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李謫睨她一眼,徑自上床,「你想去兵部?」
「嗯。」雲霽被他一拖,一起倒在了床上。李謫的手靈巧的解開她的衣襟,湊過身子親吻,他最欣慰的莫過於雲霽沒真的把自己束成了平胸。解了軟甲還是很有看頭和手感的。
「嗯,你這算不算是吹枕頭風?」
去你的枕頭風,雲霽氣結,又被他吻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這事兒,她不覺得是自己吃虧了。反正自己也從小就喜歡李謫。有了這層關係,好像李謫沒有心安,倒是把自己看得更緊了。她不就是去了趟青樓么,這就么大張旗鼓的喊她回家。
雲霽倦極要睡去的時候,聽到李謫在她耳邊說:「你還是暫且去兵部吧,要是在乾元殿外頭晃來晃去的,攪得我心猿意馬的做不成事就不好了。」
只是,為什麼是暫且呢?
第二天一早她就知道了。李謫昨晚鬧得很晚,今早破天荒的睡過了。段康急急來敲門叫起。一陣忙而不亂后比平常晚了一刻鐘才走。
期間,雲霽一直呼呼大睡,半點要起身的意思都沒有。李謫也是一貫的輕手輕腳。段康往常壓根沒有進來,今兒才知道敢情往日里這位姑奶奶也是沒有起來的。他主子都是自己穿衣洗漱的。不過,這又不是宮裡。
宮裡那些娘娘可是一大早就要起來大半妥當伺候起身的。
展鳳等皇帝走了好一陣,這才進來。雲霽還抱著被子睡得好好的。展鳳撩了帳子,就見到雲霽的右手伸出被子,褻衣滑下露出雪白圓潤的肩頭,只是上頭留下了不少痕迹。過來人一看就知道是吮出來的。
她蹙眉,這丫頭怎麼混不當回事啊。伸手把她推醒,「起來了,有太醫來了。」
雲霽這才紅著臉拉好衣服坐起身,「莫名其妙跑來個太醫,他怎麼說?」
「說你得了風寒,是咱家昨天去請的。今兒一早輪休就趕緊過府來。」
兩人對視一眼,知道對方都不清楚這事。那麼,就是李謫叫來的了。
「怎麼對待?」
「就按是咱請來的辦。」李謫怕是找個人來看看她身體狀況,這麼盼著她大肚子難怪昨晚那麼賣力。他倒打聽的清楚,還知道酒後最好不要留孩子。還知道準備生孩子前腰注意母體的身體狀況。搞不好這太醫日後還會時常過府來。
這下好了,她『風寒』了,自然是不能出門的了。
哼!
還好雲相那裡,還有老莫那裡都去過了。別處不去應酬倒也沒啥。就是打算偷偷去看一看杜生生在不在郊外。那樣的話就要在郊外歇一晚。
「鳳姨,我風寒了,閉門謝客。」
展鳳看著她,「你還要出門去啊?」晚上皇帝又問她要人怎麼說。
可喜,今晚李謫沒有出來。
他早上匆匆趕回乾元殿換衣服上了早朝,剛下朝就被太后叫到清寧殿了。李謫心念一轉,莫不是今兒回來晚了,太后竟知道了。
進去請安坐下,太后叫他喝茶。茶剛進口,就聽他娘問:「聽說,方校尉在戰場上很是厲害。」
這麼把人叫了來,果然跟她有關。
「嗯,他小孩子,人家看朕與方相的面子有三分也給他說成了十分。」
「那也要有三分才行。只是,哀家卻不知道,他在床上是不是也有不為人知的手段,讓皇上一連半個月都沒招幸嬪妃。」以往,雖然少但十天半月的還是會有的。還有固定往皇后那裡去的日子。
李謫一驚,雖然知道他娘骨子裡其實根本不把禮法什麼的看在眼底,但話說得這樣糙還真是頭回。見她面上有掩不住的震怒,知道她以為自己真的是深陷男風。可還吃驚,這都大半個月了啊,雖然不是每晚都,但光是抱著她睡他心頭居然也是很滿足的
他是真的食髓知味,留戀上溫柔鄉了。每日不辭辛勞的早出晚歸。今天還破天荒的起晚了。他從六歲開蒙讀書就沒幹出過這事。這麼一想,自然就想起了昨夜她在他身下的旖旎風情。唉,不能一味貪念溫柔鄉。得早早把絆腳石都搬開了,這樣才能讓她名正言順躺在龍床上,也免了自己這樣跑來跑去的。
所以這一晚他就沒有到方府去。到了掌燈的時候,李謫猶豫著,要不要讓人出去和雲霽說上一聲。不說吧,萬一在等他呢。說吧,好像又是一副交代行蹤的樣子,有點抹不開臉去。
半晌才問了一聲:「那太醫怎麼說?叫來朕問問。」
十七歲,孕育子嗣應該是差不多了。不會太早不好生,也不至於晚了。到時進宮能一舉得男,滿朝的人也沒話說。
