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繼承者
第二十四章
繼承者
「我的天、我腦海里的記憶,都是於昭的記憶?怎麼可能做到?」
「你以為兩代科研人究竟再忙些什麼?我們以畢生的心血,促成這一項目。」
「可是您手上的大項目……」
「分子地震?那當然不是真的,以人類目前的技術水平,不可能使金屬物體向內坍塌,我做的一切,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為了『意識傳染』。」
「『意識傳染』?那太嚴原子能試驗站里的項目,又是怎麼回事?」
「意識傳染需要在極強的電磁場內才能完成,憑我個人的能力,無法建立如此規模的電磁場,所以只能想別的辦法,分子地震從論證到立項再到實際操作階段,整整用了二十三年,但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意識傳染』。」
俞佳心中的震驚無法言表,沉思良久道:「也就是說,根本不存在『分子地震』?」
「是的,這次失敗的實驗項目,其實是成功的,只是外人不知罷了。」
難怪老師在實驗失敗后,心情還能如此之好,原來這次實驗根本就是「張冠李戴」。
「同樣是實驗,為什麼您在『意識傳染』項目上故作玄虛,何必搞得這麼複雜?」
「將別人的意識,輸送到另一個人的身體,有可能造成怎樣的後果?」
「無非是你知道了別人曾經經歷過的事情,總不會是侵犯他人隱私吧?」俞佳不解的道。
「隱私只是無足輕重的一面,最重要的是,掌控一個人的思想,是不道德的,所以人類意識向來是禁止研究的領域。」
「既然禁止研究,為什麼用在我的身上?」
「問的好。」於秋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卻並未直接回答,轉而言他道:「霧社並沒有隨於昭死亡而消失,其實一直存在。」
「這……」
望著俞佳目瞪口呆的表情,於秋子道:「你覺得『完美碰撞』理論和『意識傳染』,二者之間是否有一定的聯繫?」
「嗯……是的,都是以兩樣物體接觸,一方獲得另一方的某些物質。」
「沒錯,所以藉由『完美碰撞』理論,輸出的卻是『意識傳染』的概念,之所以會研究這一項目,根源來自於一種實物和一項理論。」
「實物是兩枚金屬球體,理論來自於『量子糾纏』。」
「意識傳染的理論依據,來源於『量子糾纏』?」
「一顆紅粒子和一顆藍粒子,就像是一枚硬幣的正反面,當有力作用於其中一顆粒子時,另一顆粒子會在同一時間,產生相同的變化,而『意識傳染』的根本,就是對一人腦電波進行操作時,使另一名基因相似的個體,產生相同的變化,準確而言,於昭的意識並非導入你的體內,而是你與他共同發生了作用之後的結果。」
俞佳不知該說些什麼,深吸一口氣道:「我的基因,和於昭的基因,沒有相似的可能。」
於秋子意味深長的看了俞佳一眼:「你覺得,你那兩位平庸至極的父母,能生出一個高智商的孩子?這在遺傳學上,是不可能發生的。」
「你的意思是、是……」俞佳抹了一把額頭流淌出的汗水,卻不知如何說出嘴邊的話。
「你是於昭的孩子,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噹啷」一聲,俞佳想要起身,然而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又摔回座椅,順帶把桌面杯盤一把掃入地下。
服務員走過來詢問原因,於秋子不緊不慢掏出錢包,遞給他一百元錢道:「我賠給你,請等我們走後再來打掃。」拿了錢自然無話可說,服務員轉身離開。
「我、怎麼成了於昭的孩子?」俞佳暈了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話。
