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十二章：住院十二天

上午八點鐘多一點，顧主任、徐醫生，他們身後還跟著二個護士，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最最多一次醫務人員共同查房，顧主任告訴十七「窗」鋪的小夥子可以到針灸室針灸了，只要報上姓名就可以了，十七號「窗」鋪的小夥子叫謝小濤，他母親姓樂，我都問清楚了，謝小濤全家在顧主任的帶領下去針灸室，徐醫生看見我還沒有去扎針灸，於是扶著我去了針灸室扎針灸。我的主治醫生是徐醫生，是誰的病人誰負責。我在針灸室扎完針灸后，針灸室的宋醫生幫我找了一個人把我扶到了熏蒸區，我謝過那位素不相識的好心人，那位好人心很友善笑著對我說，一點小事不用謝，對任何能正常行走的人自然是不足掛齒、微乎其微的小事，對來我來說卻是大事一樁，我在醫院裡的每一天說得最多的就是謝謝二人字，這一切拜二個好姐姐所賜。

今天在熏蒸區當班的是護士王倩景，護士王倩景身材苗條，有一對米人的小眼睛，笑起來特別可愛，不一定雙眼皮就好看，要看整個五官在臉上的分佈和位置。護士王倩景是剛從實習生護士正式在醫院上班沒多久的年輕護士，象這種剛正式上新上崗位的護士比上班的時間長的護士顯得業務能力要差，又比還在實習的小護士業務要熟練一些。我和護士王倩景算是已經有了一面之緣了，別看護士王倩景提水拖木桶胳膊還是有些費勁，但做事麻利，利索，臉上對病人總是帶著微笑，走路快，不過我雖然住院只十幾天發現其它護士跟護士王倩景一樣走路的速度比常人要快，而且高昂著頭，氣宇軒昂，我分析一是她們年輕充滿活力，朝氣蓬勃，二是為病人打針特別是換藥液的時候需要搶時間久而久之形成了職業習慣和良好的工作作風，在對病人打針或者換藥瓶的時候所有護士對病人都是輕聲細語，面帶微笑。年輕漂亮的護士們是醫院最青春亮麗的秀色可餐，賞心悅目、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出奇今天泡腳只有我一個人，全熏蒸房門關著，裡面可能有人在做全身熏蒸，我每天泡腳的時候總看到一個打扮時尚，穿著洋氣六十幾歲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小一點的太婆，老太婆很健談，喜歡與人主動去搭訕，說起來頭頭是道，想必退休以前從事過那個單位做過領導工作，說話嗓門大，是她說退休后經常搞鍛煉，難怪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一些，看來生命在於運動是不變的真理，可現實生活中年輕人反而不愛運動，年齡輕輕都有不少提前發福了，中年人更是懶得動，滿街比比皆是大腹便便、肥頭大耳、腰圓膊粗。而年輕的姑娘們個個身材苗條，亭亭玉立，中年婦女徐娘半老，風去猶存，老年的阿姨們是老來俏，男同胞們呀要動起來，不要自毀形象。別把青春賭明天。賭得了明天，賭不了後天。

護士王倩景在我右邊坐著記我泡腳的時間，我好奇地問她是那個衛校畢業的，護士王倩景禮貌地回答我，說她是在宜昌讀的衛校，畢業實習後到中醫院針灸科當護士。說起宜昌我並不陌生，相反對那裡還有些留念，2002年在整個恩施地區跑玻璃業務，駐宜昌辦事處業務經理，生意做的有聲有色，紅紅火火卻被老總調到了武漢，讓後來的經理撿了一個現成。2003年和2004年我又去修高速公路，我寧願在外風餐露宿在山區聯繫業務，和修路工人早出晚歸，披星戴月為生活四外奔波，就是想離老婆遠遠的，躺老婆遠遠的。可我在外風餐露宿，風「陳」僕僕渴了喝的是泉水，餓了吃的乾糧在山區聯繫業務的時候，她卻和她們不務正業的館長和全館的人第一次到海南，不久她和她們不務正業的館長第二次還有部分同事借錢飛到夏門旅遊，老子回來了用血汗錢給她還債。她們就是一群不學無術子承父蔭既是國家的寄生蟲，她也是老子的寄生蟲。

