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雲霽看著書案上的參湯,他居然打算給她一碗參湯吊著,然後和他顛鸞倒鳳?
李謫直接端到她面前,「喝!」一臉的威脅。
雲霽實在忍不住,『哈哈』笑了出來,急色的李謫原來是這副樣子的。
看她笑不可抑的,李謫臉上飛上一抹可疑的紅暈,把參湯擱回書案,惡聲惡氣的說:「不喝算了。」
雲霽方才本來就是運氣弄出的聲響,當下伸腳勾住李謫的腰,她的鞋襪睡著的時候早被他脫了。手也搭到他肩上。
這樣明顯的邀請,李謫怎麼可能不懂,當下大喜,直接湊了上來,雲霽在他耳邊說:「皇上,我們的女兒......」
這個時候還想騙他。他直接堵住雲霽的嘴,投入的和她一起共赴極樂。
等到他終於把這兩年的怒氣、思念統統發泄了出來,雲霽這回真餓了。
李謫直起身子,端過早冷得透心的參湯,雲霽依舊慵懶的躺在龍椅上,就看到碗被李謫端在手裡,湯開始冒出熱氣來。嗯,這個時候再叫段康弄吃的進來,實在是有點不雅,李謫索性用內功給她熱參湯喝。
「太燙了!」雲霽推開李謫喂到面前的參湯。
「火候的確難掌握了點,不然那裡還有一碗,你試試!」李謫沒好氣的說,不過還是端著湯碗替她吹著。這種時候被使喚著幹什麼都是心甘情願的。
伺候雲霽喝完了湯,他才自己喝了。然後和她一起躺在椅子上,「那個小丫頭,我說了不會動她的。我犯得著為了個一歲多的娃娃,同時得罪我老婆跟老娘?」
雲霽之前本來是要說早早晚晚的事的,趁著這個時候說,免罰的機會比較大,沒想到李謫誤會了。
躺了一會兒,李謫問她:「要不要洗洗?」
「嗯。」
李謫起身抱她去泡溫泉,等泡好出來,膳桌也擺好了。
雲霽的頭髮披散在肩上,往屋外瞧瞧,這會兒早入更了。
膳桌上的菜兼顧了二人的口味,雲霽甚是乖巧的給李謫布菜,他狐疑的看她一眼,「別給我灌迷湯,你又想幹嘛?」
這麼敏銳做什麼。
「皇上,你吃完飯再問不行么?」
李謫瞪著她,「回回心頭剛好過點,你就非要給我添堵。」他把筷子『啪』一聲拍在桌上。
雲霽的碗端在手裡,菜還沒送到嘴裡,見狀也只好把碗放下,「我要去一趟西陵。」
李謫悶坐了一會兒,「你去西陵做什麼?」
「我,也許是半個西陵人。」
李謫抬頭,「你怎麼知道的?」
雲霽猛地抬頭,「你知道?你知道還叫我去跟西陵打仗,你太過分了。」
雲霽是這麼知道的,她有一次無意間哼了曲不完整的小調給劉香聽,劉香說在哪裡聽過。而她自己也不記得自己哼的是什麼,劉香也說不記得在哪聽過。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直到雲霽被西陵人裝在箱子裡帶出城后,她又聽到了那首小調。這才慢慢想起,這是幼年時聽過的,母親哼給自己聽的。那麼,她娘很可能是西陵人。所以,她從那些人手裡脫身之後是打算偷偷跟上去潛入西陵的。只是恰好在那個時候發現了妊娠反應而已。
面對雲霽的指責,李謫說:「你生父是炎夏人,養父也是炎夏人,你當然是炎夏人。你生母也只是可能是西陵人而已。即便真是,女兒也該隨父。」
女兒隨父,我女兒偏要隨母。雲霽打消了告訴他早早晚晚的存在這個念頭。
不在這裡找氣受了,「皇上您慢用,臣告退了。」雲霽站起來。
李謫一把拉住她,「又生氣了?我說的難道不是正理?」
正理個屁!如果我是半個西陵人,手上卻沾了那麼多同胞的血,這要怎麼接受。
「你就這麼出去?」
雲霽身上穿的是一件浴衣,自然不能這麼出去,可是她的衣服好像被采郁拿出去洗去了。她的眼喵了一圈,這裡全是御用的東西,連桌布、窗帘都是有規格的,不能亂借用。
「我就這麼出去。」雲霽氣道。
李謫把她圈在懷裡,「好了,彆氣了。你娘也只是可能是西陵人而已。」
「你怎麼會知道她可能是西陵人的?」連我親爹都不知道。
「當時埋她的時候,在她身上發現了個西陵的獨特造型的玉。」
「玉呢?」
