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困獸
十五萬鮮卑騎兵帶著隆隆的馬蹄聲逼近了幽州,張梁已經派人通知了張寶的冀州軍,這次必須一舉攻下幽州,雖然帶著外族的兵馬來平息本國的內戰讓張梁很不舒服,但是為了大局,鮮卑這個盟友必須控制住,只有在軍事上密切合作,把鮮卑也拖下水,大漢才不會獨立面對被塞外各族入侵的危機,
大漢為什麼在這麼多年的時間裡把北方各族死死的擋在關外,就是因為大漢軍隊精銳,還有大漢充裕的資源,如果說起那個地方的部隊最精銳,首先就要提到幽州和涼州的軍隊了,這兩州和塞外各族領土交接,常年征戰,士兵的素質在戰爭中得到了鍛煉,就算其他各州的士兵訓練再刻苦,也比不過從戰場上活下來的老兵。
幽州兵的戰鬥力張梁很早就從張寶的口中聽說,當初黃巾起義,張寶近百萬的軍隊都沒打下幽州,只能跟公孫瓚進行拉鋸戰,可見幽州兵多麼厲害了。
張梁對幽州的兵馬可說是垂涎三尺,這次出動了鮮卑和大漢數十萬軍隊圍困幽州,張梁也也是無奈之舉,他能想到的辦法首先就是勸降,其次才是開戰,如果能不廢一兵一卒就平息幽州之亂,才是張梁真正的目標。
可是現在公孫瓚被黑輪教的聖女用魅術控制了神智,想讓他投降似乎已經不可能了,可是交戰以後,不提鮮卑的方面,單論朝廷軍隊和幽州的軍隊的損失,就已經讓張梁無法承受,這天下諸侯還沒開戰,北方就要蒙受巨大損失,張梁看著幽州的地圖,心中也在發愁。
小虞這時走進了營帳,見張梁愁眉不展道:「大人為何事發愁?」
張梁道:「打這場戰爭並非我所願,如果不是黑輪教控制了公孫瓚,也不至於如此,這仗一旦打起來,損失將會有多大?又會有多少士兵死去?」
張梁心中卻想說,要不是幽州也是大漢的兵馬,老子早幾個法術轟過去了,何必這樣傷腦筋。
「如果找到控制公孫瓚的聖女,把公孫瓚的神智恢復不就好了,實在不行,就把公孫瓚抓起來帶走,或者乾脆殺掉,到時候幽州軍群龍無首,想要攻下幽州就容易了。」
「你的意思不會是讓我親自出手去幽州解決這個問題吧?」
見小虞點了點頭,張梁苦笑道:「我這個大賢良師都快要變成職業刺客了,辦法倒是不錯,可是公孫瓚在叛亂以來,一直藏匿的非常好,張寶也派出幾次刺客想要刺殺他,結果都是無功而返,我們該怎麼找他呢?」
「大人難道忘記我也是聖女之一了嗎?潛伏在公孫瓚身邊的聖女又是鮮卑人,以我對她的熟悉,找到她絕對沒問題。」
「哦,原來你們還有特殊的聯絡手段,這太好了,趁天色已經黑下去,我們速速動身吧。」張梁高興得道。
張梁在小虞的指引下,飛向了幽州境內,終於在飛行了百餘里之後,兩人來到了幽州境內的一座高山,這裡張梁在地圖上看到過,此地叫做土垠,是一處大漢的軍事補給站,也是絲綢之路上的一個前哨,依山而建的要塞因為長年累月的風吹雨打,搭築城牆的岩石已經開始出現風化的痕迹,這個前哨站的居住房屋都是建築在山體內,因為平日風沙太大,木質房屋很難耐久,而在山體內的洞穴居住就可以解約大量搭建房屋的人力。
「公孫瓚就藏在這裡嗎?這裡看似並不是什麼好的藏身之處,這裡荒涼一片渺無人煙,而且離幽州的重要據點也太遠了。?」張梁不解道。
「大人放心,小虞敢肯定公孫瓚就在裡面,我們下去吧。」小虞斬釘截鐵的道。