反過來護士王倩景好奇的問我以前是幹嘛的，我自己一下子都說不清，當個工人，工人就有建築小工，電焊工，造船工，造紙工，洗衣工。當個行政幹部，當個辦公室辦事員，當過高速公路工程計量員，測量員，當個公司經理，大酒店每天統計員。自己做生意當過老闆搞個電腦培訓和電腦銷售，當時洪湖只有四家，開過酒店，開過計程車，開過小賣部……別人是生意越做越大，我是越做越小。對護士王倩景對前面是輕描淡寫，簡明扼要說了一下，我人生的又一個轉折點是2006年出了一聲場車禍，起先護士王倩景以為是我出了車禍，我說是我的代班司機在峰口差點車毀人亡，計程車正駕駛室撞變了形，開車的張師傅頭上撞了一個血口子，當時我們把為我開車出事的張師傅抬到峰口人民醫院先作了一些處理，接著用車把受傷的張師傅送到洪湖人民醫院住院治療，幸好車上一對母女小孩沒事，大人一點擦傷，真是奇迹開車的張師傅頭撞破了，前面的擋風玻璃也撞破了，開車的張師傅與擋風玻璃兩敗俱傷，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也許我這一生就賭進去了，世上還是好人多，傷者有一個姑夫非常明理只要我了七百元的醫藥費用和營養費，關於傷者只付了七百多元我心中一塊石頭終於落下了，先以為傷者家屬獅子大開口，人那還是與人為善，關鍵時刻危難之時化險為夷，有驚無險，這世上的事誰說得清楚，小孩沒事，又遇到一個通情達理傷者的姑夫。壞事中還有好事情。相反峰口的交警不是東西，今天想起都恨到咬牙切齒，我已經是雪上加霜，筋疲力盡，就是把車扣到不放，無非是趁機多罰一些錢灌他們的肥腸，害得我跑了幾趟還是通過洪湖市財產保險公司一位朋友出面，用洪湖市財產保險公司的車才拖回來的，前面是洪湖市財產保險公司的拖車，我在變形的計程車正駕駛室膽大心細，小心翼翼，更現實更準確的形容詞應該是如履薄冰、險象環生……峰口到新堤三十七公里，我是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名流汽車修理廠，前面洪湖市財產保險公司拖車司機和我才真正心裡鬆了一口長氣，洪湖市財產保險公司拖車司機一下車他都佩服我把一輛變形的計程車正駕駛室彎著身體，方向盤還有問題硬是從峰品口開回來了，我不得不鋌而走險，車子停一天就是一天的錢呀。

