是不會做那樣的事情的，卻被他們矇騙，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不管你的事，是萬圭的錯。」狄雲握緊手掌道。

「師哥，都是咱們命苦，這輩子無法做成夫妻，從今天起，我拿你當親哥哥看待。」戚芳道：「以前的事情咱們都讓它過去，好嗎？」

狄雲心中苦澀無比，他知道戚芳是在維護萬圭，想起萬圭對他做的一切，他就憤恨不已。可是聽到戚芳的懇求，他又狠不下心拒絕，一時呆立無語。

「狄兄弟，戚芳已經不愛你了，你又何必再留戀這裡？」丁典看不下去道：「還是隨大哥一起隱居吧。」

「好。」狄雲正不知道該怎麼辦，聽到丁典的話道：「不過我們還是要去看看，要是萬圭真的死了的話，我和他的仇怨就一筆勾銷。」

「不是的，我一直都記掛著師哥。」戚芳泣道：「只是我如今已經是萬家媳婦，嫁雞隨雞，這輩子還能怎樣。」

「誰說的？」沈墨道：「只要還活著，人就有選擇生活的權利。是想痛苦一生的生活還是選擇和所愛的人生活其實只是一念之間。你和狄雲本是真愛的一對，奈何被人拆散，使得你們二人痛苦多年。如今還有機會見面，你們應該珍惜對方。」

「是啊，沈兄說的是。」丁典看向凌霜華，臉上露出笑意道：「若非霜華已經死過一次，我們現在依舊不能見面，活著才是美好的，才有選擇幸福的權利。」

看到狄雲的心事已了，眾人轉身朝外面走去。

「等等，我隨你去。」戚芳忽然道：「如果三哥真的不在了，我留在這裡也沒意思，等我收拾一下。」說著進屋準備了一會，背著一個包袱帶著小女孩走了出來。

天已大亮，眾人直接從南城門離城，走了十多里，終於看見前方的寺廟，一陣慘叫聲和金鐵交擊聲從寺廟裡傳來。只見凌退思和萬震山正在交手，旁邊還有萬震山的弟子和數十個兵丁們廝殺成一團，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掛著數竄珠寶，更有寶石不時從他們身上跌落出來。

為了寶藏，他們已經殺紅了眼，每個人眼裡都充滿了貪婪和殺意，想要將別人殺死，自己好多搶奪一份寶藏。

狄雲和戚芳連忙加快了腳步，卻被丁典阻攔下來。

「那些人為了爭奪寶藏已經殺紅了眼，你們現在過去，他們必定會連你們也殺了。」丁典眼中露出了一絲疑惑道：「按道理他們已經找到了寶藏，難道就因為分贓不均而想致對方與死地？要是這樣的話，為什麼那些兵丁自相殘殺？」

「因為他們都中了毒。」沈墨淡淡一笑，解釋道：「他們雙眼血紅，神情癲狂，明顯已經被迷了心智。」

這一場搶奪珠寶的廝殺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在眾人看了不到五分鐘，廝殺的人一個個都慘叫起來，然後鮮血從七竅中流出，手中兵器咣當一聲落在地上，身形無力地倒在地上，滿臉痛苦地翻滾不已，不多時便沒了聲息。

「啊，是爹爹和三哥。」戚芳在人群里仔細看了看，忽然發現地上有一個身影十分眼熟，她仔細一看，不正是她爹戚長發嗎？

「真的是師傅，他死了。」狄雲也看到了戚長發，當前搶身上前，只見戚長發背心中了一劍，鮮血已經變成了暗紅色，在他身邊不遠處躺著一個身穿破爛衣服的乞丐，狄雲覺得十分眼熟。

「我爹死了，被人殺了。」戚芳哭著道，隨後她又發現萬圭和萬震山的屍體，一時悲從中來，暈了過去。她女兒空心菜看到連媽媽都躺在地上，嚇的大哭起來。

狄雲連忙伸手掐戚芳人中，好半晌戚芳才悠悠醒轉，好一陣安慰才算穩定了情緒。

「這個乞丐是誰？」狄雲疑惑地看著乞丐道：「當初我剛到荊州被萬圭欺負的時候，就是他傳了我三式劍法。」

「他是你的二師叔言達平。」丁典道：「當日就是他們三人聯手暗算了梅念笙，我在船上只看了一眼，卻記著他們三人的模樣。」

「看他們所處的位置，竟然是雙雙同歸於盡了。」沈墨道：「為了謀奪連城寶藏不惜弒師，最後也因爭奪財寶同歸於盡，這也算是他們的報應了。」

「你胡說，我爹不是那樣的人。」戚芳聽到沈墨說戚長發的壞話，拿眼瞪著沈墨道。

「是不是胡說你們心裡都清楚，你爹，萬震山，還有這個老乞丐都不是好人，如此結局也算便宜他們了。」沈墨冷笑一聲道：「你可知戚長發沒有死，這些年為什麼不去找你這個女兒？」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爹本來就沒有死。」戚芳道：「他不來找我是因為擔心公公不原諒他。」

「嘿嘿，你什麼都不知道。」沈墨嘆道：「他不去找你，是因為他懷疑你偷了他的連城劍譜，就是你拿走做鞋襯的那本《唐詩選輯》。所以他僥倖不死之後，根本就沒想過你這個女兒。」

「不是的，你一定在胡說八道。」戚芳搖頭，她不相信沈墨的話。

「算了，他們人都已經死了，即便生前做了多少惡，現在也都一場空了。」沈墨搖了搖頭，不再多說道：「有的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現在所有人都死了，你們有什麼打算？」

「我準備和霜華尋找一處安穩的地方，好好的過生活。」丁典看了眼凌霜華道：「找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安家立業。」

「師妹，你有什麼打算？」狄雲看向戚芳道。

「我不知道。」戚芳拿眼看著狄雲，眼裡流露出一抹複雜地神色。

「不如你和我們一起走吧。」狄雲道：「我們離開荊州，和丁大哥一起找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你說可好？」

「一切都由師哥做主。」戚芳看了看女兒，臉上升起一抹紅暈。

「如此就皆大歡喜了。」沈墨拍手笑道：「恭喜你們有情人終在一起。」然後他走到地上，將地上的珠寶全都收了起來。

「這些珠寶有毒，你要他們做什麼？」丁典不解地道。

「我不需要這些珠寶，但有人需要。」沈墨笑了笑道：「我知道憑你們的心性是不會貪圖這些珠寶的，可是你們總要生活，日後必定需要錢，這些珠寶會讓你們生活的更好一些。」

「我們只要能在一起就是最大的滿足了，金錢只是身外之物。」丁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