張梁深深的看了小虞一眼,帶著她降了下去,整個哨站似乎已經荒廢了一段日子,大概因為幽州跟朝廷在打仗,去絲綢之路的商人也大量減少,這裡又地處偏僻補給不方便,就撤掉了守衛的軍隊。
張梁和小虞在前哨站內尋找了一圈,也沒見到一個人影,只好走進前哨站建築在山體內的洞穴中,洞穴的深度出乎了張梁的意料之外,猶如幽深的隧道裡面漆黑一片,張梁舉著火把在前面引路,等走了大概數百丈才進入一個寬闊的空間,這裡似乎是儲存貨物和生活用品的地方,許多的雜物擠壓在一起,把空間內弄得向個大迷宮,張梁打開幾個木箱,發現裡面竟然是鹽巴和各種雜物,甚至連大漢的瓷器也有許多。
張梁頓時覺得奇怪,這個前哨既然被廢棄了,這些東西不可能不帶走吧,張梁待轉身對小虞提出疑問的時候,卻發現小虞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不見了!張梁叫了小虞兩聲,卻只在空洞的山體內聽到自己的迴音,張梁心下頓時開始不安起來,他太相信小虞了,等發現這裡的古怪才開始懷疑,張梁馬上向洞外走去。
就在這時,整個山體忽然開始搖晃,洞頂不斷的落下巨石,震動讓人的腳步都站不穩,張梁頓時憤怒了,這裡肯定是個陷阱,他沒想到小虞竟然是把他誘入陷阱的誘餌。
洞頂的落石讓張梁不能飛起來,只能向外快速奔跑,可是他跑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洞頂的落石速度快,當張梁來到隧道的時候,長長的隧道已經被巨石封死了,張梁冷笑一聲,想用這種幼稚的招數把自己困住,未免太小看我張梁了,張梁馬上發動了土遁,他要從被封閉的山體內出去,可是張梁連續使用了數次遁法竟然毫無作用,張梁心中驚詫,再試著使用其他法術后,他發現自己竟然一點法力也用不出來,頓時傻眼了。
「桀桀…張梁,這裡已經被本座布下了禁制的陣法,你就不要白費力氣了。」就在張梁思考出洞的對策時,一個聲音怪笑道。
「你算什麼東西,知道跟我張梁作對是什麼下場嗎?不管你是誰,只要我張梁出去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張梁憤怒的踢飛一口箱子,裝在山洞的牆壁上頓時四分五裂,裡面雪白的鹽巴撒了一地。
「桀桀…,出去?你這輩子都休想了,你的法力是夠強,但是你有辦法從這座大陣中走出去嗎?這整座山都是陣法的一部分,除非把山剷平,可是誰會來這荒涼的地方大興土木?你還是乖乖在這裡等死吧!」說完此言后,說話之人就悄無聲息。
張梁在山洞裡走了幾圈,發現這裡完全被封死了,唯一的出路上被無數的巨石擋住,自己沒有工具,法力又使用不出來,憑一雙肉掌,根本挪不動那些巨石,可是張梁不會這麼快就放棄希望。對方把自己困在這裡明顯是有預謀的,唯一讓他失望的就是小虞,本來他對小虞已經開始產生了信任,沒想到自己竟然是被她騙進來的。
張梁摸索著山壁,這裡的山體極為堅硬,張梁一拳下去也只能打下一塊岩石,幾十拳后張梁的手已經被岩石擦破了皮膚,張梁又試著調動身體里的法力,卻發現法力猶如沉睡般紋絲不動,張梁一直相信這個世界無奇不有,他未知的東西還有很多,他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天下無敵,沒想到今天真的有他解決不了的困難,他甚至不知道困住自己的是什麼陣法,竟然可以用一整座山作為陣法的樞紐。