車子回來了，我也沒有好日子過，整天跑洪湖市財產保險公司，洪湖市財產保險公司就在她上班對面的地方她都不幫我，只隔一條街，我還要跑汽車修理廠，跑醫院看望張師傅。後來更缺德是離婚後她告訴名流汽車修理廠的老闆，要別人跑到我父親那裡要汽車修理費，說我們家有錢我父親生好大的氣，在小區影響特別不好，好在小區都是一個單位的人，都知道我們家的為人，後來是名流汽車修理廠的老闆告訴我的，名流汽車修理廠的老闆說，我們又不知你父親的家庭住址，是你老婆親口告訴我們的，不然怎麼知道你父親的家庭住址。我住在三姐家裡躲名流汽車修理廠的修理費，還換了手機號，只是當時手上沒錢，不是不回，後來我在農機巷開了一個小賣部，慢慢還清了欠名流洗車修理廠三千多元的汽車修理費，你說她是不是人養的，豬狗不如，心都長歪了，還有最不好纏洪湖的交警，一個個神氣得不得了，高高在上，吃著皇糧，穿著警服，不辦人事，這也是一些不學數理化，只要一個爸爸的主，當兵回來就當交警霸道得不可一世，但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絕大多數交警還是好的，只是極少數，任何隊伍都良莠不齊，有一天我站在二橋交警門口風雨交加中等處理結果，衣服全部淋透了，我三姐路過看到我無助的樣子都忍不住哭了，那個只知道整天瘋呀，玩呀，什麼事都不管，同學家老人，她去守夜，連她小嫂子都看不過身了，說家裡的事都沒搞清楚，又管別人家的事，她娘家怎麼生出這麼一個在婚前婚後喜歡在外面好玩不顧家不內斂，不矜持的姑娘呀，那段時間我非常憔悴，疲憊，性情煩躁，壓力大，人精神壓抑又沒地方發泄，人幾乎要崩潰，我好不容易把傷者的事，交警的事，汽車修理廠的事，財保的事理順理清，可以歇口氣了卻又出現新的惡運等著我，四姐夫畢竟是醫生他看出我走路有問題，建議到武漢協和醫院確診，整整等了一個星期得出結果是輕微的小腦萎縮，醫生說沒有好的葯治開了幾盒藥丸把我打發了，到武漢確診的費用是三姐姐出的，當時我是身無分文，只有買血了，四姐把我帶到武漢協和醫院確診，一步一步的扶，當時我還沒離婚她就這麼對我，她肚子有一點痛娘家人異口同聲，大驚小怪，如臨大敵全部都說有病就要治，老子把車子停下生意都不做了陪她在紅十字檢查屁事都沒得，無病找病。她陪他們新來的遊手好閒只知道吃喝玩樂整天不做正事是館長不是出去外地玩，就是在新堤郊外陪整天無所事事的新館長還有同事白天都不上班了釣魚，不得回來了又打電話老子生意不做了去接他們，2007年和我離婚，無情無義，天下第一狠心的女人。所有因出車禍欠下的債務三萬多元全部歸我，還有汽車修理廠三千多元修理費用，這三萬多的錢是我三個姐姐出的。三個姐姐怕我有心理壓力所有債務都不還了，她一分錢的債務都沒有，而我凈身出門，所有以前購買的電視機，DVD,音響設備，電腦，電冰箱，電子琴，傢俱，全都留在她娘家了，人壽保險公司的保單和存摺，和一些首飾都歸了她，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所幸所有我以前買的書放到爺爺家，書才是無價之寶。她老娘去世共同接的情錢一分錢都沒有給我。亡人的昧心錢貪不得，要不得，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還要加一句，國善被國欺。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惡之家必有餘殃。人在做，天更在看。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間未到！

當然我不可能向護士王倩景說得這麼詳細，只是這些往事向電影一樣在我大腦里過了一遍。主要是出車禍之後，整天處理各種事情，與交警打交到，與洗車修理廠的老闆討價還價，與洪湖市財產保險公司計算賠償金額，安撫受傷的司機。許多事交織在一起，令人身心交瘁，筋疲力盡，終於積勞成疾。我告訴護士王倩景徐醫生說在中醫院確診也是認為我是長期心裡壓力大急成這樣，要我思想放鬆，有好的心態，安心治療，我自己一分析，也是小腦萎縮不外乎這幾種，我向護士王倩景數著指頭說一是遺傳，但全家兄弟姐妹幾人就我一個說不過去，二是煤氣中毒，又可以排除，三是外傷我從不打架鬥毆，四隻剩下徐醫生他們所說的心裡長期太壓抑積累的。聽了我的介紹和分析護士王倩景覺得有道理，護士王倩景笑安慰我以後想開一點，心態好一點，我禮貌地對護士王倩景說是呀。謝謝關心，剛說完有人叫護士王倩景，我們的聊天就這樣結束了。護士王倩景忙別的事去了，起身時她告訴泡腳時間到了。我說好。正好三姐拿來手巾擦乾腳，在三姐攙扶下來206號病房，十七號的謝小濤正躺在窗鋪上一邊看電視一邊被吊著針了。

我吃完中飯午睡之後，下午我們病房有的人在看電視，還是千篇一律的抗戰片，謝小濤則是在玩手機，年輕人都喜歡玩手機，等著眼睛視力提前老化。應該是大部分人都喜歡玩手機和電腦，甚至成了每天必不可少的隨身物。我則看了一會兒書門鬧中取靜。

晚上整個206號病房的室友看的是中央八台熱播的一部電視連續劇《生死血符》大概故事情節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小山村為救一個美國飛行員降落在自己村裡一個水塘，卻為全村引來殺身之禍，被日本鬼子屠村，這個美國飛行員最後力盡千辛萬苦，安全送走，到最後這個村只剩下一個小女孩。國民政府卻沒有給他們一個名分。每次看一部抗戰片心情總是沉重，想想那戰火紛飛、狼煙四起的年代現代人要知足。