「因為我們的父親,藏有太多的秘密,這些秘密亟待挖掘,所以在他精神出了問題后,相關機構便制定了一項『繼承者』計劃,目的就是根據父親『意識傳染』理論,讓他的後人,獲得父親的意識。」
「所以,我就是『繼承者』中的一員?」
「88年我國有了試管嬰兒技術,93年以父親的精子,生育了七名後代,這七人中以你的基因序列,與父親相似度最高,所以你不是其中一員,而是真正的繼承者,從你形成胚胎的那一刻起,就在嚴密的監護之下,只不過你自己不知而已。」
俞佳頓時恍然大悟,這些天所經歷的種種怪事,原來都和這項計劃有關。
「花房兩人的死亡,難道與你有關?」
於秋子並沒有否認,他的目光變的冷峻而難以捉摸,道:「我們不惜用盡一切手段,就是為了保證你的順利成長,俞佳,現在你應該知道自己究竟有多重要了。」
「為什麼、為什麼在今天告訴我這些?」
「我希望你在接下來的生活中,保護好自己,不要輕易犯險,因為你對於整個科研項目而言,是至關重要的,如果沒有你,我們所有人都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所以你們為所欲為,干擾我的生活,還將這一切形容為對我的保護?」俞佳沒想到自己從小到大就生活在監視之中,就像《楚門世界》中的金凱瑞,頓時憤怒到了極點,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變大。
「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自由,我們都生活在別人的監控下,所以你有什麼好憤怒的?」
俞佳忽然覺得無比熟悉的老師,今天卻變的極為陌生,無論思想行為、還是說話方式都與之前判若兩人。
「德高望重的金屬學教授」,和「行為詭秘的監護人」,究竟哪一個才是於秋子的真實身份?
「別把自己想的過於悲情,你不是一個試驗品,你是一條生命,一條活生生的生命,與別人沒有不同,區別只是在於你的血脈,俞佳,你出身高貴,你是為了拯救蒼生來到這個世界,你是神,所以我們願意為你做一切,哪怕在世俗眼中看來是違法犯罪的事情。」
「你們瘋了,是真的瘋了。」
「是的,和這個平庸的世界相比,我們確實瘋了,俞佳,遲早有一天,你也會瘋的,而且比我們更加嚴重。」說到這兒,於秋子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不想拯救誰。」俞佳大喊一聲,離開了食堂。
他並沒有回病房,而是跑出了醫院,漫無目的的狂奔在太嚴的街道上。
一直跑到氣喘吁吁,俞佳背靠著一株楊樹彎腰喘氣,這時,一輛藍色的GL6停在他的身邊,車門打開,李振秋道:「如果累了,就上車,我送你回醫院。」
俞佳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想也沒想,繼續奔跑,然而跑了沒幾步便停下,遲疑片刻,轉身返回。
「請坐。」李振秋笑道。
車子里只有李振秋和駕駛員兩人,而駕駛員帶著鴨舌帽和墨鏡,看不清長相。
俞佳刻意迴避李振秋,上車后坐在了最後一排,李振秋也沒說話,將車門一關,穩穩坐好。
「我不想回醫院。」車子開到醫院門口,俞佳道。
「行啊,你想去哪兒?」
「不知道。」
「那咱們就繞著太嚴市轉圈。」
車子漫無目的的行駛在馬路上,俞佳望著車窗外的風景,腦子裡一片茫然。
「我說,吃點東西吧?」李振秋道。
「行啊。」
車子停在一處餃子館前,兩人下車后,進了餃子館,只見不大的飯堂里幾乎坐滿了吃中午飯的人,只有靠近廚房門口有一空座。
兩人坐下,李振秋拿起菜單道:「想吃什麼餡兒的餃子?」
「隨便。」
「俞佳,我勸你心態要放平,我們所有人沒人想害你。」