這裡沒有水沒有食物,只有大量的鹽巴,張梁可從沒聽說成為修行者后,就不需要吃東西,修行者也會飢餓和口渴,如果沒有食物,想必修行者也堅持不了多久。
張梁坐在山洞裡思前想後,小虞為什麼要出賣自己,困住自己的人又是誰?此人毫不掩飾對自己強大法力的顧及,但卻對這個陣法信心十足,認定了自己會永遠困在這裡,外面正在打仗,自己這一失蹤,恐怕就是不發生騷亂,這次鮮卑和大漢的聯合進攻也會無功而返,可是張梁身在困境,自身都難保,要不了一段日子他就會被渴死,張梁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是什麼樣的死法,反倒自嘲得笑了出來,山洞裡沒有火燭,他只能拿出魂燈作為照亮之物,看著不需要法術支持,僅憑自身就熊熊燃燒的魂燈,張梁趟下身來,抬頭看著山洞的頂端,一點都沒有臨死之人的覺悟,反而閉上眼睛打起了鼾聲。
張梁被困在這裡,沒有出去的辦法,一切的煩心和瑣碎之事完全被他拋在腦後,反而樂得清閑自在。
「大賢良師果然非比凡人,在這樣的絕境中竟然還如此悠閑鎮定,不過再過幾日,我看他還能否鎮定得出來,哼哼。」在山巔之上,一名身著青色道袍頭戴金冠的修行者對身邊的大長老道。
「萬妖聖君雖然失敗了,但是還好有前輩出手困住張梁,此人實在是難纏,也只有前輩才能治得了他。」大長老道。
「張梁的法力已經遠遠凌駕於你我之上,恐怕連我也不是他的對手,真不知道他年紀輕輕是如何練得這一身通天的法力的,等張梁困死在山洞之後,我們再去他屍體上尋找他的修鍊典籍,恐怕張梁修鍊的秘法乃是仙人之物,對我等的修行有極大的好處。」
大長老聽到張梁身上的典籍,頓時露出貪戀的神色,只要是修行者,對上等的修鍊典籍就沒有任何抵抗力,尤其是知道張梁的本事的人,誰不想得到張梁的修行典籍?練出一身媲美張梁的法力。
兩人談完話后,大長老迴轉山下,小虞正神色黯然的看著進入山洞的隧道,大長老道:「小虞,你這次的任務完成的非常好,如果不是你博得張梁的信任,我們也不會這麼容易困住張梁。」
見到小虞只是獃獃的不說話,大長老不悅的說:「你放心好了,你父母和族人身上的毒,我一定會按照約定給你解藥,張梁已經必死,你莫非真的喜歡上了他?」
「怎麼可能,張梁是神教的敵人,您也親眼看到我把他誘進山洞的,何必懷疑我的忠誠。」
大長老暗中冷笑了一下,擺出一副慈和的面容道:「我知道你對神教在你父母族人身上下毒非常的不滿,但這是神教的規矩,其他聖女的家人也都是如此一視同仁,你應該可以理解。」
「小虞怎麼會對神教的規矩不滿,只是我父王還不知道自己身中劇毒的事情,一心想要跟大漢合作,我只是為難該怎麼跟他講。」
「何必要講,你的父親年紀大了,鮮卑早晚會由你來掌權,這次你完全可以跟大漢合作,為未來的計劃進行布置,畢竟我們的主要目標是繁華的大漢,而不是在資源匱乏的草原上。」大長老道。
「神教難道控制了塞外各族還不滿足?大漢雖好,但是能人之士不勝枚舉,又有天下的修行者保護,用塞外各族的兵馬去征服大漢?恐怕前路將困難重重。」
「這就不是你該操心的事了,只要辦好你自己的任務就行。神教辦事還用你教嗎?」大長老冷哼一聲,拂袖離去,只留下小虞回頭看著山洞的入口,滿臉的痛苦凄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