「她很合作?」李謫第一句問的是這個。
「是,隔著帘子讓臣診的脈。」這太醫是特意找去的,自然知道什麼當說什麼不當說。不該知道的就當沒不知道。
「身子骨挺好,底子不錯,只是......」
「只是什麼?」
「月事上似乎有些不調,需要好好調理。」
李謫蹙眉,「複雜么?」
「不算複雜,臣已開了藥方。」太醫把謄抄的藥方呈上。李謫看過,吩咐段康給他安插在方府的人,務必確認雲霽每日喝葯。
經歷了昨日一開始不知雲霽跑哪去了,還是招了斥候來問才知道的事。段康今天一早就問清楚了,小丫頭在太醫離開后就出城了。看樣子是看杜生生去了,今晚回不來。他見皇帝沒有要出去的意思,才放下心來。這麼些年了,皇帝好容易才得償心愿。這些日子兩人雖說不上蜜裡調油,但皇帝明顯寬容了許多。昨天那樣的事就揭過不提了。
今兒能不問到他就不說了吧。
「朕今兒要批摺子,厄,那裡,讓人去說一聲吧。」皇帝的聲音越到後面越小聲,段康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應了一聲。
這個,自己兜著了吧。不然皇帝非發火不可。雲霽那丫頭怎麼就一點不讓人省心呢。還是要叫人去同鳳姑娘說一聲,兩下里別說漏了嘴。回頭皇帝知道自己還特特叫人去報告行蹤,結果正主兒壓根不在,非惱羞成怒不可。看這樣子,是不可能沖雲霽發火的,他們身邊的人日子可不好過了。看看冷臉事小,動輒得咎就冤了。
雲霽此刻正在同杜生生喝酒。
杜生生什麼眼神,第一眼見到就心頭瞭然了。心道皇帝好快的手腳,這才剛回來,方相的孝期也剛過了。嗯,不過,要小丫頭的爹不是方相換了旁人,怕是早兩年就讓人採摘了去。
「還好我早就是廢人了,不然你這麼不管不顧的跑出來,我可吃不了兜著走。」
「說這個做什麼,好久沒見了,你就不想我?」雲霽湊到杜生生跟前。
杜生生方才想起往事有些黯淡的眸子重又平和起來,「想!」他是真有些想這小丫頭了。
「羅懷秋跟我問了幾回了,我只推說我也不知道。你說他會不會哪一天真的跑去問他師兄去?」雲霽擔憂的說。
「他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皇上么?他不敢。」
「萬一他敢呢?」雲霽目光灼灼的望著杜生生,像是要替羅懷秋討一個答覆。
「不說我,說說你。皇帝既然下手了,斷不容你再迴避躲閃的。你打算怎麼辦?」
「我?」雲霽拈著酒杯,看裡頭酒紋蕩漾,「我估摸著大變在即。只是從哪裡開始還不知道。」
「我問的是你跟皇帝的事,別跟我打馬虎眼。」
雲霽把酒喝了,「他是皇帝,就算我想巴心巴肝的也不成啊。指不定什麼時候關隘到他身下那把椅子翻臉就不認人了。所以,我還是悠著點吧。」
腦子挺清楚,杜生生本想冒險點她兩句也就咽回去了。
「不過,你這麼鬧騰也是不該,怎麼就跑到我這裡來了。」
雲霽撇嘴,她總不能告訴杜生生,她現在有點習慣李謫睡在旁邊了吧。習慣是一個很嚇人的東西,還是要克服的好。與其日後別人撂臉子走人丟下她一個,莫如現在她自己離了的好。
沒成想,第二日回到方府,什麼事都沒有。展鳳還告訴她,皇帝昨晚沒出來,還差人出來說了一聲。
雲霽額角冒汗,他入戲倒是真快。這發現了自己巴巴的來報告行蹤人卻跑了,還不得好好抽她一頓啊。
「然後呢?」
「段公公早知道你出城了,他打發的人來,話說得含糊我聽明白了。你就別自己在皇帝跟前說漏了。」
「哦,我知道了。」看來這事段康沒告訴皇帝,這是他的情義,自己說出來倒是陷他於不義了。
「兵部的消息來了,叫你三天後直接過去。」
「哦,知道了。」
雲霽又去找了回劉香,把情況含含糊糊一說,劉香笑道:「男人,那事之前和之後態度是有些不一樣。有了那事,你就是他的女人了,多少回擔待些。有時候只要你在床上讓他吃飽了,怎麼使喚都樂意呢。」
雲霽就想起了有一晚睡迷糊了,拿睡在外側的李謫當扣兒使喚要水喝,他還當真起身給她倒了水喝。
這回不是額角冒汗了,而是整個額頭都開始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