「當然,我現在是千畝地里一棵苗,你們都愛死我了。」
李振秋嘆了口氣道:「說真的,我特別羨慕你,能為人類做出巨大貢獻,這也是我的理想,可惜,我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實現了。」
「如果你想要,我隨時可以給你。」
「我知道你不想聽,但我還是要說,這就是你的使命,你是帶著使命來到這個世界的。」
「請你把嘴閉上,我知道我是誰,也知道我是怎麼來的。」
「別生氣,我只是一個小跟班,您犯不上。」李振秋再也不像那個嚴肅刻板的大師兄,突然變的市儈油滑。
「大師兄……」
「你可千萬別再叫我大師兄了,我可不配,從身份而言,我就是給你提鞋的。」
「唉,這麼多年戴著面具生活在我身邊,你們累不累?」
「不累,俞佳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神,那於昭教授絕對就是其中之一,而你是於昭教授的繼承者,所以,你就是未來的神,你是我們的信仰,是我們生存的根本。」
一句話,說的俞佳汗毛直豎。
這時餃子送了上來,兩盆熱氣騰騰的水煮餃子香氣撲鼻,李振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卻難以勾起俞佳的食慾。
「你的任務是什麼?保護我?還是監視我?你在他們那兒,一個月賺多少錢?」
「別那麼現實,不是所有人做事兒都為了錢。」
將自己面前的水餃吃完,他看了看俞佳那碗道:「你要是不吃,就給我吧,沒必要浪費。」
俞佳將碟子推到他面前道:「你胃口真好。」
「嗨,多大點事兒,不吃不喝、要死要活的,這可不是我的生活態度。」
然而剛吃了兩口餃子,李振秋面色一變,他怔怔望向俞佳,片刻之後道:「媽的,餃子里有毒。」話音未落,眼睛和鼻子就開始往外淌血,面色則變的白中泛綠。
「我……」
俞佳慌裡慌張的正要報警,李振秋一把攥住他的手道:「萬幸,這毒被我給試出來了,你別慌,下毒的人肯定還在飯店裡,我讓人進來接應。」
「先打電話給急救中心,萬一耽誤了……」
「這毒肯定沒解,不過能為你死,我心甘情願。」說罷,李振秋居然露出一絲笑容。
這張笑臉,卻讓俞佳感到毛骨悚然。
司機悄無聲息的出現了,右手揣在懷裡。
「帶俞佳離開,趕緊。」李振秋道。
「可是你……」不等俞佳把話說完,司機一把拽起他,朝餃子館外走去。
出門前,俞佳回頭看了李振秋一眼,只見他平靜的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但是七竅已經往外流血,周圍的人居然沒有一個發現。
「打電話給醫院,說不定他還有救。」坐上車,俞佳道。
「我的責任是保證你的安全,他的死活與我無關。」司機冷冰冰的道。
「你怎麼能這樣?無非就是一個電話,能耽誤你多大功夫?」俞佳憤怒的質問。
「你的身份絕對不能泄露,如果我報警,警方就會順著這條線一直追查,我們會有暴露的風險。」
「既然你們為了科學研究,為了人類更加光明的未來,怎能親眼看著朋友送死,而無動於衷?」
「他在接受任務時,就知道風險,今天出事兒並不意外,俞佳,這世界從來都比你想象的要更加黑暗兇險,你能活到今天,有多少人在暗中付出了生命?李振秋,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為什麼是我、是我……」俞佳無力的靠在座椅上,喃喃自語。
「因為你是繼承者。」
話音未落,就聽「嘭」的一聲,一輛黑色的普拉多,撞在GL6的車尾處,俞佳渾身一震,差點撞到駕駛台。
他手和肋骨的傷勢並未恢復,再度造成創傷,後果不堪設想,俞佳緊緊攥住車把手道:「到底怎麼回事?」
司機十分沉著,語調不變道:「這些人都是反科學組織的,他們認為越是尖端的科學技術,反而會使人類越發脆弱,所以不惜一切代價手段,阻止尖端的科學研究。」