李謫想了一下,「好像被你拿去換糖吃了。」
「什麼?」雲霽伸手要推開他,李謫自然不放手,「後來先生好像拿銀子去換回來了。至於現在在哪裡,你先去問問展鳳。問不到我再幫你找。」
「哼!給我找身衣服,多事,誰叫她拿去洗的。」洗就洗吧,還連替換衣服都不給她找一身。
不給替換衣服,自然是怕雲霽出來直接就要走人,還她們又沒有好日子過。這是采郁的小小心思。
「都這個時候了,難道你還跑去肖府把展鳳從床上叫起來問不成,明日再去吧。」李謫好聲好氣的哄著。他是覺得雲霽是炎夏人,沒有必要為了殺了些西陵人而難過。可是她好像很不好受的樣子,而且肯定會把氣撒在他身上。
就算她要朝他撒氣也沒辦法,這個時候肯定不能放她離開。不然很可能就又找不回來了。
「天已經這麼晚了,我們睡了吧。」
「睡?」這個樣子我怎麼跟你睡一張床上。
「我要回自己房間。」
「你要回去我就跟你回去。反正只要有你在,我睡哪都沒問題。」
「我不想看到你,撒手。」雲霽使勁去掰他的手,只是不管被掐還是被挖,李謫緊緊抱著人,就是不鬆手。
「不行,我們之間不能再有誤會。」
「這是誤會么?你明知我可能是半個西陵人,還讓我去殺西陵人。」
「那何家還是我外家呢,我還不是把何家滅了。」
「我跟你這種冷心冷麵的人不一樣。」
李謫恨聲道:「這麼多年,我在你心底就是個冷血的傢伙?」
雲霽咬咬牙,「差不多,這世上就沒有你不能利用的人跟事。」
李謫的后槽牙咬得死緊,最後一指點在雲霽穴位上,「反正我也是冷麵冷心又冷血了,也不怕再多一樣。大晚上的,你就別鬧騰了,上床睡覺。」
李謫把雲霽抱到床上放下,自己也上床,緊貼著她睡下,一手拉開被子,給兩人蓋上。心頭也是有火,每次剛甜蜜一會兒,就會以吵架收場。她又想要走了,他就容得她這麼丟了一回又一回。當他是什麼,用完了就丟。
當真以為那個小丫頭安全了,你就可以穿上衣服就不認人了。
「來人,給朕加緊追查何立德的下落,一旦找到,連他身邊的人,統統格殺勿論!」
「不行,你不能殺他。」雲霽聽到身後他這麼下令,急急出聲。
「我為什麼不能殺他,他是何家餘孽。至於那個小丫頭,我看在你跟母後面上就饒她一條小命。回去我就給她個正式的封號,就說是你在外頭給我生的。不過,你們誰要是告訴她真相,可就怪不得我了。」
「李謫,你不能殺何立德,更不能殺他身邊的人。」
「睡覺,不然我連你啞穴一起點上。」
這個時候,雲霽顧不上賭氣了,「我們的女兒跟著何立德在。」
什麼?李謫大驚,把向著床里側的雲霽反過來。他是不想看到雲霽恨恨的眼,所以只從後面貼著她。
「你再說一遍?」
「我給你生了兩個女兒,現在就跟在何立德身邊在。」雲霽的穴道這會兒也沖開了,索性坐起來,「誰告訴你女人生了孩子一定會有妊娠紋,我就沒有。」
李謫伸手比了個『二』,「兩個?」
「雙胞胎。」雲霽看他一副樂傻了樣子,轉開臉說。
李謫喜滋滋的坐起來,「雙胞胎啊。」
雲霽看他一副喜樣,伸手去推他,「你快點收回成命啊!」
「哦!」李謫又把人叫回來,還是要加緊尋找,但是不得傷了何立德一行人。
「便宜那小子了,跟我兩個女兒在一處。總不能當著她們把人給殺了。嗯,她們叫什麼?長得像你多些,還是像我多些?嗯,不是勞軍那回,那就是在雲府的時候。嗯,該有一歲零三個月了。」李謫現在簡直是恨不能馬上把兩個女兒一手一個抱在懷裡。當初聽說那個西貝貨的時候,就激動了一場,可是一看之下就覺得有些不對。這回既然是雲霽親口說的,肯定是真的了。他就說嘛,他這麼賣力,怎麼會沒有動靜。
他不知道早早跟晚晚是雲霽避孕失敗的結果。
「方早早,雲晚晚。長得很像你。」
「為什麼不姓李?」
雲霽冷笑,怎麼可能跟你姓。當時駱三一手抱一個問她,你要是生了三胞胎,那老三總該姓李了吧。
她想都不想,要是有老三,就姓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