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學習功法3
這一覺睡得分外香甜,以致我揉著眼睛起來的時候已經中午,日光打進屋內,晃了我的眼睛,我初初睜眼看到紫衣男人含笑的面孔時有一瞬間恍惚,恍惚過後便是濃濃的懼意。我晨起做了什麼?我。。。
「師父」我弱弱的開口。不敢看男人。
「怎麼了,睡得連頭都抬不起來了?」頭上傳來清淺的聲音,沒半分怒氣,反而一隻大手輕輕放在我頭上「行了,睡醒了我們干正事吧。」
我在這般溫潤的聲音下抖了一下「什,什麼?」
「你猜」男人斜眼看我,自顧著起身走了,只行到門前時不忘悠悠然「快跟過來,磨蹭的話,嘿嘿嘿。」
嘿你大爺!
我揉著頭,扁著嘴從床上爬起來,換好衣服去找男人才發現對方站在屋外,手裡,拎著,一根,柳條。我吸了一口氣,不由自主的摸摸身後,一步一步。。
「再磨蹭?」柳條在空中輕甩一下,發出啪嗒一聲脆響,男人含笑看我。
我又吸了一口氣,如今倒是不敢磨蹭,只,只那柳條頗粗些,如何初春便這樣有韌性。
「來」我離男人十步遠站定然男人依舊朝我招手「站那麼遠做什麼?」
怕你發了失心瘋抽我身上!我又往前挪挪。
「再來。」我再挪一步。
「等為師請你?嗯?來!」我終究還是站在他身邊,扁嘴,皺眉,閉眼。。空氣中又傳來一聲啪嗒,我下意識一抖。
「閉著眼做什麼?」身後放了一隻大手,我不由得繃緊身子,睜眼卻不敢抬頭。
「陽光,陽光太晃眼。」
「抖什麼?」
「冷。」
「哦,。。」身後的大手抬了起來,再不輕不重落下「行了,好生學著吧」
「學啥?」我恍惚抬頭,一臉莫名。
「劍!」
「。。。。。。。」我憋了一口氣忍不住後退一步「您那柳條,不是用來。。我的?」
「不一定。」
你大爺!
我紫衣的師父卻是當真捥了柳條在手於我身前舞了起來,我初初還沒有回過神,卻也不過片刻便移不開目光,我仍記得那日陽光大好,散著初春時的暖意,河面化開些許,叮叮咚咚的想著。我師一身紫衣勁裝,比得平時少了幾分悠然卻多了許多凌厲之勢,銀髮束起發稍隨著他的動作不時清揚,似銀色的利劍一般四散開來,而手中本韌性十足的柳條在他手中卻恍若出鞘的寶劍一般,並無柳條柔弱之勢,反而回收出手多了靈活在裡面,每每招盡便發出啪嗒的脆響。
我一時看的痴迷,以致男人收手看我時我仍不覺,半張著嘴不知該如何反應。
「好看嗎?」男人問,聲音溫潤。
「嗯。」未回過神的我本能答。
「要學嗎?」
「要!」
「來。」男人朝我招手,遞了一根木棍給我,我方才回過神來「為師教你。」
「是。」
我承認,我當時確是被男人驚艷到了,也確實想學,單純的想學。我跟著我紫衣的師父於河邊練了整整一個下午一招一式,出手收手,男人一一予我指導。不知不覺間太陽隱到山頭的時候,男人含笑拍拍我的頭「差不多了,璃兒自己試上一試如何?」
我確是想的,便也不推遲,拿了木棍在手,毫無猶豫的出手,腦海之中招招式式一一湧出來,都無需思考,夕陽餘暉在身前腳下,染紅了我身周幾許。河水叮咚,響在我身側,只都與我無干。我沉浸於招式之中,竟第一次覺得,修習功法是件樂事,以致招盡我喘著氣老男人時嘴角不由自主帶了笑。
「可惜了」彼時心底某一處,我盼著男人對我淺笑,說一聲不錯,然我聽到的卻是另三個字,我該是瞬間垮了笑意的,低下頭不許,只溫潤的聲音依舊說著「璃兒舞的這般好卻不願再學,實在可惜。」
我一怔,來不及欣喜,只抬頭急急到「我願意的!」
「學什麼學,我本來就沒有資質,原是我這痴心妄想,白費了您這幾日功夫。」男人負手立著看我,竟是將我早上的話重複了一遍,只我該謝他跳過了楚梵笙三字,可。。
「不,不是的,我,我只是。。」我急急開口「我,我只是以為我不行的。」
「如今呢?」男人問我。
「我。。我不知道。。」我垂頭,心底里某個聲音告訴我,我其實,可以的。
「要麼便不學,要麼便一口氣學那麼許多,如何能學好?且不說你普天之下,試問幾人能短時間內文武皆習,處處都學?」
「您為何不早說?」我依舊垂著頭,不敢看男人,我的師父。
「說什麼?說你江夢璃學不會那麼許多。說你不行?你服氣?」男人依舊負手而立,就那麼站著,卻叫我連動都不敢,手裡的木棍在此刻重了起來,我身子都在發抖,我,他,他是對的,若他說了,我必然是以為他看不起我,我。我從來沒有真正把他當師父,相信他每一句話並無惡意,我。。。
「對不起」我說,落了一滴淚在地上,我並不抬手擦,只在他身前站著。
「你沒有對不起我,對不起的是一顆想學,想學好的心。」他依舊不肯放過我,字字誅心,我卻無力反駁。
身周一時靜靜,只有河流叮咚的聲音,我抿著嘴不止該說些什麼,該請責的吧,可我手上發抖,如何都不敢邁一步,說一句什麼。
「言出而行,回你房間吧。」月升得時候,男人清冷的聲音從我頭上傳來「鍋里有粥,餓了便去吃。」
我抬頭的時候,我紫衣的師父被手遠去,月光打在他身上,銀髮多了些皎潔,而我,只滑落眼角淚滴,跟著他進了木屋。。。
--來世你渡我可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