「因為這些理由而殺人,他們……」
話沒說完,又是一次猛烈的撞擊,俞佳渾身巨震,心肝脾肺腎幾乎要從嘴裡跳出來。
「這幫瘋子。」司機咬牙罵道。
俞佳卻在心裡想,你們究竟誰才是瘋子,還真不好說。
由於兩車在市區的馬路追逐撞擊,很快便有兩輛警車尾隨而至,撞車的普拉多似乎想要「撤退」,司機道:「握緊,急剎車了。」
俞佳趕緊死死握住把手,雙腳蹬住駕駛室艙板,隨後司機一腳死死踩住剎車。
隨著刺耳的輪胎摩擦地面聲響,商務車四輪驟停,「咣」的一聲巨響,普拉多整個車頭撞入GL6車廂內。
雖然已有準備,但俞佳還是受到了震蕩,傷口隱隱作痛。
司機抽出手槍,丟入對方車內,再用腳踹開變形的車門,接應俞佳下車。
剛站住,就聽有人喊道:「別亂動,舉起手來。」
司機小聲叮囑道:「我叫於力,去了警局,咬死了就說什麼都不知道。」
說罷提高嗓門道:「警察同志,對方有路怒症,我們是受害者。」
「說了,讓你別亂動。」說話之間,警方的人小心翼翼靠近到二人身後道:「轉身。」
轉過身,於力不慌不忙道:「我們都是科學院的,您可以去調查。」
「你們既然做科學工作,怎麼和人在主幹道上飆車?知道這其中的危害嗎?」警察表情嚴肅的問道。
「這車子的駕駛員有路怒症,也不知道為什麼,追著我的車撞……」話說至此,於力忽然縱身躍起撲在俞佳身上。
與此同時,槍響了。
對方瘋狂到了極點,居然當著警察的面,企圖用槍射殺俞佳。
一顆子彈將於力左腰射穿,鮮血瞬間流淌在俞佳身上,溫熱黏濕的液體,卻使俞佳入墜冰窖,冷的渾身發抖。
車內一共有兩人,已被警方控制住,於力一張臉蒼白如紙,他扶著地強撐坐直了身體道:「你沒事兒吧?」
俞佳都快嚇暈了,哆嗦著嘴皮子道:「你、你沒事兒吧?」
「我問你,你問我。」於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躺好了,堵住傷口,這傷不致命。」一名警察道。「真敢替人擋子彈啊,你倆什麼關係?」
「我是他堂哥。」於力道。
警察對俞佳道:「小夥子,你這堂哥是親堂哥,真是不要命的護著你。」
俞佳心裡感動,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兩名殺手從車上下來,一人帶著眼鏡斯斯文文,另一人穿著廉價的T恤,就像是工廠流水線上的年輕工人。
殺手反而比俞佳更為憤怒,兩人對俞佳大聲吼道:「你是罪人,你應該自絕於世,毀掉你骯髒的身體。」
很快救護車來到現場,目送於力上車后,警察帶著俞佳回到警局。
一名便衣將俞佳帶入辦公室,坐下后警察遞給他一張工作證道:「我是公共安全支隊的,我叫馬元生,這是我的工作證。」
俞佳道:「馬隊長,我是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帶你來這兒就是錄製一份口供,這是法律程序。」
「於力傷勢如何?」
「哦,忘記和你說了,從醫院反饋的消息看,他的傷勢並不嚴重,放心吧。」
俞佳暗中鬆了口氣,今天的遭遇雖然已經遠遠超越了他的認知,但李振秋和於力挺身而出保護自己,這讓俞佳十分感動,如果沒有他們,自己早已成為一具屍體了。
「那兩人是來殺你的,為什麼?」
「我真的不知道……」
「先別著急否認,這兩個人被抓后一直叫囂,說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俞佳,這些人當著警察的面持槍殺人,可見不是一般的罪犯,而且不會只有他們兩個,畢竟他在暗你在明,不將其一網打盡,你遲早要吃大虧。」
俞佳知道馬元生說的是實話,可是於秋子為了保證父親的計劃順利開展,已經投入了無法想象的海量資源,如果被破壞,說不定他會先於對手殺了自己。
「這還有什麼可猶豫的,無論是為了你自己,還是為了你的家人,我覺得……」
「馬隊長,我對天發誓,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要殺我,我從小品學兼優,從沒有和任何人發生過爭執,我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要針對我,或許他們認錯人了。」
「你的個人履歷我們做過調查,沒有任何問題,所以咱兩之間的對話不是審訊,我只是想解決你遇到的麻煩。」
「感謝馬隊長的關心,可我真的不認識這兩人。」
「你從未遇到過……」馬元生從一沓資料中取出一份,看了一眼道:「你曾經在上港市的某處公園裡造人伏擊,這是真的吧?」
「是的,兇手已被抓捕歸案。」
「你怎麼知道上港市那兩人,和今天被抓的兩人沒有關係呢?」
馬元生並不知道,他隨口一問,卻讓俞佳暗中打了個激靈,俞佳忽然之間產生了一個疑問,而這個莫名產生的疑問,與他的遭遇並無任何關聯。
俞佳也不知道,為何會將兩件看似毫無關聯的事件聯繫一起,但他就是這麼做了。
見俞佳面色有變,馬元生道:「想到了什麼?」
「哦……」俞佳回過神來,道:「傷我那兩人是慣犯,在這之前已經傷過多人。」
「這就是你想說的?」
「是啊,否則我還能說什麼?」
「你……」馬元生似乎就要發火,然而他壓住了脾氣,道:「俞佳,你要對自己的安全負責,千萬不要存在僥倖心理。」
兩人就像推磨,你推過來,我推過去,馬元生盤問了一圈,俞佳始終就是「不知道」。
「既然你不願說,我也不能勉強,畢竟不是審訊犯人,我希望你能平安的度過每一天。」
「我知道您是好意,如果我想起任何線索,都會在第一時間告知您。」
出了警局,正是下班高峰期,馬路上車水馬龍,堵得一塌糊塗,俞佳心裡卻陣陣發虛,不知是否有殺手在暗中窺伺。
正當他疑神疑鬼,草木皆兵時,就聽「老師」的聲音傳來道:「出來了?」只見於秋子悄無聲息站在身後。
「老師……」俞佳忽然意識到不能再以「老師」稱呼於秋子,愣了一下,然而這「大哥」二字,終究沒能喊出口。
「沒必要糾結,想喊什麼都行,哪怕直呼其名。」於秋子看出他的猶豫,笑道。
一直以來,於秋子在俞佳的心目中,是一位非常尊敬的長輩,結果,他居然是自己的「兄弟」,這一身份變化,讓俞佳極不適應。
「我還是稱呼您老師吧。」遲疑半天,俞佳嘆口氣道。
「行啊,都行。」
話音未落,一輛黑色的江淮商務車停在二人身邊,於秋子道:「先上車。」
二人上車坐定,俞佳道:「大師兄呢?情況如何?」
「還在搶救。」
「救回來的希望大嗎?」
「不知道,有專門的人負責這事兒,我還沒有問。」
「能問問嗎?」
「他的死活,與你有什麼關係?」
俞佳愕然道:「我和他同學四年,一起工作也快一年了,怎麼能說沒有關係?」
「俞佳,你是誰?李振秋這種人的死活,與你有什麼關係?」
俞佳打心裡厭煩這種說話方式,立刻反駁道:「老師,咱們不是邪教組織,我更不是邪教教主,我只是個普通人。」
「你當然不是普通人,只是你還沒有習慣自己的使命。」
「我他媽不想有任何使命,我只想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俞佳突然情緒失控,放聲大叫。
於秋子並沒有和他爭論,微微一笑望向車窗外。
等了一會兒,俞佳又急了道:「你就不打算說點什麼?」
「該說的我都說了。」
「我不想當什麼繼承者,我只想做回我自己。」
「可你恰恰就是繼承者,你以為這麼許多人圍著你做各種各樣的事情,為了什麼?」
「那是你們的選擇,不是我的。」
「俞佳,我很遺憾的告訴你,在這件事上,你沒有選擇的權利,無論如何,你都要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